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圣药
不知过了多久,姜青麟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残留的眩晕感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赢莹那张布满红霞、眼神躲闪的绝美脸庞。她的眼神里,除了羞赧,似乎还多了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气恼?
「莹儿?」他声音沙哑,下意识地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着凉发热了?」掌心触及一片滚烫细腻的肌肤。
赢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身体一颤,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向后缩了缩。那器灵灌输的「夫妻」身份让她强忍着没有拍开他的手,但身体的本能反应依旧明显。看到他醒来第一件事竟是关心自己,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部分羞赧和莫名的醋意,她连忙摇头,声音细若蚊呐:「没……没有,就是……就是有点热。相公,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相公」二字叫出口时,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探究。)
姜青麟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气息,发现那令人麻痹的毒素竟已消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些许虚弱感。「好多了,余毒似乎清了,就是还有点乏力头晕。」
赢莹一听「余毒」二字,心又提了起来,慌忙转身从床头的破陶碗里端起小半碗乳白色的液体:「快,把这个喝了!能彻底清除余毒的!」那碗里的液体,正是她刚才在厨房,背对着门口,忍着巨大的羞耻和心中翻腾的醋意,再次挤出的新鲜乳汁。
姜青麟不疑有他,接过陶碗。那液体散发着一种极其诱人的、混合着淡淡奶香和奇异花香的清甜气息。他仰头,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了个干净。温润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仿佛连最后一丝疲惫都被驱散了。
「哈……」他满足地咂了咂嘴,唇齿间还残留着那独特的甘甜奶香,好奇地问:「莹儿,这是什么药草熬的?好甜啊,还有股……特别好闻的奶香味儿?你在哪里找到的?」(他眼神清澈,带着纯粹的好奇和对她的信任。)
赢莹的脸「腾」地一下红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语无伦次地小声辩解:「是……是……是我以前……以前随身带的!对!是家里秘制的解毒圣药!外面……外面找不到的!」她差点说漏嘴,赶紧把「家里」搬了出来,心中却在暗骂:「呆子!这都尝不出来吗?!还问!问什么问!」那份因「阳诀」而起的醋意似乎又冒了头。
姜青麟心中也暗自惊奇这「圣药」的神效。姜青麟看着她羞窘难当、甚至有点气鼓鼓的模样,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她身上湿透的包袱明明检查过,没见什么药瓶),但只当她惊吓过度,加上这「圣药」可能确实珍贵,不便多言,便体贴地不再深究。他转移话题,声音温和:「莹儿,你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你好好休息。」说罢,便起身下榻,动作虽有些虚浮,但精神尚可。
赢莹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见他精神恢复,忙不迭地点头:「嗯……嗯,你去吧。」看着姜青麟走出小屋的背影,她长长舒了口气,浑身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半心项链,那上面的小精灵光芒似乎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冷静下来,方才记忆解锁、器灵信息以及「圣药」来源的疑云,如同巨石般压在了心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对我好,只是因为他以为我们是夫妻……或者,只是因为他本性如此?」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夕阳西下,姜青麟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影回到小屋。他手里提着两只处理好的野兔和一些野菜。然而,赢莹眼尖地发现,他原本整齐的粗布衣袖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下面一道已经凝结、却仍显狰狞的血痕。他行走时,左腿似乎也有些不自然的微跛。
「相公!你受伤了?!」赢莹的心猛地揪紧,那份因「阳诀」而起的醋意瞬间被更强烈的担忧取代,快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和心疼。
姜青麟不在意地摆摆手,将猎物放下,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没事儿,皮外伤!追这兔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下。看,收获不错!今晚有肉吃了!」他刻意避开了腿上的不适,不想让她担心。
