仙路征服:乡野少年的修仙之旅 4-5

第四章

  
  那场酣畅淋漓的射精,让我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变得有些虚弱无力,但我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好。那股困扰我许久的、因为龙象之力而产生的狂暴与燥热,已经彻底地烟消云散,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影响到我。
  我看着眼前这位为了救我,抛弃所有矜持与羞耻、甚至不惜用自己那双冰清玉洁的素手,为我做那种……那种羞耻之事的绝美师姐,我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
  我从她那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中,缓缓地坐起身来,看着她那双因为担忧而依旧带着一丝水汽的清亮凤眸,以及那张因为羞涩而绯红的绝美脸庞,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师姐,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这份恩情,弟子……弟子没齿难忘。”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真诚。
  顿了顿,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低声说道:“只是……只是弟子现在身体虚弱,又……又这副模样,实在……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玷污师姐的眼眸。可否……可否让弟子,穿上衣服?”
  虽然我很想就这样一直赖在她的怀里,感受着那份独属于她的温暖与柔软,但我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对于羞耻二字,还是比较敏感的。我实在不忍心,再让她看到我这副赤身裸体、狼狈不堪的丑态。
  柳疏雪仙子听了我的话,那张绯红的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的温柔与……失落。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我们两人此刻的姿势,是何等的暧昧,何等的……不合礼法。
  危机已经解除,那股因为“救人”而暂时压下去的羞耻与慌乱,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了她的心头。
  男女有别,这个念头,终于在她那颗已经彻底混乱的脑袋里,重新浮现了出来。
  她那雪白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
  “你……你好生休息!”
  她猛地将我从怀里推开,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羞涩,然后看也不敢再看我一眼,身形一晃,便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直接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道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与羞涩的传音,在我的耳边久久回荡:
  “今……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绝不可外传!否则……否则我……我便杀了你!我……我在西边的听雪斋……等你!”
  我看着大师姐那如同火烧云般、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坏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只是还残留着一些白色“污秽”的下体,又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冰凉而又柔软的、令人销魂蚀骨的触感,以及那股浓郁而又醉人的处子幽香……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火热。
  没想到,我李凡,刚踏上这仙途,竟然就能有如此……如此香艳的“奇遇”!
  这个发现,让我对于未来的修仙之路,对于实力的提升,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渴望!
  我很快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穿上那件已经破旧不堪的粗布衣衫,然后又仔仔细细地,将地上那些因为刚才的“激战”而留下的、暧昧的痕迹,都一一清理干净,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这片让我“脱胎换骨”的温泉山谷。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刚一走出山谷,便迎面撞上了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正是那个在入门第一天,便对我百般刁难、处处针对的、那个娘娘腔——寒川峰少主,陆丘!
  陆丘见到我从寒溶池的方向走出来,那张原本就因为嫉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俊秀脸庞,瞬间便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杂种!”
  他那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般,狠狠地刺入我的耳中!
  “是谁给你的狗胆,竟敢擅闯本少主的专属修炼之地?!是谁给你的许可,让你用你那肮脏卑贱的身躯,来污染本少主的视线?!”
  他的话音未落,一股阴冷而又充满了恶意的冰寒灵气,便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在半空中迅速凝聚成一根根锋利无比的、闪烁着幽蓝色寒光的冰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我的面门,狠狠地攒射而来!
  我心中大惊!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陆丘,竟然如此的嚣张跋扈,一言不合,便直接下此杀手!
  虽然他那点微末的杀气,跟二师姐沈焰枝那如同实质般的、令人窒息的杀意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但对于此刻手无寸铁、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体虚弱的我来说,依旧是致命的威胁!
  我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向着一旁猛地翻滚了出去!
  “噗!噗!噗!”
  几根锋利的冰刺,擦着我的身体,狠狠地钉在了我身后的地面之上,溅起一片尘土!
  我虽然侥幸躲过了要害,但依旧被那四散的冰屑,划破了手臂和脸颊,变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草你妈的!”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瞬间从我的心底,直冲天灵盖!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用一双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一脸得意与轻蔑的陆丘,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陆师兄!我敬你是师兄,也敬你是掌门之子!但你不要……屡次三番地,逼我!”
  然而,我的警告,在陆丘听来,却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尖声笑道:“师兄弟?谁他妈的跟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穷山沟里钻出来的贱民是师兄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看着你这张脸,本少主都觉得脏了我的眼!”
  说着,他再次催动体内的灵力,又是数根更加粗大、更加锋利的冰刺,向着我激射而来!
  我面色一沉。
  这个混蛋!他……他是真的想杀我!
  虽然我很想直接冲上去,用我这双砂锅大的拳头,将他那张小白脸,打成一个猪头!但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
  我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边狼狈地向一旁闪避,一边拼命地催动体内那所剩无几的、由大师姐注入的冰寒灵力。
  我勉强将这些灵力,在我的身前,凝聚成了一面薄如蝉翼的、几乎透明的冰蓝色屏障。
  “砰!砰!砰!”
  几根冰刺,狠狠地撞在了我的灵力屏障之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
  虽然我成功地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但那脆弱的灵力屏障,也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时都有可能破碎!而我,也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甚至还有一些碎裂的冰屑,划破了我的衣衫,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细密的血痕!
  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些细小的伤口,缓缓地流淌出来,将我那件破旧的粗布衣衫,染上了一点点刺目的嫣红。
  我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闻着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
  我内心深处那股因为龙象之力而潜藏的、原始的暴虐与凶性,终于……再也无法掩饰!
  我不再一味地闪避,而是用一双如同野兽般、充满了冰冷杀意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不远处的陆丘,一边利用自己那远超常人的、敏捷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他的攻击,一边疯狂地催动着体内的龙象之力,不断地强化着自己的速度、力量、以及……反应能力!
  我付出了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的代价,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足以让我近身的机会!
  就是现在!
  我看着陆丘那因为连续攻击而出现的、微不足道的攻击间隙,那双因为愤怒和杀意而变得赤红的眼眸中,猛地爆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我不再有丝毫的犹豫!
  我脚下的地面,猛地一蹬,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瞬间撕裂空气,向着不远处的陆丘,猛地突进!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那张因为得意而显得愈发扭曲、愈发令人作呕的小白脸!
  “哼!不自量力的杂种!”
  陆丘看着我这如同飞蛾扑火般的、自杀式的冲锋,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度轻蔑与残忍的嘲讽笑容。
  “就凭你这点微末的道行,也想伤到本少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甚至连躲都懒得躲一下,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右手,食指对着我的眉心,轻轻一点!
  “咻!”
  一根比之前任何一根都要凝实、都要锋利的、闪烁着幽蓝色寒光的冰箭,瞬间在他的指尖凝聚成形!
  那根冰箭,带着一股阴冷而又凶猛的、足以洞穿金石的恐怖气势,以一种比声音还要快的速度,向着我那脆弱的脖颈,狠狠地激射而来!
  他……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然而,面对这足以瞬间将我秒杀的致命一击,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我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的脑海中,此刻,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念头——
  打烂他那张该死的脸!
  有死而已!
  “吼——!”
  就在那根致命的冰箭,即将洞穿我的喉咙的瞬间,我体内的那尊一直沉寂着的、由龙象之力所化的金色虚影,仿佛感受到了我那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心意,猛地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愤怒的咆哮!
  它……它竟然,与我产生了共鸣!
  “轰——!”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都要狂暴的、如同太阳般耀眼的淡金色灵气,猛地从我的身体里,爆发而出!
  那股金色的灵气,带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至刚至阳的恐怖威势,瞬间便将那根迎面而来的、阴冷无比的冰箭,彻底地、无情地击碎!
  “砰!”
  冰箭在半空中,炸成了一团冰蓝色的、绚烂而又致命的冰雾!
  “什……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这个小杂种……他……他怎么可能……”
  陆丘那张原本还挂着得意与轻蔑笑容的俊秀脸庞,瞬间被无尽的震惊与不敢置信所取代!
  他的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完——
  我的拳头,便已经到了!
  那只凝聚了我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的拳头!
  那只因为灌注了太过强大的龙象之力,而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一阵阵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涟漪的拳头!
  “轰——!”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沉闷而又恐怖的爆响,在空旷的山谷中,骤然炸响!
  我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哨地,狠狠地砸在了陆丘那张因为震惊而扭曲变形的小白脸之上!
  “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地响起!
  陆丘那张还算俊秀的脸庞,在我的拳头之下,瞬间便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彻底地变了形!他的鼻梁,被我一拳打得塌陷了下去!他的嘴里,更是喷出了一大口混合着碎肉与断牙的、猩红的鲜血!
  他那瘦弱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猛地向后倒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凄美的抛物线,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坚硬的地面之上!
  “轰隆!”
  坚硬的地面,被他那瘦弱的身体,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凹坑!无数道如同蛛网般的裂缝,以那个凹坑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地蔓延开去!
  “噗——!”
  做完这一切,我再也无法支撑,口中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般,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一阵阵如同潮水般的、强烈的空虚与剧痛,从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传来!
  刚才那一拳,几乎耗尽了我体内所有的龙象之力!
  但是,我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在这个小人的面前倒下!
  我强撑着那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那个已经如同死狗般,躺在人形凹坑里,不停地抽搐、呻吟的陆丘面前。
  我弯下腰,一把揪住了他那件华丽而又昂贵的、已经被鲜血和尘土染得肮脏不堪的衣领,将他那颗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脑袋,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用另一只同样沾满了鲜血和尘土的拳头,对着他那张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冷冷地问道:
  “你……服不服?!”
  “呜……呜……你……你这个杂种……你……你竟敢……竟敢打我……”
  陆丘似乎还想嘴硬,口中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充满了怨毒与不甘的呜咽声。
  “不服?!”
  我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凶光,举起拳头,又是“砰”的一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
  陆丘发出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凄厉无比的惨叫!
  “服不服?!”
  “砰!”
  “啊——!”
  “我再问你一遍!你他妈的,到底服不服?!”
  “砰!砰!砰!”
  我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般,一拳又一拳地,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将他那张原本还算俊秀的小白脸,彻底地打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终于,在我的“铁拳教育”之下,这位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少主大人,彻底地崩溃了!
