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少女不甘被血族驯服 4-6

【4】驯服我,“爱”或是“枷锁”?

  这是第三个十年之末,这意味着,我被囚禁于此,已有整整三十年了。

  淫纹和束具的响应逐渐变弱,这说明克瑞丝正在远去,淫纹的感应和束具的力度已经降低到了三十年来最低的水平,但还不够,我需要再等一会儿。三十年来我从未作出逃离的尝试,但已把皇宫的地形摸了个清楚,就是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最好的机会做准备。此刻,这个机会摆在眼前。

  我不知道是谁为我创造了这次机会,也不知道我是否会有第二次机会,我必须谨慎。

  本来我并不会介意被囚禁于此,我接纳一切爱,不论形式,不论动机。

  但我必须离开,还有另一份爱等待我的回应。漆,也需要着我。尽管就此逃离或许有些对不起克瑞丝给予的这份爱,我知道我本该接受它。我希望我能将二者都接纳,但如果一定要抉择,我放不下漆。

  【话说,如果我真的离开,漆会难过吗?】

  唔,我当时究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是预感到了这个糟糕的已成为现实的未来的可能性吗?不管怎么说,从我这样的谐星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可思议呢。

  【离开?你要去哪?】

  银发的血族收回远眺的目光,赤红的瞳直直望着我,掺杂了一丝担忧和不安。

  【哈哈……也不能说是离开吧,应该说,如果我突然从漆的世界消失,漆要怎么办呢?】

  我避开了她的目光,心虚地打了个哈哈。好吧,我大概已经开始后悔了,一个乐天派傻子突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一定会让漆感到不安嘛……但是啊,漆实在是太依赖我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啊,希望她能意识到这一点。

  【哦……】

  银发的血族再次将赤红的瞳转向了远处的虚空,随后是漫长的沉默。

  当我以为她不会回答,决定另起话题时,她说:

  【我会一直找你,找上三十年。】

  她的声音坚定却又无奈,我很快意识到气氛有些过于沉重了。

  【哇呜,三十年之后漆就要另寻新欢了吗?!这塑料姐妹情保质期也太短了喂!】

  我半开玩笑地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但漆突然捧住我的脸,认真地说:

  【如果三十年后还是找不到你,那么我就陷入永眠,直到你回到我身边。要我独自承受没有你的孤独,三十年已经太长了,我绝对,绝对无法忍受啊……】

  她的眸子泛起泪光,我知道她是认真的,我也知道她对我的感情,但是我……无法回应。

  我不知爱为何物,自然也无法回应她人的爱,与其用“爱”驯服我,不如用枷锁与囚笼效果更好些。这一点我早已向漆解释过了,但她仍然执着,要用“爱”驯服我。于是我尝试着去学习理解“爱”,但是收效甚微。不论是漆那温柔执着的爱,还是克瑞丝那异质疯狂的爱,我都接受,全盘接受,但我仍然没能理解“爱”一丝一毫。

  我只是后悔,后悔在那个时候,挑起那样一个不该说的话题,结下一个不该有的承诺。果然想要用“爱”驯服不知爱为何物的我,是不可能的吧?

  啊啊,不知道漆那家伙怎么样了,她不会真的自顾自地陷入永眠了吧,那个笨蛋说不定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可惜我现在自身难保,能否成功逃出去都不好说。如果真的能离开,也许我可以尝试着,去接纳回应漆的感情?似乎立下了一个不小的flag呢……

  唔,是时候了,淫纹的感应已经不再下降了,该行动了。

  那么审视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希恩,堂堂狼族之王,在接纳了亲爱的人族皇帝克瑞丝那异质的爱之后,现在被她绝赞拘束中!

  四肢都被镣铐锁住,身下三穴都被道具塞满套上贞操带,连子宫和膀胱都被强行撑开,束腰和乳枷更是严格限制了行动,指铐和口塞把束缚细化到最小的部位,如此严厉的拘束,可以说是闻者落泪听者叹息。

  而我要做的,就是挣脱束缚,逃出生天!是不是燃起来了?那么,紧张、刺激的逃脱大冒险,开演!

  好吧,虽然刚才我的发言听起来信心满满,但不得不承认,其实我没有身上任何一件束具的钥匙,毕竟大部分束具都是以永久束缚的标准打造的,从戴上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如何脱下。而可以解开的束具,它们的控制权也都被克瑞丝牢牢掌握着,我是没办法以正常手段解开拘束的。

  当然,破坏束具也是不可行的,一旦被破坏,克瑞丝就会第一时间知晓,那可就没得玩啦!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一点的……嗯哼,那是一次代价惨烈的试探,就不提了。那么我要用什么办法解开束具呢?答案是:不能破坏束具,破坏被束缚的肢体不就行了。这可能会有点疼,但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嘛!