赢莹看着他手臂上那道刺目的血痕,又瞥见他裤腿上隐约渗出的暗红,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个关于「药王体母乳」的秘密在她脑海中翻腾。解毒可以,疗伤……应该也可以吧?娘亲说过,可以疗伤去毒……可是……白天那羞死人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更重要的是,她心中那点别扭的醋意还未完全消散。她咬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忙碌生火的背影,一时踌躇。
晚饭是简单的烤兔肉和野菜汤。姜青麟吃得很香,显然饿坏了。赢莹却有些食不知味,眼神不时飘向他手臂的伤处和微跛的腿,心中天人交战:救?还是不救?用那种羞人的方式?他会不会觉得我……轻浮?可看着他忍痛的样子,她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那份器灵灌输的「妻子责任」和内心深处悄然滋生的真实关切,最终压倒了残余的醋意和羞耻。
收拾完碗筷,夜色已深。简陋的木屋里只有一盏摇曳的豆油灯。赢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就当……还他救命之恩。」她这样告诉自己,试图驱散那份悸动和羞耻。她背对着姜青麟,走到灶台边,拿起一个干净的陶碗。手指颤抖着,解开刚刚重新缠好的裹胸布带。雪腻饱满的双峰再次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顶端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嫣红光泽。她闭上眼,咬着下唇,心中默念着「救人要紧」,强忍着那强烈的羞耻感和身体被触碰的奇异刺激,一手托住沉甸甸的玉乳,另一手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力道,用力挤压着敏感的乳晕和乳头。
「唔……」细微的、带着压抑痛楚和异样快感的呻吟从她紧咬的唇瓣间逸出。晶莹的、带着淡淡灵光的乳汁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被挤出,滴落在碗底,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每一次挤压,都让她身体一阵轻颤,脸颊红得像要烧起来。终于,小半碗散发着奇异清香的乳汁盛好了。她手忙脚乱地重新裹好胸,整理好衣衫,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身体的燥热。
端着那碗温热的、承载着她巨大羞耻和此刻已分不清是责任还是情愫的复杂情感的「药」,赢莹走到坐在桌边揉着伤腿的姜青麟面前。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相……相公,把这个……喝了。对……对恢复体力……和伤口……有好处的。」
姜青麟抬起头,看着妻子异常红润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又闻到碗里那熟悉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奶香和花香混合的气息,心中疑惑更甚。这「圣药」……未免也太充足了些?而且每次都是这种奇特的液体?他接过碗,入手温热,触感滑腻。他看向赢莹,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莹儿,这到底是什么药?味道真的很特别,而且……」
「快喝!」赢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她怕他追问下去,更怕自己在他清澈的目光下露出破绽,随即又意识到失态,脸更红了,声如细丝地催促道,「问……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喝就喝!家里……家里带的!最后一……一点了!」她语无伦次,漏洞百出,只想赶紧结束这难熬的时刻。
姜青麟看着她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虽然满腹疑窦,但心知她绝不会害自己。这药的效果他亲身验证过,确实神奇。他不再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包容,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仿佛在说:「好,我不问了。」他仰头将碗中温热的乳汁一饮而尽。熟悉的甘甜滑入喉咙,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力量,迅速滋养着疲惫的身体,手臂和腿上的伤痛似乎也真的减轻了几分。
「谢谢莹儿。」他放下碗,真诚地道谢,目光依旧温和地看着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带着亲昵的笑意,而是保持着一个让她感到安全的距离感。他能感觉到她此刻的紧绷和抗拒,虽然他不知缘由,但他选择尊重她此刻的状态。
赢莹飞快地夺过空碗,像逃也似地冲向厨房,只丢下一句带着浓浓鼻音的话:「不……不用谢!早点歇息!」她靠在厨房冰冷的土墙上,双手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心脏狂跳不止。天啊!她刚才做了什么!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然而,心底深处,除了羞耻,似乎还涌起一丝……因为他的尊重和不再追问而产生的、微妙的安心感?