  “服……服了!我服了!别……别打了!师……师弟!师兄……师兄服了!我……我真的服了!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打了!”
  他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充满了恐惧与哀求的声音,向我这位他之前还看不起的“贱民”,发出了最卑微的求饶。
  听到他的求饶,我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冷哼一声,如同丢垃圾般,将他那具已经软得像一滩烂泥的身体,重新丢回了那个冰冷而又肮脏的人形凹坑之中。
  然后,我强忍着身上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虚弱与无力感,头也不回地,向着西边听雪斋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去。
  我知道,我必须要在陆丘的面前,撑住!
  因为,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次性地,把他打到痛!打到怕!打到他一看到你,就会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而在我身后,那个躺在人形凹坑里的陆丘,正用一双充满了无尽的愤怒、怨毒、以及……一丝丝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摇摇欲坠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那只还能动弹的、沾满了鲜血和尘土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这个仇,他记下了!
  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今天所受到的屈辱,千倍、万倍地,还给那个名叫李凡的……杂种!
  我拖着那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向着西边那座孤零零地矗立在绝壁之上的听雪斋走去。
  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被一点一点地抽干。那股因为强行爆发龙象之力而产生的、深入骨髓的虚弱与剧痛,如同跗骨之蛆般,疯狂地侵蚀着我的身体,折磨着我的神经。
  我不想让大师姐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
  我强撑着,在路边找了一处清澈的山泉,用冰凉的泉水,将身上那些已经开始凝固的血迹,都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
  龙象之力的强大,在这一刻,再次显现了出来。我惊奇地发现,我身上那些被陆丘的冰刺划出的、细密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开始缓缓地愈合,结出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我对着清澈的泉水,看了看自己那张因为失血和脱力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拼命地催动体内那所剩无几的灵力,试图让自己那苍白的脸色,能够多出几分血色,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虚弱。
  就这样,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终于来到了那座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听雪斋门前。
  我站在门口,又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想一个好一点的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耽搁这么久。
  然而,就在我还在绞尽脑汁地准备说辞的时候——
  “吱呀——”
  那扇由千年寒铁木所制的、紧闭着的斋门,竟然……直接从里面被打开了!
  我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只见我那冰清玉洁、风华绝代的大师姐,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内,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傲雪的寒梅,清冷而又绝美。
  她那双清亮的凤眸,静静地看着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疑惑:“为何……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却不进来?”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开门,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一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正想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然而,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大师姐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俏脸,却骤然一变!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寒无比,仿佛要结出霜来一般!那双清亮的凤眸中,更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寒光!
  “是谁伤了你?!”
  她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温柔,而是充满了无尽的冰冷与……滔天的怒意!
  “你身上这股阴寒的灵气残留……是陆丘?!是他打伤你了?!”
  不等我开口解释,她便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伸出那只冰凉而又纤细的玉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拉,便将我整个人,都拉进了门内!
  “砰!”
  斋门,在我的身后,重重地关上!
  “大师姐!我……”
  我刚想解释,柳疏雪却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她一把将我按在身前的木椅之上,然后不由分说地,伸出另一只冰凉的素手,紧紧地按在了我的后心之上!
  一股精纯而又冰寒的灵力,瞬间从她的掌心涌出,钻入我的体内,开始仔仔细细地、一寸一寸地,检查着我身体的状况。
  随着她的检查,她那张本就冰寒无比的俏脸,变得愈发地阴沉,眼神中的怒火,也燃烧得越来越旺!
  我苦笑了一声,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她了。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连忙开口说道:“大师姐!您别生气!我……我真的没事!我……我把他给狠狠地揍了一顿呢!”
  听到我的话,柳疏雪那探入我体内的灵力,微微一顿。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我体内虽然气血亏空、灵力耗尽,但确实没有什么内伤之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她那张冰寒的俏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她收回按在我背上的玉手,转过身来,看着我,那张绝美的俏脸上,神色一正,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与责备,训斥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可知,那陆丘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筑基期的修为!你一个连像样的术法都还没学会的、刚刚入门的炼气期弟子,竟然就敢跟他硬碰硬?!你……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你今日,是何等的凶险?!”
  虽然她是在训斥我,但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浓浓的关切与后怕,让我那颗因为战斗而变得有些冰冷的心,瞬间便被一股暖流所包裹。
  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这不是……这不是没事嘛!再说了,我这不是……来找大师舍您请教来了嘛!小师弟李凡,今日,特来向大师姐请教修行之法!还请大师姐……不吝赐教!”
  说着,我便站起身来,对着她,恭恭敬敬地、深深地抱拳行了一礼。
  柳疏雪受了我这一礼,那张原本还板着的俏脸,终于彻底地“绷不住”了。她那冰冷的眼神,瞬间便被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温柔所取代。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了一枚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通体碧绿的丹药,递到我的面前,柔声说道:“你呀……罢了。既然如此,你便先把这枚‘回气丹’服下吧。此丹药,可以迅速地补充你体内亏空的灵力。”
  我没有矫情,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丹药,一口便吞了下去。
  我知道,大师姐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这份恩情,我都一一记在心里。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而又温和的暖流,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让我那原本已经干涸的经脉,再次被充盈的灵力所填满。
  看着我服下丹药,柳疏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她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仔仔细细地,教我如何运转体内的灵力,如何将那股霸道的龙象之力,与我自身的灵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以及……如何更有效地、更精准地,使用我这身蛮力。
  在她的悉心指导之下,我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我学着她的样子,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于右拳之上,然后猛地向前挥出!
  “崩山拳!”
  我口中发出一声低喝!
  “呼——!”
  一股强劲无比的、带着淡淡金色光芒的拳风,瞬间从我的拳头之上爆发而出,将我面前的一张木桌,直接轰成了漫天的齑粉!
  我看着自己这一拳的威力,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
  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感觉自己因为战斗而产生的郁结之气,也随着这一拳,被彻底地宣泄了出来!
  我再次对着大师姐,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一礼,由衷地说道:“多谢大师姐指教!”
  柳疏雪见我学得如此之快,那双清亮的凤眸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讶与赞许之色。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她手腕一翻,那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名为“断寒”的无鞘长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看着我,缓缓地说道:“拳脚功夫,终究只是小道。我寒川峰,乃是剑修宗门。我接下来,便为你演练一遍我寒川峰的基础剑法——《寒梅剑诀》。
  你可以用心记忆,看看能否从中领悟到一些什么。这套剑法,也可以作为你日后修行的参考。当然,如果你觉得,它不适合你,也不必强求。”
  说完,她便不再看我,而是手持长剑,身形一晃,便来到了庭院的中央。
  下一刻,她动了。
  我看着她那在月光之下,翩翩起舞的绝美身姿,看着她手中那如同灵蛇般、吞吐着森然剑气的长剑,看着那一片片由剑气凝聚而成的、晶莹剔透的冰晶梅花,在她的身边,缓缓地绽放、飘落……
  我整个人,都忍不住……看痴了。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令人窒息的美。
  我并不知道,此刻在我面前,为我演练剑法的大师姐,她那颗冰封了四十多年的、古井无波的道心,正在经历着何等剧烈的天人交战。
  她这一套看似是在教学的剑法,其实,更像是一种……“剑舞”。
  一种只为她心中那个“特殊之人”而绽放的、独一无二的“剑舞”。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那颗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的、冰冷的心,只有在面对这个名叫李凡的、刚刚入门的小师弟时,才会掀起如此剧烈的波澜?
  “想不通……”
  一丝几不可闻的、充满了迷茫与困惑的叹息,从她的心底,缓缓地传出。
  她想不通,便不再去想。
  她只能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寄托于手中的那柄“断寒”长剑之上,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的面前,尽情地、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一切。
  她的剑法,时而如同一株迎着风雪、傲然绽放的寒梅,充满了无尽的骄傲与凌厉!
  时而,又如同一朵在月光之下、静静盛开的白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圣洁。
  她似乎,只是想在我的面前,将自己最美好、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而我,也早已看得如痴如醉,彻底地沉浸在了她那如同仙子般的、绝美的剑舞之中,无法自拔。
  就在我沉迷于大师姐的剑舞,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她那绝美的身姿勾走的时候——
  “叮……咚……叮……”
  一阵若有若无的、充满了无尽的幽怨与哀伤的琴声,突然从不远处的、那座高高耸立的霜影楼方向,悠悠地传来。
  那琴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令人心碎的往事。
  它就那样,恰到好处地,融入了这片宁静而又美好的夜色之中,仿佛……是在为大师姐这绝美的剑舞,进行着伴奏。
  听到了这阵琴声,大师姐那原本凌厉而又骄傲的剑舞,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她的舞姿,竟然也随着那哀怨的琴声,变得……哀怨了起来。
  那一片片由剑气凝聚而成的冰晶梅花,不再是那么的骄傲,而是带着一丝丝的凄美与……落寞。
  然而,这种状态,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
  大师姐似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她那双清亮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与慌乱!
  她猛地收剑而立,那漫天的冰晶梅花,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而那阵悠扬而又哀怨的琴声,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戛然而止,就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兀而又神秘。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那冰清玉洁的大师姐,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前。
  一股如同寒梅般、清冷而又醉人的幽香,瞬间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她依旧是那副清冷孤傲、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她那双清亮如水的凤眸深处,却似乎……带着一丝丝只有我才能看懂的、异样的期待与……娇羞。
  “如何?”
  她那如同天籁般、清冷而又动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响起。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她,一脸崇拜地赞扬道:“大……大师姐的剑术,简直是……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天下无双!师弟……师弟我才疏学浅,实在是……是……”
  我“是”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只能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道:“只能……额……记住……开头那几招……”
  柳疏雪看着我这副窘迫的模样,那双清亮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笑意。
  她并没有当面戳穿我的谎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体内的灵力,也才刚刚恢复,不宜再过度修炼。你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顿了顿,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补充道:“对了,刚才那阵琴声,是你三师姐墨韵弹奏的。你三师姐,于琴棋书画之道,颇有造诣。你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她的住处,向她请教一二。”
  我闻言,连忙点头称是,心中也是一阵惊讶。
  原来,我除了大师姐和二师姐之外,竟然……还有一位三师姐?