  首先得想办法解开口塞,这一步大概是最简单也最粗暴残忍的,我没办法直接摘下口塞,它的设计与我的口腔严丝合缝,没有钥匙也不破坏它的前提下这几乎是做不到的。

  但我有自己的办法。挺直脊背,我将脸朝身后的墙上撞去。

  砰!砰!一下,两下。只用三下我就撞断了自己的下颌骨,下巴脱臼,口塞也自然而然地滑落下来,虽然牙齿也掉了几颗,但问题不大。

  撞击感震的我脑袋有点晕乎,因此我不得不停下休息一会儿。然后,接好自己的下颌骨,等待它愈合,以便进行下一步行动。好在第一步的疼痛感仍然再可控范围内,我还能趁着这会儿梳理一下我的行动计划。

  下一步当然是要想办法解放双手,也就是从手铐开始。

  按这种方法,要解开手铐,我就必须把自己的手从腕部咬断。而我的牙齿,在克瑞丝的定期磨牙下,大多都已经钝了,失去了撕咬的力量,只有右上侧的“獠牙”仍然保持着不变的锋利。

  嘛,克瑞丝自己也清楚狼牙是不能以物理手段磨损的,这么做大概只是奇怪的掌控欲作祟?如果她损毁狼牙,基本上就等于直接杀死了我,一个精神毁灭的无用人偶大概并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一直没能下决心废除我的狼牙(虽然她也做不到这一点就是了)。

  总之,感谢克瑞丝手下留情,我久违地亮出狼牙,狠狠地一口咬断了半边的右腕骨,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有些令人头皮发麻,牙齿毕竟不如刀具好用,咬合面积太小了,一口下去还有半边的筋肉仍然藕断丝连。

  唉,真麻烦,虽然叹着气,我还是耐心地一点点咬开血肉,咬碎骨头。老实说,我并不讨厌鲜血的味道,但我对自食,或者说自残并没有什么兴趣,虽说是出于特殊的理由,撕咬自己的血肉多少还是让我有点膈应。我满心想着快点结束,加快了噬咬的速度。

  终于,啪嗒一声,残肢仍然被手铐锁着,就这么落在地上。看来束具没有检测到我的逃脱行为,很好;断肢横切面非常整齐,骨碴和血肉清晰可见,狼牙是预想中的锋利,很好;尽管三十年来都未曾进食只注射营养液,但我的咬合肌并没有弱化,看来我时不时咀嚼舌头的锻炼还是有用的嘛!很好很好!

  像是断肢这种程度的伤残,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只需要几十分钟就可以恢复,而现在……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啦!没错,在漫长的囚禁调教中我的自愈能力变得更好了呢,该说多亏了克瑞丝的“锻炼”吗?嗯嗯,果然克瑞丝酱真的很爱我嘛!真是对不起呢,我这个坏家伙要逃离你的爱。

  在确信了这种方式可行之后,我并不犹豫,将左手也咬断,手铐就这样连接着两个断掌落在地上。呼呼,怎么说呢,确实是有点小疼呢,即使创口已经在急速愈合,一抽一抽的疼痛仍持续着,我不得不嘶好几口凉气冷静一下。

  但我不能停下来,双手再生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决定用同样的方法解放我的双脚。

  腿骨比腕骨粗壮不少,而且由于位置的原因,处理起来也很麻烦,我不得不摆成一个别扭的姿势来确保我能够得着脚腕,而这也加剧了束具对我的责难。唔,早知道应该先把其他束具解下来的,不过考虑到断肢所需要的恢复时间更长,果然还是先处理四肢的镣铐更好。

  我盘腿坐着,尽力弯下腰去够我的脚腕,没有双手,保持平衡也变得困难了一些。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自残带来的痛苦了,这样的姿势真的很费劲很心累啊!