时间在荒废的木屋中悄然流逝。赢莹的记忆碎片在器灵项链光芒明灭不定的压制下,艰难地重新拼合。她渐渐理清了脉络,确认了器灵的信息:这秘境是传承陷阱,她和姜青麟是被选中的传承者,目的是修炼《阴阳和合功》。她拥有阴诀本源,而姜青麟身上带着阳诀本源(器灵告知)。
然而,心态已然不同。
看着姜青麟每日拖着伤腿(乳汁效果虽好,但外伤愈合仍需时间)却依旧勤恳地打猎、修补、生火做饭,尽力照顾她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妻子,她过去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大小姐,前段婚姻中更是有无数仆妇伺候,对缝补烧饭一窍不通。那份因「阳诀」而起的醋意,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动作熟练,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当她笨手笨脚试图帮忙生火却差点燎着头发时,是他眼疾手快将她拉开,衣袖却被火星烫了个洞。他没有丝毫责备,只是无奈又温和地笑了笑:「莹儿去歇着就好,这些粗活我来。」这笑容,让她想起了冰冷婚房里从未有过的暖意。
记忆里红烛高燃,却无半分暖意。她穿着繁复沉重的凤冠霞帔,端坐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婚床上。对面,是那个同样穿着喜服、眼神淡漠、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的陌生男人——她名义上的丈夫,某个帝国用以达成某些利益的牺牲品。合卺酒冰凉刺喉,交杯时指尖的触碰都带着令人不适的僵硬。没有喜悦,没有期待,只有完成任务的麻木和深深的疲惫。那夜过后,他宿在了书房。此后经年,他们相敬如「冰」,他待她如一件精致却无用的摆设,她也视他为一道不得不面对的、刻着「夫君」二字的冰冷牌位。肌肤相亲?情意绵绵?那是她从未体会过、也从未奢望过的遥远传说。他前几年逝世时,她心中唯一的波澜,是终于摆脱了这层令人窒息的枷锁。
他注意到她眼中偶尔流露出的对亲密接触的抗拒和疏离(那是她逐渐恢复的本能在挣扎)。从第一晚到如今,他都只是和衣躺在她的身侧,规规矩矩,保持着一种克制的距离。即使清晨醒来发现她不知何时滚进了他怀里,而他,似乎总是醒得更早,只是静静地、带着一丝探究和复杂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在她睁眼时,迅速换上温和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抽身,仿佛怕惊扰了她。这份无声的体贴和尊重,像涓涓细流,一点点浸润着她冰封的心防。
赢莹以为,这种夹杂着尴尬、羞涩、依赖、逐渐取代醋意的观察与好感,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宁感的微妙日子,会如同林间的溪流般,在秘境中继续流淌下去,直到他们找到出路,或者不得不面对那《阴阳和合功》的最终考验。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就在人自以为平静之时,猝不及防地降临。
第十七章:合欢宗宗主
清冷的月光,如霜似水,无声地洒落在荒废木屋的屋檐上。一道素得近乎缟色的身影静静端坐,纱衣在夜风中轻拂,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曲线:饱满傲人的峰峦在胸前撑起流畅的弧度,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骤然收束后又化为丰腴圆润的臀线,一路延伸至修长笔直的腿。月光勾勒着她的轮廓,美得近乎妖异。
她拥有一双标准的桃花眸,眼尾天然上翘,勾魂摄魄,本该是春情荡漾的眼波深处,却沉淀着初冬雪原般的澄澈与古寺寒潭般的幽寂。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阴阳和合功·阴诀》本源……竟已融入此女体内,成了她的一部分。」柔媚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悠悠响起,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透着一股冰寒,「麻烦了。」
此女正是合欢宗宗主,苏有容。她为寻找失落的《阴阳和合功·阴诀》耗费无数心力,查阅无数宗门秘典,才最终将线索锁定在这玄阴秘境。与屋中那对修为尽失、记忆被封的「小夫妻」不同,苏有容凭借宗门秘宝和特殊法门,竟避开了秘境对元婴以上修为的压制,得以真身潜入,修为尽在。自姜青麟中毒昏迷那日起,她便如同暗夜中的幽魂,静静观察着木屋内上演的一幕幕。从赢莹撕心裂肺的「母乳救命」,到两人之间那微妙又真实的情感滋长,再到姜青麟的隐忍与体贴……数日观察,秘境的真相、器灵的存在、两人的体质与功法本源,她已大致了然。
苏有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抹过自己烈焰般的红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小郎君……倒是个真君子。让姐姐来帮你吧。」她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也罢,这出戏看得够久了,该收场了。」
话音未落,她身影微微一晃,原地竟凭空出现一个满脸横肉、眼神淫邪的彪形大汉!苏有容(或者说此刻的「彪形大汉」)满意地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足尖在屋檐上一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飘落,正好堵在木屋简陋的门前。
木屋内,昏黄的油灯下,气氛温馨而旖旎。