  我不敢再多做打扰,再次对着大师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便直接告辞,转身离开了这座让我“流连忘返”的听雪斋。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中,依旧回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从温泉边的旖旎风光,到与陆丘的生死之战,再到大师姐的月下剑舞……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对于未来的修仙之路,充满了无尽的期待与向往!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一股浓郁得、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突然从我前方的拐角处,猛地传来!
  我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道我再熟悉不过的、火辣而又妖娆的黑色身影,正摇摇晃晃地,从拐角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正是我的二师姐——沈焰枝!
  我惊讶地看着二师姐那副凄惨的、浑身是血的模样,看着那殷红的、黏稠的血液,正顺着她那破烂的衣衫,不断地滴落到地上,在洁白的雪地之上,留下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妖异的“红梅”。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就在我准备上前,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
  二师姐却突然抬起了头!
  她用一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却依旧美得令人心悸的俏脸上,充满了无尽的厌恶与……戒备。
  “滚开!别碰我!”
  她那沙哑而又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般,狠狠地刺入我的耳中!
  说着,她便伸出那只还能动弹的、完好无损的右手,一把将我狠狠地推开!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我看着她那摇摇晃晃的、却依旧固执地、一步一步地向着前方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焰月亭走去的背影,看着她身上那数不清的、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
  我的心中,那股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退缩之意,竟然……被一股更加强烈的、名为“同情”与“不忍”的情绪,给彻底地压了下去!
  我强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一咬牙,便快步地跟了上去。
  我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与她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用一种尽可能温和的、不带丝毫威胁的语气,对着她那孤傲而又倔强的背影,轻声说道:“二……二师姐!您……您伤得很重!师弟……师弟或许……能帮上您一点忙!”
  “帮我?”
  沈焰枝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微微一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充满了自嘲与轻蔑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你怎么帮我?就凭你这刚刚入门的、连像样的术法都不会的炼气期修为?还是……凭你那张只会说漂亮话的嘴?”
  “离我远点!”
  她那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浓烈的杀意!
  “不然……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捏碎了你的喉咙!”
  面对她这赤裸裸的威胁,我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鼓起了更大的勇气!
  我置若罔闻地,继续跟在她的身后,用一种近乎于“絮叨”的、充满了耐心的语气,劝导着她:
  “二师姐!您别这样说!我知道,您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但是……如果您心里一直有事憋着,不肯说出来的话,那到了晚上,可是会连觉都睡不好的!”
  “我小时候啊,有一次,因为贪玩,不小心打碎了邻居家的一只很贵的瓷碗。我当时也害怕极了,不敢跟任何人说,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把碎片给埋了起来。结果,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邻居家的阿姨,拿着一把菜刀,追着我砍……”
  我开始用一种近乎于“讲故事”的方式,试图通过分享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来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让她……能够对我放下一点戒心。
  毕竟,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对我的那次“恶作剧”般的测试之外,她给我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
  至少,她不像那个陆丘一样,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恶意。
  似乎是我的“故事”,起到了一点作用。
  我发现,她那原本充满了杀意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我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对了!二师姐!您还记得吗?之前您对我进行测试的时候,我不是说过,我也不是全输吗?您……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您到底……输在了哪里吗?”
  这句话,似乎……终于,触动了她那根高傲的、不服输的神经。
  她那摇摇晃晃的身影,猛地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转过身,用那双依旧充满了杀意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
  半晌之后,她那张苍白的、沾满了血迹的俏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那股几乎已经散去的杀意,在这一刻,再次……凝聚了起来!
  “好啊。”
  她舔了舔自己那干裂的、沾满了鲜血的红唇,声音沙哑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跟……来。”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我,转身便走进了前方那座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的、如同恶魔的巨口般的焰月亭之中!
  我看着她那消失在黑暗中的、决绝的背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玩脱了。
  但是,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没有莽撞地直接跟进去,而是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大师姐给我的那枚传音玉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一句“大师姐救我”的信息,注入了其中,然后便将其……悄悄地捏碎。
  做完这一切,我才深吸了一口气,如同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般,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片深邃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之中!
  一进入焰月亭,我便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我的眼前,瞬间便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彻底地包裹!
  我……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便将我整个人都彻底地淹没!
  我……我怕黑!
  我从小就怕黑!
  我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打颤!我的牙齿,也开始“咯咯咯”地,上下打架!
  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口中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充满了恐惧的哀嚎:“二……二师姐!您……您别……别再戏弄师弟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您快出来啊!”
  然而,我的呼喊,就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整个焰月亭内,除了我那因为恐惧而变得粗重无比的呼吸声,以及那“咚咚咚”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之外,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
  我只能自己给自己鼓起勇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冰冷的地面上,摸索着。
  我希望能通过地面上那些黏稠的、尚未干涸的血迹,来判断出二师姐所在的位置。
  我就那样,像一个瞎子一样,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无比丑陋地,向着前方,缓缓地移动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的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终于……
  “咚!”
  我的脑袋,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软软的,暖暖的,还带着一丝丝的弹性,以及……一股浓郁的、令人心醉的幽香,与……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就在我的脑袋,撞到那片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散发着致命诱惑气息的物体的瞬间——
  “刷!”
  眼前的黑暗,突然……消失了!
  一团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橘红色光芒,突然从焰月亭的四面八方,亮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猛地抬起头!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双充满了无尽的冰冷、厌恶、以及……一丝丝惊愕与慌乱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绝美眼眸!
  是二师姐!
  此刻的她,正无比虚弱地,背靠着一根冰冷的石柱,盘腿坐在地上。她那件本就暴露无比的黑色皮衣,此刻更是破烂得不成样子,几乎已经无法遮挡住她那具充满了致命诱惑的、火辣无比的完美娇躯!
  那两团雪白而又饱满的、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丰腴软肉,在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皮衣的挤压之下,几乎要呼之欲出!那道深邃而又诱人的、令人遐想无限的雪白沟壑,更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而她的手中,正拿着一卷沾满了鲜血的白色绷带,用一种无比笨拙的、甚至可以说是“粗暴”的方式,向着自己那条雪白而又修长的、布满了狰狞伤口的美腿之上,胡乱地缠绕着。
  因为她的动作,她腿上那些原本已经开始缓缓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挤压、撕裂,渗出了更多殷红的、黏稠的鲜血,将那雪白的绷带,染上了一片片刺目的、妖异的嫣红。
  看着她那副对自己“痛下狠手”的、自残般的模样,看着她那双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却依旧充满了倔强与不屈的眼眸……
  我感觉,我自己的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揪了一下,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一股难以抑制的、莫名的怒火,瞬间便将我心中那股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退缩之意,给彻底地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忽略了她那双依旧充满了冰冷杀意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想也没想地,便直接伸出手,一把将她手中那卷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给抢了过来!
  “你……”
  沈焰枝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竟然敢如此的大胆!
  她那双原本充满了杀意与戒备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浓浓的惊愕!
  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我,似乎……一时间,都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我没有理会她的惊愕,而是用一种压抑着无尽怒火的、低沉的声音,对着她,低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处理伤口?!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包扎,伤口不但不会愈合,反而会因为挤压而变得更加严重?!你知不知道,伤口一旦感染,是会死人的?!”
  我回忆起了,我还是个凡人的时候,村里的猎户,因为在山中被野兽抓伤,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最后,因为伤口感染,活生生地、痛苦地死去的惨状!
  那种恐惧,那种无力,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我不想……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这种“愚蠢”的原因,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尤其是……眼前这个,虽然嘴巴很毒,但其实……并不坏的、我的……二师姐!
  我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她那只沾满了鲜血的、冰凉而又纤细的脚踝,然后不由分说地,便将她之前胡乱包裹在腿上的那些、歪歪斜斜的绷带,都一一地、粗暴地拆了下来!
  “你……你放手!你这个混蛋!你……你干什么?!”
  沈焰枝似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那张苍白的俏脸上,瞬间便被一层羞恼的、病态的红晕所取代!她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便想将我推开!
  然而,我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啪”的一声,便将她那只伸过来的、绵软无力的玉手,给狠狠地打掉!
  然后,我抬起头,用一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再次对着她,低吼道:“你给我老实点!不会包扎伤口,就不要在这里乱来!难道我们寒川峰,连一个像样的、可以疗伤的地方都没有吗?!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自己折磨自己?!”
  在这一刻,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我忘记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实力深不可测的二师姐。
  我忘记了我们之间那如同天堑般的、巨大的实力差距。
  我的脑海中,此刻,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念头——
  那就是,将她身上这些触目惊心的、狰狞的伤痕,都一一地、完美地处理好!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腿上那些翻卷的皮肉,都一一地对齐、抚平。然后,我才拿起那卷干净的绷带,用一种无比熟练的、甚至可以说是“专业”的手法,一圈一圈地,不松不紧地,将她那条雪白而又修长的、布满了伤痕的美腿,都仔仔细-细地、完美地包裹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甚至还“童心未泯”地,在绷带的末端,打上了一个……无比精致的、可爱的蝴蝶结。
  我冷哼一声,抬起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充满了“得意”与“炫耀”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已经彻底被我这番“骚操作”给搞得目瞪口呆的、绝美的二师姐,用一种带着一丝丝“挑衅”意味的、调侃的语气,问道:“怎么样?二师姐?学会了没有?”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
  我……我便,彻底地,反应了过来。
  我……我刚才,都……都干了些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我死定了……”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足以将我彻底淹没的恐惧,瞬间便将我整个人都彻底地吞噬!
  我“嗷”的一声,猛地松开她的手,然后想也没想地,便直接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充满了恐惧与哀求的声音,对着她,语无伦次地求饶道:“对……对不起!对不起!二师姐!师……师弟错了!师弟不是故意的!师弟……师弟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就饶了师弟这一次吧!您……您要打要骂,都……都行!只……只求您,别……别打我的脸……”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预想中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整个焰月亭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我有些犹豫地,悄悄地,从指缝间,抬起头,向着二师姐的方向,偷看了一眼。
  我发现,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对我出手。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用一种充满了复杂与……一丝丝好奇的眼神,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自己身上那些被我重新包扎过的、绑着可爱蝴蝶结的绷带。
  她的眼神中,那股冰冷的、令人心悸的杀意,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地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半晌之后,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她那只完好无损的、白皙如玉的右手。
  “啊——!”
  我吓得一个激灵,再次抱头蹲下!
  然而,预想中的、足以将我拍成肉泥的攻击,依旧……没有到来。
  一只冰凉的、却又带着一丝丝异样温暖的、柔软的玉手,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头顶之上,然后……温柔地,摸了摸。
  “谢谢你……小师弟。”
  一道沙哑的、却又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响起。
  “你……包扎得,很不错。”
  听完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彻底地,呆住了。
  我……我没听错吧?
  二师姐她……她刚才,是在……夸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狂喜,瞬间便将我整个人都彻底地淹没!
  我猛地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刻,我眼前的景象,却骤然一变!
  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焰月亭的门外!
  “啊?”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门,整个人,都……彻底地,傻眼了。
  我的内心,瞬间便被一股无尽的抓狂与……无能狂怒,所彻底地填满!
  “我靠!高级修士了不起啊?!就可以这么随便地,把人搬来搬去的吗?!”
  我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在心里,疯狂地咆哮着,怒吼着。
  然而,最后,我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今天……真的是累死我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拖着那具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身体,向着自己的住处,缓缓地走去。
  “不过……二师姐她,应该……对我没什么恶意了吧?她对我的观感,应该……还算不错吧?”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我转身离开之后,一道身披着宽大黑袍的、火辣而又妖娆的黑色身影,正悄无声息地,悬浮在焰月亭的上空,用一种充满了无尽的复杂、与……一丝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温柔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我那渐行渐远的、疲惫的背影。
  她那件宽大的黑袍,虽然遮掩住了她那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火辣无比的惹火身材,但那在月光之下若隐若现的、被黑色皮裤紧紧包裹着的、修长而又笔直的浑圆美腿,却依旧……充满了无尽的、令人遐想的致命诱惑。
  我拖着那如同散了架般的、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终于回到了自己那间简陋而又清冷的住处。
  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也太刺激了。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好像是一台被强行塞入了太多数据的、老旧的机器,此刻,正“嗡嗡嗡”地,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随时都有可能会……直接爆炸。
  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甚至连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沾满了血迹与尘土的衣衫,都懒得脱下来,便直接“噗通”一声,如同死狗般,倒在了那张冰冷而又坚硬的木床之上,然后……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的香甜,格外的沉稳。
  一夜无梦。
  第二天,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昨天所受的那些伤,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疲惫,都仿佛……被这一觉,给彻底地治愈了!
  我神清气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来到院子里,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套昨天刚从大师姐那里学来的“崩山拳”。
  “呼——!”
  感受着那股在经脉中奔腾不息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龙象之力,我的心中,不由得豪情万丈!
  “今天,也要努力修炼才行!”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便怀着一种充满了期待与向往的心情,再次向着西边那座孤零零地矗立在绝壁之上的听雪斋,大步地走去。
  一路上,依旧是那么的清冷,那么的安静,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很快,我便再次来到了那座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听雪斋门前。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今天,这里,竟然……已经有人,比我先到了一步!
  而且,还是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熟人”!
  正是那个昨天被我打成了猪头的、对我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寒川峰少主,陆丘!
  此刻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华丽的墨蓝色锦衣。他那张原本被我打得血肉模糊的小白脸,此刻,也已经恢复如初,只是……脸色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病态的阴郁。
  他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都迸发出了一阵阵无形的、激烈的火花!
  他那双阴郁的眼眸中,瞬间便迸发出了一股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怨毒与仇恨的凶光,那张还算俊秀的脸庞,也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而我,则是毫不示弱地,对着他,挑衅般地,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充满了不屑与轻蔑的冷笑。
  看到我的动作,陆丘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瞬间便是一僵!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深的恐惧!
  他冷哼一声,似乎是不敢再与我对视,连忙转过头去,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敲响了那扇紧闭着的斋门。
  等了一会儿,门内,才终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如同天籁般动听的女声:“何事?”
  正是我的大师姐,柳疏雪!
  听到大师姐的声音,陆丘那张原本还充满了怨毒与愤怒的脸庞,瞬间便如同川剧变脸般,换上了一副充满了恭敬与讨好的、谦卑的笑容。
  他对着紧闭的斋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用一种近乎于“谄媚”的语气,说道:“启禀大师姐!弟子陆丘,已经完成了昨日您所布置的术法课业,今日,特来向大师姐请教,还请大师姐……不吝赐教!”
  然而,门内,却传来了一道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回应:“我今日,正在闭关修炼一门新的剑法,不便见客。你……下午再来吧。”
  听到大师to姐这毫不留情的拒绝,陆丘那张充满了讨好笑容的脸庞,瞬间便僵在了那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忿与……屈辱!
  但是,迫于大师姐那强大的实力与威严,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忿,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是!弟子……遵命!”
  说完,他便缓缓地转过身来,再次看向了我。
  当他看到我那张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看好戏般的表情时,他那颗本就充满了嫉妒与不忿的心,瞬间便被一股更加强烈的、滔天的怒火,所彻底地淹没!
  他对着我,用一种充满了恶毒与嘲讽的语气,冷笑着说道:“哼!看到了吗?杂种!大师姐她今日,可是没空见客的!你……还是乖乖地,滚回去吧!
  哦,不对,我忘了,你这种连像样的术法都不会的废物,就算是来了,大师姐她,也懒得指点你!我劝你啊,还是明天再来吧!不,或许……你永远都不用来了!因为,像你这种废物,根本就不配……得到大师姐的指点!”
  然而,他的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完——
  “吱呀——”
  那扇原本紧闭着的、象征着“拒绝”的斋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
  我那冰清玉洁、风华绝代的大师姐,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内,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傲雪的寒梅,清冷而又绝美。
  她那双清亮的凤眸,甚至都没有看那个已经彻底傻掉了的陆丘一眼,而是直接越过了他,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用一种依旧清冷,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淡淡的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道:“李凡,进来。”
  说完,她便直接转过身去,向着院内走去,甚至……连门都没有关上。
  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这扇门,是专门……为我而开的。
  看到这一幕,陆丘整个人,都……彻底地,傻掉了。
  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庞,瞬间便因为极致的、难以抑制的嫉妒与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就如同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择人而噬的恶鬼!
  我看着他这副“精彩”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爽。
  我冷哼一声,学着他刚才的语气,用一种充满了“同情”与“怜悯”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对着他,说道:“哎呀呀!师兄啊!您这又是何必呢?您看,您这脸色,多难看啊!您可千万别多想啊!我觉得吧,大师姐她之所以不见您,肯定不是因为讨厌您,而是因为……因为您的术法,实在是太强劲了!大师姐她啊,肯定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好好地研究一下,该如何……指点您呢!”
  说完,我便不再理会那个已经快要被气得七窍生烟的陆丘,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师姐的院子,然后“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将那扇象征着“希望”与“绝望”的大门,给彻底地关上了!
  我一走进院子,便看到,我那冰清玉洁的大师姐,正背对着我,俏生生地,站在庭院的中央。
  她听到我关门的声音,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我,那张清冷绝美的俏脸上,神情……显得有些严肃。
  “昨天晚上,你和沈焰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那清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响起。
  这话,让我那颗刚刚才因为“打脸”成功而变得有些飘飘然的心,瞬间便是一紧!
  怎么……怎么感觉,大师姐她这语气,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我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连忙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老老实实地,跟她说了一遍。
  “……就……就是这样。二师姐她……她身上受了很多伤,我……我看不过去,就……就帮她包扎了一下。然后……然后,她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柳疏雪看着我这副老实巴交的、充满了害怕与忐忑的模样,那双原本还有些严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笑意。
  她那严肃的语气,也随之放缓了下来,柔声说道:“我……我没有要批评你的意思。只是……沈焰枝她,因为一些过往的经历,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你……你若是能与她好好相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那张清冷的俏脸上,再次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对着我,说道:“好了,闲话少说。来,把你昨天从我这里学到的术法,再给我……演示一遍吧。
  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站到庭院的中央,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那股奔腾不息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龙象之力,缓缓地汇聚于双拳之上,然后……将昨天从大师姐那里学来的“崩山拳”,一招一式地,完完整整地,给她演示了一遍。
  “呼……喝!”
  我的拳风,虎虎生威!
  我希望能通过自己这“突飞猛进”的表现,来获得大师姐的认可与……夸奖。
  然而,我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站在我身后,静静地注视着我的大师姐,柳疏雪,她的心思,却……根本就不在我这套“粗浅”的拳法之上。
  她的观察,并没有那么的仔细。
  她的内心,此刻,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而又陌生的情绪,所彻底地占据。
  昨天晚上,在得到我的消息后,她便亲自去了一趟焰月亭,想看看沈焰枝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结果,她看到的,是沈焰枝那具依旧布满了狰狞伤口的、充满了野性诱惑的娇躯。
  以及……她那张虽然苍白,却又带着一丝异样的、满足的笑容的俏脸。
  沈焰枝身上的伤,和她以前每一次执行完任务回来时,一样的多,一样的重。
  但是,她对待这些伤口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她竟然……对自己身上那些被李凡包扎得一丝不苟的、甚至还打着可爱蝴蝶结的绷带,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格外的上心与……珍惜!
  甚至,当她提到那个名叫“李凡”的小师弟时,她那双原本充满了冰冷与杀意的眼眸中,竟然……闪烁着一种名为“有趣”与“欣赏”的光芒!
  “有趣的小师弟?”
  “很有趣?”
  想到这里,柳疏雪那双原本清亮如水的凤眸,不由得……微微地眯了起来。
  那双握着“断寒”长剑的、冰凉而又纤细的玉手,也不由得……微微地,用力收紧。
  这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感觉……有些难受?