姜青麟正收拾着简陋的猎具准备出门。赢莹站在他身前,仔细地为他整理着粗布衣袍的领口和袖口,动作自然流畅,如同最寻常的新婚妻子。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她眉宇间那份最初的清冷疏离已消融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精心呵护下绽放的柔美光彩。她抬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相公,今日早些回来,莫要深入林子深处。猎不猎得到东西都不要紧,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声音软糯,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恋。
姜青麟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情意,心头暖意融融,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她光滑的脸颊,笑道:「莹儿放心,我省得。若真不小心蹭破点油皮,不是还有你那『圣药』顶着么?」
一听到「圣药」二字,赢莹的脸颊「腾」地飞起两朵红云,又羞又恼地握起粉拳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娇嗔道:「哪……哪里还有那么多圣药!早就……早就用完了!」她眼神闪烁,语气虚浮。每次姜青麟提起这个,她都会羞窘难当。明明每次都说「最后一贴」,可每次他受伤或疲惫时,她总能变戏法似的又「熬」出一碗来。这笨相公,竟也不深究……
姜青麟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爱意更甚,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温柔的一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儿最初那份因陌生触碰而产生的僵硬和抗拒,已在这些日子的相守中悄然消融。甚至有时深夜,她会无意识地依偎过来,将头枕在他臂弯,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这对他无疑是甜蜜的折磨。温香软玉在怀,血气方刚的他如何能没有反应?但察觉到她偶尔流露出的、源于记忆深处的些微不自在,他总是强压下翻腾的欲念,只是更紧地拥着她,给予无声的安抚和承诺。这份尊重与克制,正是赢莹心防彻底瓦解的关键。
赢莹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那个落在额上的轻吻,心中甜意弥漫。她确实放下了戒备,开始真正接纳这个「意外」的夫君。他夜夜的隐忍克制,她都看在眼里,那份被珍视、被尊重的感觉,是她冰冷的前半生从未体会过的。她贪恋这份温暖,也愿意回应这份真心。
然而,这份温馨的宁静,被门外突兀响起的、带着浓重戏谑与恶意的话语粗暴打断:
「哟,好一对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小鸳鸯!在这荒山野岭里,倒真是快活似神仙呐!」
声音粗嘎难听,充满了令人作呕的下流意味。
姜青麟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反应快如闪电!他一把将赢莹护到身后,宽阔的肩膀如同一堵墙,将她完全遮挡。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射向门口,警惕地盯着那个堵在门框里的彪形大汉。此人气息沉凝,眼神淫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们,尤其是他身后的赢莹,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恶意,让姜青麟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
赢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微白,心头剧震。器灵明明说过秘境已被封锁,只有他们二人!此人从何而来?而且……她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流转着强大的灵力波动!这怎么可能?秘境规则难道失效了?她下意识地尝试沟通颈间的半心项链器灵,意念传递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阁下何人?擅闯此地,意欲何为?」姜青麟的声音冰冷如铁,强压着怒火,手已悄然握紧了腰间的柴刀柄。
那「彪形大汉」(苏有容)闻言,非但不答,反而更加放肆地「啧啧」有声,目光如同粘腻的毒蛇,在姜青麟英挺的面容和赢莹窈窕的身段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赢莹身上,眼中的淫邪之意更盛:「好一个冰肌玉骨、我见犹怜的美娇娘!怪不得能让情郎心甘情愿为你赴汤蹈火呢!啧啧,这身段儿,这脸蛋儿……老子看着都心痒难耐!」
赢莹何曾受过如此赤裸裸的羞辱?这目光如同将她剥光了当众审视!怒火瞬间烧红了她的脸颊,清冷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若修为尚在,眼前这腌臜泼才早已被她碎尸万段!
「住口!」姜青麟怒喝一声,杀气凛然,向前踏出一步,将赢莹护得更严实。
苏有容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嘿嘿嘿,心疼了?别急!」她话音未落,右手猛地凌空一抓!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吸力凭空而生!赢莹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攫住了她,惊呼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凌空摄起,直直飞向那「彪形大汉」!
「莹儿!」姜青麟目眦欲裂,伸手欲抓,却抓了个空!