  就好像……自己最心爱的一颗糖果,马上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一样!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嫉妒”。
  她那修行了四十多年的、古井无波的无情剑道,让她对于“感情”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
  但是,她却……本能地知道,该如何……去对待那些,胆敢抢走自己“重要之物”的人。
  ……
  【沈焰枝视角】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那座充满了不祥气息的焰月亭内——
  沈焰枝缓缓地,从那张冰冷的石床之上,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像往常一样,感受那因为身体的伸展,而从全身各处的伤口之上,传来的、那股熟悉的、令她既痛苦又迷恋的尖锐刺痛。
  然而……
  今天,那股熟悉的刺痛感,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她起身下床,走了几步,甚至……还试着,做出了几个高难度的、拉伸韧带的动作。
  但是,那股因为伤口摩擦而产生的、剧烈的疼痛感,却……依旧没有出现。
  “切……”
  她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充满了不屑与……不满的轻哼。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那些被包扎得一丝不苟的、甚至还打着可爱蝴蝶结的绷带之上时,她那张原本充满了不满与冷艳的俏脸上,却又……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充满了甜蜜与……娇羞的笑容。
  “哼……有趣的小师弟……”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了昨天晚上,那个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又强撑着,对自己大吼大叫的、充满了“男子气概”的“小男人”的模样。
  “昨天……竟然敢那么对我……”
  “哼哼哼……”
  她那充满了磁性的、如同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在空旷而又冰冷的焰月亭内,缓缓地回荡着。
  谁也不知道,此刻,在她的内心深处,到底……给那个名叫“李凡”的小师弟,定下了一个怎样的、充满了“危险”与“诱惑”的……特殊定位。
  “哈啊——”
  她再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具充满了野性与力量感的、火辣无比的娇躯,在清晨的阳光之下,勾勒出了一道令人血脉偾张的、完美的“S”形曲线。
  她缓缓地,走到窗前,随手拿起了一份摆放在桌上的、沾满了血迹的任务简报,用一种慵懒而又充满了杀意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那么……今天,又是要去杀……哪些不长眼的倒霉蛋呢?”

第五章

  
  月色如霜,血腥似铁。
  归寒林的风,总是带着一股子刮骨的阴冷和挥之不去的腐臭。沈焰枝就站在这片尸山血海的正中央,像一朵于黄泉怒放的、妖冶的彼岸花。
  她那身黑底银纹的贴身劲装,此刻已被暗红与鲜红交织的血液浸透,紧紧地包裹着她火辣浮凸的曲线,尤其是在月光下,那被血液濡湿而紧贴着大腿的布料,将她修长健美、充满爆发力的腿部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散发着一种死亡与色欲交织的诡异美感。
  她的高筒战靴,正死死地踩在一个尚未断气的魔修胸口。那魔修口中涌着血沫,双眼怨毒地瞪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沈焰枝……你这个叛徒……你以为洗白了自己,就能忘了过去吗?你骨子里就是个贱货!魔主当初就该……就该彻底抹了你的神智,把你炼成一具只知道张开腿、摇着屁股浪叫的炉鼎!”
  沈焰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眸子,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深渊。她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听什么有趣的笑话。
  然后,她脚下微微用力。
  “噗嗤——!”
  一声沉闷的、类似西瓜被踩爆的声响。那魔修的头颅像是熟透的果实般炸开,红的白的浆液,溅了她满腿都是。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紧致的小腿肚缓缓滑落,与之前冰冷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带来一种黏腻而古怪的触感。
  她收回脚,有些嫌恶地在旁边一具尚算完整的尸体上蹭了蹭靴底。
  冷哼一声,她伸了个懒腰,这个动作让她本就饱满的胸脯愈发挺翘,腰肢也舒展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灵力的顺畅流转,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啧,居然没受伤。”她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今夜的清剿太过顺利,这些杂碎甚至没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像样的伤口。这可怎么办?毫发无伤地回去,那个小家伙……那个叫李凡的小师弟,就不会有理由靠近自己,不会用他那双带着薄茧、温暖又笨拙的大手,为自己处理伤口了。
  一想到昨夜他那近乎粗暴、却又充满了笨拙关切的包扎,沈焰枝的心底就涌起一阵莫名的燥热。她喜欢他身上那股干净又充满阳刚气息的味道,喜欢他触碰自己时,那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颤抖的感觉。那是一种全新的、让她感到陌生的、却又无比贪恋的体验。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
  沈焰枝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自己鲜红的嘴唇,眼神在周围的尸骸与断刃间逡巡。她那双勾人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狡黠又疯狂的光芒。
  “这样吧……”
  她嫣然一笑,笑容在血月的映衬下,显得既魅惑又危险。
  她从腰间的挂链上,抽出一柄双刃短剑“寒影”。剑身如一泓秋水,映着她冷艳的面容。
  她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剑尖对准了自己左边的手臂。
  “这里,得来一刀。”她轻声说着,像是在决定晚餐的菜色。
  “嘶——”
  锋刃划破皮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不够,还不够。这样的小伤,他可能只会随便丢一瓶丹药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修长匀称的大腿上。那里的肌肤,因为常年锻炼而紧致光滑,充满了弹性质感。
  “这里也要……得深一点,这样包扎的时候,他才能靠得更近……”
  她咬着下唇,将短刀狠狠地刺入自己右大腿的外侧,然后猛地一划!
  “唔!”
  这一次的疼痛,远比手臂上那道要剧烈得多。她疼得闷哼一声,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大片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黑色的劲装,顺着大腿内侧的弧线,蜿蜒流下,滴落在沾满血污的土地上。
  她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感受着肌肉被撕裂的剧痛,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啊……有点痛啊……”她喘息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病态的快感,“再来一道……对,腰侧这里,最敏感了……他碰一下,我就会抖……他一定会更小心的……”
  她像一个偏执的艺术家,在自己完美的身体上,精心雕琢着一道道足以以假乱真的“战损”。每一刀的位置,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既要显得伤势惨重,又不能真的伤及要害,更重要的是,这些位置,都是最方便被一个男人以亲密的姿势触碰和包扎的地方。
  终于,当她感觉身上的“杰作”差不多可以骗过那个单纯的小师弟时,她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短刀。
  “嗯……”她靠在一棵被拦腰斩断的树干上,发出了一声似乎是极度舒服的呻吟,潮红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
  “不错,这样就完美了。”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强忍着剧痛,催动灵力,身形化作一道暗影,朝着寒川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故意没有用灵力去封住伤口,任由鲜血不断地流淌,营造出一种失血过多、摇摇欲坠的假象。
  寒川峰的雪,依旧那么洁白。当沈焰枝的身影出现在峰上时,她就像是一滴浓稠的墨,或是一抹刺眼的血,突兀地玷污了这片纯净。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李凡那间简陋的弟子居所前。
  “小师弟?你在吗?”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堪,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颤抖。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没人?
  沈焰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床榻上。
  她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去哪儿了呢?
  一个瞬移,她的身影出现在了西侧的听雪斋外。属于柳疏雪的清冷剑意依旧笼罩着这里,但她仔细感知,里面同样没有李凡的气息。
  “也不在……”沈焰枝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那个冰块脸大师姐也不在。
  他们……去哪儿了?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她精心准备的“舞台”,她费尽心思制造的“借口”,她忍着剧痛换来的“机会”……结果,主角却不见了?
  她很不开心。
  非常不开心。
  她开始在偌大的寒川峰上,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她故意放任自己身上的伤口流着血,一滴滴滚烫的红色液体滴落在洁白的积雪上,瞬间融化出一个个小小的、冒着热气的坑洞,像是雪地开出的朵朵红梅。
  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此刻不再是通往愉悦的阶梯,反而变成了加剧她烦躁的催化剂。那股被她强行压下的、属于暗影刺客的暴戾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弥散。
  “小师弟……”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冰冷,“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和那个冰块脸在一起……”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毕竟,猎人已经布好了陷阱,点燃了篝火,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猎物,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呢?
  烦躁,像一团野火,在沈焰枝的心底熊熊燃烧。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月光将她拖长的影子映在雪地上,显得孤寂而又危险。
  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与凌厉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冰冷的怒火。
  她想了想,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摸出了一卷绷带。
  那正是昨夜,李凡为她包扎时用过的。上面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属于她的暗红色血迹,以及……一丝极淡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属于那个少年的气息。
  那是一种混杂着汗水、阳光和某种干净皂角的气味,纯粹又充满了阳刚,与她身上常年萦绕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沈焰枝鬼使神差地,将这卷绷带凑到了自己的鼻尖前。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
  那股独属于他的味道,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那具因为自残和焦躁而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绷带上粗糙的质感摩擦着她的鼻尖,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能感觉到……小师弟的味道……唔……”
  她发出一声近乎于迷醉的呻吟,脸颊上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仿佛只是嗅着这残留的气息,就能让她得到某种隐秘而又强烈的慰藉。
  这味道像是一剂毒药,让她沉沦,让她上瘾,也让她心中的那份焦躁与怒火,转化成了更加偏执的、不顾一切的占有欲。
  “找到了……”
  她睁开眼,眸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兴奋光芒。她催动秘法,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对这丝微弱气息的感知上。那味道像是一根无形的引线,在漆黑的夜里,为她指明了方向。
  山腹……藏剑石壁!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又期待的笑容,身形化作一道血色的残影,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朝着山腹深处疾驰而去。她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移动而被再次撕裂,鲜血不要钱似的向外喷涌,但她毫不在意。
  疼痛,只会让即将到来的重逢,变得更加甜美。
  【李凡视角】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在藏剑石壁深处这个被封死的空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事情要从中午说起。在听雪斋结束了术法修炼后,我感觉体内的龙象之力又精进了不少,内心不免有些膨胀,迫切地想找个地方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大师姐柳疏雪向我推荐了藏剑石壁,她说那里的山石被历代祖师的剑意浸染了千百年,坚逾精钢,而且弥漫的剑意能磨炼修士的肉体和意志,对我这种体修来说,是绝佳的修炼场所。
  我欣然前往。
  刚踏入石壁的范围,一股股锋锐无匹的剑意便如潮水般向我涌来。起初,这些剑意还很微弱,撞在我被龙象之力淬炼过的身体上,不痛不痒。我心中不惧,大步向着石壁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剑意便越发凌厉。它们像是无数柄无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刺入我的皮肤、肌肉,甚至骨髓。刺痛感逐渐变得难以忍受,但我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被激发了出来,我想挑战自己的极限,看看自己究竟能撑到什么地步。
  于是,我咬着牙,一步一步,继续向着那剑意最浓郁的核心地带挪去。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准备停下脚步时,一个阴冷的、充满了嫉妒与怨毒的声音,在我身后突兀地响起。
  “小师弟,很厉害嘛,居然能走到这里。”
  我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是陆丘!