下一刻,赢莹纤细脆弱的脖颈已落入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中,被死死扼住!苏有容(伪装的大汉)将她提到眼前,如同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手指甚至轻佻地拂过她因愤怒而颤抖的唇瓣,啧啧赞叹:「瞧瞧,这气红了的小脸儿,更添几分颜色!真是天生尤物!可惜啊……」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转向暴怒欲狂却又投鼠忌器的姜青麟,戏谑道:「老子对女人没太大兴趣!」
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贪婪地锁定了姜青麟,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声音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垂涎:「倒是你这小郎君!啧啧,这皮相,这身段!江南那些号称第一美男的兔儿爷在你面前,怕是要羞愧得找根绳子上吊!要是把你卖到扬州最顶尖的南风馆……嘿嘿,那些眼高于顶的头牌小倌怕是要为你争破头!爷就喜欢你这样的雏儿!够味儿!」
这番污言秽语如同淬毒的利刃,狠狠扎在姜青麟心上,带来前所未有的恶心与屈辱感!他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想要你的小娘子活命?」苏有容欣赏着姜青麟屈辱愤怒的表情,如同在欣赏一出好戏,慢悠悠地抛出了条件:「简单。给爷把衣服脱了!一件、一、件、慢、慢、脱!脱光了给爷瞧瞧你这身好皮肉!」她故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淫邪地在姜青麟身上逡巡。
「呜——!」赢莹被扼住喉咙,无法言语,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惊恐和哀求!她疯狂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双手拼命地抓挠着扼住自己脖颈的铁钳般的大手,双脚徒劳地踢蹬着。修为尽失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只能用眼神拼命地向姜青麟传递着「不要!宁死也不要!」的绝望恳求。
看着赢莹痛苦挣扎、泪流满面的模样,姜青麟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死死地盯着那「大汉」,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冰冷决绝:「我脱!放了她!」
「相公——!!」赢莹在心中无声地嘶喊,泪水汹涌而下,眼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第十八章:本源
「啧啧啧,」苏有容故作姿态地摇头,对着赢莹嘲笑道,「这就受不了了?不过是脱个衣服罢了!待会儿爷让他做更『快活』的事,你岂不是要当场寻死?嘿嘿,老子就爱看你们这些贞洁烈女露出这种眼神!真是……妙不可言!」赢莹眼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死死地瞪着眼前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被束缚的双手更加疯狂地撕扯着对方的手臂。
「哼!」苏有容冷哼一声,手上骤然加力!赢莹顿时呼吸困难,脸色涨红,挣扎的力道瞬间弱了下去。「小贱人!真当老子不敢捏死你?」苏有容的声音陡然转寒,带着森然杀意,「老子不过是想看你心爱的丈夫如何在老子『胯下承欢』,看你那绝望痛苦的小模样罢了!再敢乱动一下,老子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对,就是现在这种眼神!哈哈哈哈!」她看着赢莹眼中那混合着愤怒、屈辱和最深沉的绝望,发出得意而残忍的大笑。
姜青麟看着赢莹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脸庞,心如刀绞。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无声滴落。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好……我做。只要你放了她。」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识相!」苏有容满意地狞笑,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粗糙的麻绳扔到姜青麟脚边,「脱光了,用嘴咬着这绳子,把自己的手捆结实了!然后,给老子走过来!」
屈辱如同冰冷的毒液,侵蚀着姜青麟的四肢百骸。他颤抖着手,开始一件件解开自己粗布衣袍的纽扣。外衫褪下,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中衣;中衣解开,是线条流畅、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胸膛……每脱下一件,都像是在剥下自己的一层尊严。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赢莹那双充满了血丝、写满痛苦和哀求的眼睛,动作机械而缓慢。
当他褪下最后一件贴身的亵衣,赤裸的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时,对面的「彪形大汉」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是苏有容本体透过伪装的一丝好奇与欣赏),但这异样稍纵即逝,很快又被淫邪的伪装覆盖。
姜青麟俯身,用嘴叼起粗糙的麻绳一端,另一端绕上自己的手腕。他用牙齿配合着,艰难地、一圈圈地将自己的双手在身前捆紧,最后用牙狠狠打了个死结,然后抬起头,用眼神示意对方:捆好了。
「很好!过来吧!」苏有容舔了舔嘴唇,目光如同打量待宰的羔羊,在姜青麟精壮的身躯上游移。
姜青麟赤着脚,一步步走向那散发着淫邪气息的「彪形大汉」。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踏在冰冷的地面上,也踏在自己碎裂的尊严之上。就在他走到距离对方仅三步之遥时——
异变陡生!
姜青麟沉寂的眼中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被捆住的双手并非无力!他全身筋骨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被捆住的双手猛地向两侧一挣!缠绕的麻绳在一声细微的崩裂声中竟被强行绷紧、拉伸!与此同时,他体内深处,那枚被器灵封印、代表修为的本源的纯阳之种,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被他以燃烧生命和金丹粉碎为代价,悍然引爆!
「嗡——!」
一股纯粹、炽烈、霸道无匹的纯阳之力,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这股力量并非源自被压制的修为,而是源于他生命本源最深处的阳刚之精!它挣脱了秘境的束缚,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金红色拳罡,伴随着姜青麟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轰向苏有容(伪装的彪形大汉)的胸口!
「给我——滚开!!」
这一击,凝聚了姜青麟所有的屈辱、愤怒、对赢莹的保护欲以及燃烧生命的决绝!快!准!狠!
苏有容万万没想到,一个修为尽失、双手被缚的人,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且属性如此纯粹的力量!仓促之下,她只来得及调动部分护体灵力,匆忙格挡。
「砰!!!」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金红色的拳罡结结实实地轰在「彪形大汉」交叉格挡的双臂上!狂暴的力量瞬间炸开!
「呃啊!」伪装下的苏有容发出一声闷哼(强行压下了本体的痛呼),只觉一股至刚至阳、灼热无比的力量蛮横地冲入体内,瞬间搅乱了她的灵力!那粗壮的身躯如同被巨锤击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木屑纷飞!
扼住赢莹脖颈的手,在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下,终于松开了!
赢莹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莹儿!」姜青麟一击得手,顾不得自身,猛地扑向赢莹,一把将她抱住,迅速检查她的状况。见她脖颈上虽有刺目的红痕,但呼吸已顺畅,只是惊吓过度,泪眼婆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一把抓起地上自己的外袍,迅速裹住自身,然后抓起地上的柴刀,眼神冰冷如九幽寒冰,朝着门外踉跄爬起的「彪形大汉」猛扑过去!杀意滔天!
苏有容(伪装)捂着剧痛的胸口,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被她伪装成吐沫掩盖)。她惊怒交加地看了一眼状若疯虎扑来的姜青麟,又瞥了一眼他身后被护住的赢莹,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她低吼一声:「小子!算你狠!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身形如鬼魅般朝秘境河流的方向疾掠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姜青麟追至河边,只见那「彪形大汉」对着虚空猛地一撕!
「嗤啦——!」
一道漆黑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空间裂缝竟被他强行撕开!他回头,对着追来的姜青麟露出一个充满怨毒和淫邪的狞笑,纵身一跃,消失在裂缝之中。裂缝迅速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有容静静的看着秘境入口开始消失,身影一晃,已经恢复了原本摸样,她抬起手,拇指抹向她鲜艳的红唇,将红唇上的鲜血给抹掉,妖艳的脸上带着一股魅惑众生笑意:「好贞烈的小郎君,我喜欢,我们还会见面的。」
姜青麟追至河边,看着那消失的裂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立刻放开神识,仔细探查整个秘境,确认再无第三人后,才长长地、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心神松懈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和虚弱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他全身!强行燃烧纯阳本源带来的恐怖反噬,终于彻底爆发!
「噗——!」一大口滚烫的、带着金红色碎芒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他强撑着没有倒下,踉跄到河边,用冰冷的河水用力拍打脸颊,洗去口鼻间的血迹,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河水刺骨,却压不住体内生命之火急速流逝带来的寒意。
他必须回去!莹儿还在等他!
姜青麟强提着一口气,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回木屋。
木屋外,赢莹早已心急如焚。她不顾脚踝的旧伤,在院中焦躁地踱步,目光死死地盯着姜青麟离开的方向。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当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她如同归巢的乳燕,哭着扑向姜青麟的怀抱!
「相公!你回来了!你吓死我了!」她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之中,身体因后怕而剧烈地颤抖着。
姜青麟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躯体,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不舍与眷恋。他低下头,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深深地、用力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炽热、诀别与……馈赠!赢莹只觉他温热的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撬开了她的齿关,紧接着,一股精纯、温暖、带着他生命气息的本源力量,如同涓涓暖流,被他强行渡入了她的口中,顺着喉咙,迅速沉入她的丹田气海深处!
那是他仅存的、尚未燃烧殆尽的最后一点纯阳本源!是他能留给她的、最珍贵的东西!
姜青麟猛地松开她的唇,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如同泉涌般不断从嘴角溢出,染红了他苍白的下巴和前襟。他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抬手,用染血的指尖,轻轻描摹着赢莹惊惶失措的脸庞轮廓。
「莹儿……」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鲜血的涌出,「对不住……不能……陪你走下去了……这些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谢谢你……谢谢你做我的娘子……」他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眼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我……爱……」
最后一个「你」字尚未出口,他眼中的神采彻底涣散。支撑身体的力量瞬间消失,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未说完的爱意,沉重地向后倒去!
「相公——!!!」赢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她扑倒在地,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瘫软的身体,一手颤抖着用袖子拼命擦拭他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另一只手徒劳地摇晃着他,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唤醒。温热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袖,染红了她的双手,也染红了她眼中整个世界。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深渊,瞬间将她吞噬。她抱着他尚有余温却生机飞速流逝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语无伦次:
「相公!你怎么了!相公!你睁开眼看看我!相公!你不要吓我啊!相公!相公!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
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月夜下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恸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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