  他那张本还算俊秀的脸,此刻因为嫉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神阴狠得像一条毒蛇。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盯着他。
  “干什么?”陆丘发出一阵病态的、尖锐的笑声,“既然小师弟这么喜欢锤炼身体,那师兄我就帮你一把,让你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拉下了旁边石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机关拉杆!
  “轰隆隆——!”
  我暗道不好,立刻转身向外冲去。但为时已晚,一块重达万斤的巨石从天而降,死死地堵住了我唯一的出路。
  “你这贱民!谁给你的胆子,去接近我看上的女人!”巨石那边,传来了陆丘得意而又疯狂的咆哮,“柳疏雪那个贱人也是!老子对她那么好,她却对你这个刚上山没几天的废物另眼相看!凭什么!你就给我待在这里,被无穷无尽的剑意活活磨死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我愤怒地一拳砸在巨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只震得自己虎口发麻。咆哮过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防止被剑意破坏,我的传音符都放在了外面的储物袋里。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撑下去。
  我盘膝坐下,调动体内所剩不几的灵力,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罩,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凌迟般的剑意。我只能寄希望于大师姐发现我久出未归,或者有其他师姐碰巧路过这里,发现异常。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从正午到黄昏,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体内的灵力早已耗尽,全凭着龙象之力淬炼出的强悍肉身在硬撑。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鲜血流出又瞬间被剑意蒸干,结成一层暗红色的血痂。我的身体时而滚烫如火,时而冰冷如铁,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的时候……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我面前传来,将我混沌的意识瞬间震醒!
  我勉强提起一丝精神,挣扎着抬起头。
  只见那块堵住洞口的万斤巨石,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连带着周围的石壁,也在这恐怖的冲击下,簌簌地掉落着碎石和粉尘。
  又是一声巨响!
  “轰——!!!”
  这一次,巨石上的裂缝更大了,甚至有几缕清冷的月光,从裂缝中透了进来,照亮了我眼前一小片尘土飞扬的地面。
  我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
  是谁?
  是谁来救我了?
  是大师姐吗?还是……
  我死死地盯着那块摇摇欲坠的巨石,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看清外面那个人的身影。
  “轰——!!!”
  伴随着最后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那块象征着绝望与死亡的万斤巨石,终于被彻底轰成了漫天碎屑。
  烟尘弥漫中,一道身影逆着月光,出现在了洞口。
  她浑身浴血,黑色的劲装被撕裂出无数道口子,露出大片雪白刺眼的肌肤。那些肌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将她整个人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她手持双刃,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凝如实质的杀气,仿佛刚从修罗地狱中爬出的魔神。
  可在那无尽的杀伐与血腥之中,我却看到了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冷艳绝伦的脸。
  是二师姐……沈焰枝。
  月光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银边,将她那浴血的身影,勾勒成了一幅充满了矛盾与冲击力的、壮美得令人窒息的画卷。
  “好……美……”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沈焰枝视角】
  愤怒。
  无与伦比的愤怒。
  当沈焰枝轰开巨石,看到洞内那个蜷缩在地、浑身血痂、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少年时,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她的理智。
  是谁?
  到底是谁!
  是谁敢把她的……把她看上的、那个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奇特愉悦的小师弟,折磨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那双刚刚还因找到猎物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她甚至没有去管自己因为强行破开禁制而被震得气血翻涌的内腑,身形一闪便冲了进去。
  她一把将昏迷不醒的李凡从地上捞起,动作粗暴,却又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她能感觉到,怀里的这具身体是何等的虚弱,皮肤冰冷,生机微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一股尖锐的心疼,毫无预兆地刺中了她的心脏。
  她快速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珍贵的丹药,想也不想就捏开李凡的嘴,将丹药塞了进去,然后俯下身,用自己的香舌将丹药顶入他的喉咙深处,并渡过去一口精纯的灵力,助他化开药力。
  做完这一切,她打横抱起李凡,辨认了一下方向。
  “疗伤院……在哪来着……”她喃喃自语。
  作为一个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习惯了自己舔舐伤口的暗影刺客,寒川峰上那个专门救死扶伤的“疗伤院”,对她来说,是一个比禁地还要陌生的地方。
  “找到了!”
  她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南坡花林深处的“寒溶池”旁那座雅致的阁楼冲去。
  “砰!”
  沈焰枝一脚踹开了疗伤院的大门,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样子,将在里面悠闲整理着药草的三师姐墨韵吓了一大跳。
  “稀……稀客啊,二师姐。”墨韵拍着胸口,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她那身素白的袍子,和沈焰枝这一身血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废话,救人!”沈焰枝没有心情和她寒暄,直接将李凡放在了最近的一张玉床上,语气急促而又冰冷,“小师弟被关在剑意石壁里了!”
  听到“剑意石壁”四个字,墨韵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她连忙上前,伸出纤纤玉指,搭在李凡的手腕上,闭目凝神,仔细探查起来。
  片刻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皮肉伤被剑意侵蚀得比较严重,灵力耗尽,心神受创,没有伤及根基。就是……这养伤的时间可能要长一点,估计得在药池里泡上一个月才能好利索了。”
  墨韵说着,便要去取疗伤用的药材,“沈焰枝,你的伤……要不要也……”
  “不要。”
  沈焰枝冷冷地打断了她,不耐烦地再次将李凡抱起。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她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抱着李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墨韵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被她弄得一团糟的疗伤院,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办法?
  沈焰枝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对她来说,任何灵丹妙药,都比不上……怀里的这个少年。
  他,才是她最好的良药。
  【李凡视角】
  我的意识,是在一阵阵浓郁的、交织在一起的奇特香味中,缓缓苏醒的。
  那是一种女人的体香,像是雨后盛开的野蔷薇,带着一丝侵略性的甜腻。
  但在这股香味之中,又混杂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带着暗红与黑色交错的景象。是焰月亭。
  我正躺在亭中心那张宽大的软榻上。
  而二师姐沈焰枝,就坐在我的床边。
  她似乎已经换下了一身血污的劲装,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的丝质睡袍。睡袍的带子没有系好,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与她身上那些狰狞的、尚未愈合的伤口,以及斑驳的血迹,形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对比。
  她那双修长匀称、充满力量感的美腿交叠着,光洁的小腿和玲珑的玉足就这么赤裸着,上面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和淤青。
  她正低着头,一手拿着绷带,一手拿着药膏,用一种近乎于笨拙的方式,在给自己那条伤得最重的大腿缠绕着绷带。她的动作很慢,也很生疏,似乎很不习惯照顾自己。
  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一阵阵的发疼。
  但她只是偶尔在药膏触碰到伤口最深处时,才会微微蹙一下好看的眉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闷哼。除此之外,她的脸上,再无多余的表情。
  仿佛那些足以让常人痛晕过去的伤,对她来说,不过是蚊虫叮咬一般。
  我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被身旁那具充满了矛盾与冲击力的胴体所吸引。
  沈焰枝那件松垮的黑色丝质睡袍,因为她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动作而敞开得更大了。昏暗的火光下,她胸前那两团惊心动魄的雪白饱满,就这么毫无遮掩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着。那是一对完美的、仿佛由顶级匠人精心雕琢出的玉器,圆润、挺翘,顶端点缀着两点诱人的嫣红。
  然而,在这片极致的雪白与柔腻之上,几道尚未结痂的、狰狞的血痕纵横交错,鲜红的血珠顺着那道深邃诱人的沟壑缓缓滑落,像是一条蜿蜒的、通往地狱的河流。神圣与堕落,纯洁与淫靡,生命与死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于妖异的美感。
  我的喉咙瞬间变得干涸无比,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要从我这具破败的身体里挣脱而出。体内那股刚刚被丹药安抚下去的龙象之力,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原始的召唤,开始在我下腹深处蠢蠢欲动。
  “嗯?”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灼热的目光,沈焰枝包扎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眸子,此刻在火光下却显得水光潋滟,媚意横生。她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妩媚而又危险的笑容,甚至还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角。
  “小师弟,醒了?”她的声音,像是浸了蜜的毒药,甜腻、沙哑,带着一丝刚刚忍痛后的喘息,“……还有力气吗?”
  她说着,故意挺了挺胸,让那片雪白的光景更加完整地暴露在我的眼前。
  “师姐正愁着……大腿内侧这道伤口,自己怎么都够不着呢。”她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抱怨的语气说道,眼神却像钩子一样,死死地勾着我的灵魂,“来,帮帮师姐,怎么样?”
  这魅惑入骨的话语,这色情无比的景象,像是一把干柴,瞬间点燃了我体内的欲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那根本该因为虚弱而疲软的肉棒,此刻正不受控制地、迅速地充血、膨胀、抬头,在我的裤裆里顶起一个可耻的帐篷。
  但我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剧痛。我只能强忍着欲望与痛苦,沙哑地开口:“李凡……感谢二师姐救命之恩。只是……只是李凡身负重伤,实在……无法起身……”
  “是吗……”
  听到我的回答,沈焰枝眼中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一瞬,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失落。她转过头去,有些赌气似的嘟囔着,似乎在为自己的“苦肉计”没能达到预想效果而懊恼。
  我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于心不忍,便提议道:“二师姐,不然……我教你怎么包扎?”
  谁知,她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回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没兴趣!”她有些烦躁地说道,然后,一句完全不过脑子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我只想要你帮我!”
  话一出口,整个焰月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和二师姐,都愣住了。
  我一脸的疑惑与震惊。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二师姐她……她对我有想法?
  而沈焰枝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从雪白的脖颈一直蔓延到精致的耳根。她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沈焰枝啊沈焰枝!你这破嘴真该拿去剁了喂狗!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这只知道用身体和杀戮解决问题的蠢货!
  然而,在极致的羞恼之下,另一股更加陌生的、刺激的感觉却悄然升起。
  这种将内心最深处的、最阴暗的欲望直接宣之于口的禁忌快感……好像,也不赖。
  我突然发现,二师姐看我的眼神,变了。
  那份灼热,不再是单纯的戏谑与狩猎,而是增添了更多、更复杂的、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滚烫欲望。虽然她的脸依旧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但她的行动却变得更加大胆。
  她挪动着身体,向我靠得更近了一点。
  随着她的动作,那件本就松垮的丝质睡袍,滑落得更加厉害。此刻,她那两团饱满的雪白已经有大半都暴露在了空气中,甚至连顶端那两点嫣红的蓓蕾,都若隐若现。她身上那股混杂着体香与血腥味的独特气息,更加浓郁地将我包裹。
  我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二师姐……你靠得太……”
  “小师弟。”
  她再次打断了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她凑到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根一阵酥麻。
  “你说,我和大师姐,谁更美?”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啊?”
  这个问题,比她刚才那句“我只想要你”还要让我感到震惊和恐惧。这他妈的是一道送命题啊!
  沈焰枝似乎很有耐心,她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更惊讶了,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二师姐这是要干嘛?她不会是想……我不敢再往下细想,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的笑容,艰难地说道:“两……两位师姐,各有千秋,都……都美,哈哈哈……”
  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二师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她眼中的媚意和潮红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骇人的杀气。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脆的爆响,焰月亭外围的禁制,被人用蛮力强行破开了!
  紧接着,一道清冷中带着一丝焦急的女声传了进来:“李凡!你在里面吗?!”
  是大师姐柳疏雪的声音!
  沈焰枝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那是一种猎物即将到手却被横插一脚的、极致的愤怒。
  然而,下一秒,她脸上的冰冷与愤怒便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魅惑、委屈、甚至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诱人无比的笑容。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巨大的危险预感笼罩了我的全身。
  然后,就在我惊骇的目光中,她就这么……软软地、毫无预兆地,朝着我倒了下来!
  “唔!”
  一个温热、柔软、带着惊人弹性的香软身体,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她那两团饱满的雪白,隔着薄薄的衣料,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我的胸膛上。她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极其勾人的、带着哭腔的呻吟,双手无助地抓着我的衣襟。
  “轰!”
  焰月亭的大门,被一股凌厉的剑气直接轰开!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带着满身的寒气,出现在了门口。
  正是大师姐柳疏雪。
  她一眼就看到了软榻上这幅“不堪入目”的景象——我衣衫不整地躺在下面,而浑身是伤、衣不蔽体的二师姐沈焰枝,正“柔弱无骨”地趴在我的身上,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柳疏雪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你们……”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
  “……在干什么?!”
  焰月亭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柳疏雪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月光和亭内昏黄的火光在她身上交织,勾勒出她清冷而又孤高的轮廓。她没有说话,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正翻涌着足以将整个寒川峰都冻结的、毁灭性的风暴。
  我大惊失色,心中充满了绝望。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想开口解释,想推开身上这具香软得令人发指的身体,但下一秒,一股阴柔的劲力便无声无息地侵入我的体内,精准地点中了我周身数处大穴。
  我浑身一僵,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权,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嘴巴也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无意义的声音。
  是趴在我身上的沈焰枝干的!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没事人一样,甚至懒得去看门口那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而是继续维持着那副暧昧的姿势,低下头,用一种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眼神凝视着我,红唇轻启,声音甜得发腻:
  “小师弟,二师姐帮你治疗得……如何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淬了毒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也砸在了柳疏雪的理智上。
  我快疯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柳疏雪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狂暴和危险。那是一种混杂着嫉妒、愤怒、背叛感和浓烈杀意的恐怖气息。她的目光,像两柄无形的、烧得通红的冰锥,死死地钉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痛苦!无边的痛苦!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让那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甚至为我破戒动情的大师姐,对我感到失望和厌恶!
  我拼命地、不顾一切地想要催动体内那丝刚刚恢复的龙象之力。我不需要冲开穴道,我只需要让身体产生一丝丝灵力波动,让她知道,我是被控制的!我是无辜的!
  然而,就在我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柳疏雪身上那股狂暴到极致的气息,却又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听见她轻轻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疲惫与无奈。
  “焰枝,你把小师弟的穴位封住了,他回答不了你。”
  她的声音很平淡,却像一道惊雷,在沈焰枝耳边炸响。
  趴在我身上的沈焰枝身体明显一僵,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柳疏雪,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棋逢对手的凝重。
  她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被看穿了。
  但她是谁?她是沈焰枝。她从不会在任何交锋中轻易认输。
  她无趣地撇了撇嘴,慢条斯理地从我身上爬了起来,随手将那件滑落到腰间的丝质睡袍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春光,然后才转过身,慵懒地靠在床沿,面对着柳疏雪,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是吗?瞧我这记性,师妹一时间过于焦急,光想着为小师弟疗伤,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她巧笑嫣然,语气轻佻,“多谢大师姐提醒了。”
  柳疏雪也恢复了那副清冷淡漠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即将暴走的修罗不是她一样。她缓缓走进亭内,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她脚下的地面,却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没有关系,师妹也是关心则乱。”她淡淡地说道,目光越过沈焰枝,落在了我身上,那冰冷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疼惜与自责。
  “把小师弟给我吧。”柳疏雪直接伸出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熟悉他体内的灵气规律,可以帮他……更快地愈合。”
  “哦?”
  沈焰枝也不甘示弱,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我因无法动弹而紧绷的脸颊,眼神一转,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这可不行呢。大师姐,小师弟可是我辛辛苦苦从藏剑石壁里‘挖’出来的。三师妹也说了,他的伤势,需要一种特殊的疗法,而这疗伤的办法,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呢。”
  她顿了顿,看着柳疏雪那瞬间变得阴沉的脸,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刀:
  “毕竟,大师姐……你晚来了一步,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柄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地、精准地刺入了柳疏shev的心脏最深处,刺中了她那道刚刚才勉强愈合的道心裂缝。
  柳疏雪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是啊……她晚了一步。
  当她从墨韵那里得知,李凡已经失踪了近乎一天,并且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藏剑石壁时,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被关在剑意石壁里那么久……以他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撑得住?
  她疯了一样地冲向那里,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恨。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多留一个心眼;她害怕,害怕自己赶到时,看到的只是一具被剑意凌迟得不成人形的冰冷尸体。
  若是焰枝再晚一点……
  若是连焰枝都没有发现……
  那后果……
  柳疏雪不敢再想下去了。一股灭顶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自责与后怕,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她的错。是她没有保护好他。
  她缓缓地、无力地放下了那只伸出的手,任由它垂落在身侧。那只本该握剑的手,此刻却在身侧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因为,心口的痛,早已盖过了一切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站立不稳。那张总是如同冰雪般清冷的脸上,血色尽褪,变得苍白如纸。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勉强维持住了身为寒川峰大师姐的最后一点体面。
  无情剑体淬炼了数十年的坚韧意志,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那颗因为极致的自责与痛苦而濒临破碎的道心,被她强行稳住。
  柳疏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那两团被月白道袍包裹的丰盈剧烈地起伏着。她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个脸上已经露出胜利者微笑的沈焰枝,对着她,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
  “对于这点,疏雪……万分感激。”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一样。
  “小师弟天赋异禀,乃是寒川峰百年不遇的奇才。多谢二师妹能够及时救治,挽回他的性命。如果小师弟真的出了事,那将是整个寒川峰,乃至整个宗门的巨大损失。”
  她先是放低姿态,用大义的名分,肯定了沈焰枝的功劳。
  “但——”
  她话锋一转,猛地抬起头,那双黯淡下去的冰蓝色眸子,在这一刻重新凝聚起了骇人的光芒,像两柄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沈焰枝!
  “师妹你精通的是刺杀技巧,于医药之理,并不擅长。小师弟此刻身受重创,根基不稳,我认为,还是将他交给我这个更熟悉他体内灵力运转的人来照料,才最为合理!”
  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据,瞬间就将沈焰枝置于了一个“专业不对口,强行揽活”的尴尬境地。
  沈焰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被柳疏雪这番义正言辞的话,气得笑出了声。
  “呵,我不懂医药之理,你就很懂?”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言语之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恶毒,“柳疏雪,你别忘了,你修的是无情道!一颗心比万年玄冰还要冷,还要硬!你这么着急地想把他抢过去,是真的为了他好,还是……只是想对着他,卖弄你那刚刚学会的、不伦不类的风骚啊?!”
  这句话,不可谓不狠毒。
  它像一把烧得通红的、沾满了剧毒的烙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烙在了柳疏雪内心最深处、那块她一直用“师姐对师弟的关爱”来欺骗自己的遮羞布上!
  “唰——!”
  柳疏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金纸,毫无一丝血色。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被人当胸重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那副柔弱无助、摇摇欲坠的样子,看得我心疼无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死死地揪着我的心脏。
  够了!真的够了!
  我不能再让大师姐承受这样的羞辱!
  “吼——!”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我丹田深处的龙象之力中爆发出来!我能感觉到,沈焰枝之前点在我身上的穴道,其实并没有下死手,只是为了暂时困住我。此刻,在我这股拼尽全力的爆发之下,那几处被封住的穴位,瞬间被狂暴的灵力冲开!
  “大师姐!”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软榻上挣扎着坐起,对着那个几乎要心碎的背影大声喊道:
  “那一切都是子虚乌有!我与你之间,是纯粹的、深厚的师姐弟情谊!不容任何人玷污!”
  我的声音,像是一道光,瞬间刺破了笼罩在柳疏雪心头的阴霾。
  她猛地回头,那双泛着红、噙着泪的眼眶里,充满了震惊与动容。那颗几乎要彻底碎裂的道心,被我这句发自肺腑的维护,勉强地、一片片地重新缝合了起来。
  而另一边,沈焰枝则是不满地看着我这个突然“不听话”的玩具。
  “小师弟,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她再次凑了过来,像一条美女蛇一样,娇媚地、柔若无骨地倚靠在我的身上。她那两团惊人的柔软,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畔,声音充满了蛊惑。
  “二师姐不比那个冰块脸好吗?你看她,冷冰冰的,有什么意思。来,跟师姐一起,把她赶走,好不好?以后,焰月亭就是你的家,师姐……也只属于你一个人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我的胸口画着圈圈,那若有若无的撩拨,让我刚刚平复下去的身体,再次燥热起来。
  然而,她这番做作的表演,却起到了反效果。
  柳疏雪看着她这副恬不知耻、当着自己的面就勾引自己师弟的浪荡模样,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所有的自责、愧疚、迷茫,在这一刻,尽数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决的意志所取代。
  她要带走我。
  不惜一切代价。
  夜风穿过焰月亭,卷起沈焰枝唇角那抹近乎残忍的笑意。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如两簇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我,又像是透过我,将最恶毒的挑衅射向我身后的柳疏雪。
  “师姐,你这般护食的模样,可真是……一点都不像那个斩断七情六欲的‘傲雪剑衣’啊。”沈焰枝的声音慵懒,却字字如刀,“莫非,这无情剑道修久了,也想尝尝……人间烟火的滋味?”
  柳疏雪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白得像听雪斋终年不化的积雪。她那双总是清冷如古井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无法遏制的、纯粹的怒火。那不是被咒力侵蚀的迷乱,而是源自道心深处,被触及逆鳞的滔天之怒。
  “沈、焰、枝!”
  她不再多言。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剑,才能洗刷这玷污她道心的羞辱!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不是来自她手中的“断寒”,而是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的!一股凛冽、纯粹、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无情剑意,如同一场无形的暴风雪,瞬间席卷了整个焰月亭!亭角的红叶被剑意绞碎,化作齑粉,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连亭柱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是动了真格!
  沈焰枝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与狠厉。她舔了舔鲜红的嘴唇,身上那股灼热的气息同样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那不是灵力,而是一种更为原始、霸道的杀意,如同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烈焰,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
  “来得好!”她娇叱一声,“正好让你看看,这些年,我沈焰枝的剑,利是不利!”
  两人对视一眼,却有着惊人的默契。她们的能量激荡,却没有一丝一毫外泄到我所在的位置。下一刻,两道身影,一冰一火,一蓝一黑,如同两颗逆向的流星,冲破亭顶,直上云霄!
  我强撑着酸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跑到窗边。
  夜空之下,那是我此生见过最壮丽,也最令人心悸的景象。
  柳疏雪凌空而立,一身冰蓝内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凝结成无数细碎的冰晶,在月华下闪烁,仿佛将整片星空都冻结。她就是一株开在九天之上的寒梅,孤高,圣洁,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
  而在她的对面,沈焰枝黑衣如墨,身姿却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她周身的空气都在扭曲,霸道的杀意化作暗红色的气焰,在她身后形成一朵明媚而妖异的蔷薇虚影。她热烈,危险,充满了毁灭与绽放的矛盾之美。
  冰与火在空中对峙,清冷的剑意与灼热的杀意互相碾轧、碰撞,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天空被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是冰封雪域,一半是烈火熔炉。她们的每一次气息鼓荡,都让下方的山林为之战栗。
  她们……因为我,打起来了。
  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半是虚荣的窃喜,一半是沉重的悲哀。我是风暴的中心,却如此的无力。
  不行,不能让她们这样下去!师父洛寒枝尚在闭关,能阻止她们的,或许只有……
  三师姐!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冒出,一道淡雅的、仿佛从古籍书卷中走出的香气,毫无预兆地萦绕在我的鼻尖。
  是墨香。
  不是凡俗笔墨的浊气,而是一种清幽、醇厚,混合着松烟与兰芷的独特气息。我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我的身边,已悄然立着一道倩影。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一直都在那里,又仿佛是刚从一幅水墨画中走下。她穿着一身素白的书衣长袍,款式简单至极,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却因那绝佳的衣料和剪裁,显得无比清雅脱俗。云朵般柔软的白色裙摆垂至脚踝,随着夜风微微拂动,露出一截墨蓝色的内衫衣角。
  她的黑发如最上等的徽墨,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温婉的脸颊旁。她的眉眼,像是用最柔的笔触勾勒,看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洞悉人心的沉静。
  然而,我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被她身体的某个部位牢牢吸住。
  是她的臀。
  那身宽松的素白书衣,在她身后,被撑起了一道饱满得惊心动魄的弧度。那不是刻意的凸显,而是一种天生的、无法掩饰的丰腴。那轮廓是如此的浑圆、挺翘,将素雅的布料绷出一道充满惊人张力的曲线,仿佛上好的宣纸下,包裹着一块温润而饱满的极品暖玉。光线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恰好勾勒出那臀峰的完美光泽,与纤细的腰肢形成了极致的反差。静立之时,便已是风情万种,若是走动起来,那该是何等摇曳生姿的景象。
  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如此清雅如莲,身段却又如此丰腴如蜜桃。这种矛盾的结合,让她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既圣洁又淫靡的独特魅力。
  “得到两位师姐的争抢,小师弟感觉如何啊?”
  她的声音,也如她的人一般,温润如玉,轻柔得像是春风拂过书页,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接钻进我的心底。
  我浑身一震,瞬间从失神中惊醒。是三师姐墨韵!她是如何出现的?我竟毫无察觉!
  但眼下的情况不容我多想。天空中,柳疏雪和沈焰枝的战斗已经开始,剑光与刀影纠缠在一起,灵气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我连忙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急切:“师弟李凡,见过三师姐!还请三师姐出手,帮帮师弟,让两位师姐不要再打了!”
  墨韵却没有动,她只是侧过头,那双温婉的眸子望向窗外那片混乱的天空,唇边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悠悠地吟诵道: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再问,她却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看来,小师弟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巨大啊。”
  “师弟不敢!”我连忙否认,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不敢?”墨韵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了然。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遥遥指向天空中的柳疏雪,“你以为,大师姐身负‘无情剑道’四十余载,道心稳固如万载玄冰,当真会因为区区一个‘蚀情焚心咒’,就心境波动至此么?”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又将手指转向另一边的沈焰枝,那灼热的暗红光影映在她温润的眸子里,显得有些诡异:“你又以为,二师姐自从被师父从那位魔主手上救下,心如死灰,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杀尽世间魔修,甚至不惜以命换命……这样一个人,会真的有闲情逸致来跟你一个新来的师弟调笑么?”
  墨韵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摇曳生姿,那被白色布料包裹的丰臀在我眼前划出诱人的弧线。她走到我的面前,那股清雅的墨香更加浓郁了。
  “寒川峰青年才俊来来往往,比你根骨好的,比你修为高的,并非没有。”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根发痒。
  “可为什么……她们两人,偏偏都在小师弟你这里,翻了车呢?”
  我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太过高深,远远超出了我十五年的人生认知。我绞尽脑汁,能想到的唯一特殊之处,便是那份来自神秘洞窟的机缘——龙象之力。
  难道是它?是这股霸道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对两位师姐产生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见我窘迫地愣在原地,墨韵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化雨,瞬间驱散了亭中的紧张气氛。她那丰腴的身段微微前倾,素白的书衣下,胸前的轮廓更显饱满,一股清雅的墨香混杂着她温热的体香,丝丝缕缕地钻入我的鼻腔,让我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迷离。
  “你不需要回答。”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迷路的孩子,“你可知道,修仙,修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像个学堂里懵懂的学子,呆呆地问:“是……是什么?”
  墨韵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曾经被冰与火割裂的夜空。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万物的本质。
  “是修心。”
  她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
  “心不静,万事皆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可若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那与一块顽石,一具枯骨,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她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悲悯,有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下一刻,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就像被水晕开的墨迹,渐渐淡去。那身包裹着诱人曲线的素白书衣,连同那股令人心安的墨香,都化作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消散在夜色里。
  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诗,在我的耳边回荡:
  “灵台无物谓之清,寂寂全无一念生。猿马牢收休放纵,心花开放贺功成。”
  我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这首诗和她最后那番话,却只觉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心?
  我的心,现在乱成一团麻。
  猛然间,我想起了正事!大师姐和二师姐!
  我连忙抬头,再次望向天空。
  然而,夜空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冰封雪域,什么烈火熔炉?
  一切异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月还是那轮月,星还是那片星,静谧得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咦?
  我满心困惑。两位师姐呢?打完了?谁赢了?还是……两败俱伤了?
  正当我焦急地四下张望时,一股冰寒至极,却又与柳疏雪的凛冽剑意截然不同的气息,无声无息地从我身后传来。
  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带着绝对威严的寒意。它不像剑意那般锋利,却更加厚重,更加深沉,仿佛是这座寒川雪山本身的意志,让人从骨髓深处感到敬畏与臣服。
  我心中一喜,下意识地以为是柳疏雪回来了。那股熟悉的寒意让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大师姐!”
  我惊喜地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彻底凝固。
  站在我身后的,不是柳疏雪。
  而是一位……我只在入门时,从宗门发放的影像玉简里见过的,高贵优雅、风华绝代的绝美妇人。
  她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与整个寒川峰的夜色融为一体。一袭玄黑色的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的寒梅暗纹,衣襟和袖口却是纯粹的雪白,黑白分明,如同她给人的感觉,威严而又纯净。
  冰蓝色的长发,比柳疏雪的青丝色泽更深,如同最剔透的万年玄冰,用一支古朴的梅纹玉簪高高绾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玉色光晕。
  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眉如远山,眸若寒星。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却蕴含着俯瞰众生的威严与沉淀了百年的孤独。她的身姿挺拔而柔顺,肩背的线条优美至极,那袭玄黑色的长袍也无法完全掩盖其下玲珑有致的曲线。尤其是那被银丝云纹腰封束起的纤腰,与饱满的胸脯和圆润的臀部,构成了一道令人窒息的完美弧线。
  她没有释放任何灵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属于一峰之主的强大气场,便足以让天地失色,让万物臣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几乎停滞。
  影像玉简里的那张脸,与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缓缓重合。
  是她……
  寒川峰第三代掌门,《寒川玉诀》的正统传人,我的……师父。
  寒川仙子,洛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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