  身下的束具因为这种姿势更加深入,束腰的束缚感增强了许多,胸口的乳环也时不时蹭到大腿拉扯着乳头。它们带来的折磨可比干脆利落的断肢之痛难挨多了。

  我决定速战速决。一咬,扯开皮肉,白嫩的表皮、纤薄的脂肪层、纹理漂亮的肌肉纤维都被轻易撕碎,鲜血只渗出些许便止住,一种撕扯般的疼痛轰击而来,血流的停滞又使得这份痛苦尝起来相当滞涩,无法痛快;二咬,断开筋肉,富有弹性的韧带比肌肉更坚韧一些,断裂时的痛苦也更持久一些,它带来的疼痛像是橡皮筋的反复抽打,持久而重复,机械而枯燥,这种麻木的痛苦时间久了最容易把人逼疯,即使筋已经被破坏仍然一抽一抽地向神经传递着这份令人抓狂的痛感;三咬,断开腿骨,碎裂的骨纹四散开来,这份痛苦可以说是物理意义上的深入骨髓,它更深刻,也更令人难以忍受,好在它至少能帮助我保持清醒,细碎的骨碴星星点点落下,森森的白和暗暗的红互相点缀,多少显得有点恐怖。

  以出奇的高效,我很快完成了双脚的解放,脚铐锁着断肢落在地上,它已经无法对我构成威胁了,而双脚的再生,大概仍然需要二十几分钟时间。

  此时,我的双手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该对付身上其他束具了。在此之前,我花了大概两分钟深呼吸,以调整我被过量的痛感侵蚀的大脑。它们还不足以损伤我的神智,但积累过多仍然会影响我的思考和决策。

  首先是束腰,它勒的很紧,而且以奇妙的技术和我体内的其他束具链接起来,如果我不摘下它,是无法解开其他束具的。我的计划是敲断自己的髋骨,从上而下的脱下它,但髋骨断裂必然会影响我的行动,于是我决定靠墙坐着方便自己掌握重心。

  髋骨是一块大骨,操作不当很容易损伤波及其他部分,最好的办法是将髋骨与腰骨连接的位置断开,将髋骨折叠起来,这样断面较小,恢复起来也比较快。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仅凭自己我没办法完成那么精细的操作,况且也没有合适的工具。

  只能采取下策了。我将双手顺着腰部向下摸索,找到两侧那片突出的骨骼,深吸一口气,手下猛一用力,向内一掰!

  【呃啊!……嘶——呼……】

  伴随一声痛呼,髋骨从中断裂,我的腰也失去了支撑上半身的力气,瘫软下来。

  我花了两分钟从这种撕扯般的剧痛中缓过来,并迫使自己适应这种失去下半身掌控权的微妙无力感。

  接下来,我需要取下束腰。

  虽然髋骨已经断裂,但我也不能太过随意地摆动它,那说不定会划伤我的内脏。而且我体内还埋着其他束具,它们大大增加了取下束腰的难度,我必须更加小心,免得触发它们的惩罚机制。

  【嗯哈,呃!……呼,呼……啊啊啊啊哈……】

  一手抓着束腰的下侧往下拉扯,一手调整断裂的髋骨的位置,失去行动力的下半身几乎无法提供任何帮助,这让我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束腰那强大的收紧的力道也勒住我断裂的髋骨,随着我挣扎的动作而反复研磨着伤处,带来持续的难以逃避的痛苦。

  我几乎能听到骨头断面被迫挤压摩擦的嘎吱声,我甚至怀疑不少骨碴已经落在我体内,因为我能感觉到部分脏器被小颗粒的异物碾压划伤的痛感。

  褪下束腰的过程漫长又艰难,把它退到大腿处时我就不再动弹,决定等髋骨完全愈合再说,这份痛苦我可是不想再多尝哪怕一秒。

  下一步,解开乳枷。这副乳枷是通过锁在我乳头上的两枚乳环来固定的,克瑞丝大概是出于美观留了情,没有直接采用那种一条铁杆贯穿乳房的刑具乳枷。即便如此,贯穿乳头也是很疼的啊……

  唉,我在心底叹息。要是克瑞丝酱的“爱”能不那么疼就好了,也许我会更喜欢她一点。

  好吧,抱怨归抱怨,该做的还是逃不掉。我一手抓住这副乳枷,狠狠一扯!

  乳环从乳头上被生生扯下,附着几丝血肉,被恶狠狠撕裂开来的乳头一时间血流如注,断掉的几片碎肉耷拉在胸前。

  嘛,不考虑颜色的话,这倒是很像克瑞丝之前说过的“喷奶”的场景。那会儿她似乎想要改造我的双乳,让我产奶什么的,不过很可惜失败了呢,不管遭遇什么,我的身体都会回到初始化的状态,对此我也很无奈呢,对不起啦克瑞丝酱。

  嗯?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克瑞丝酱?拜托拜托,你不会以为我很讨厌她,所以才想逃走什么的吧?并不是哦,我不讨厌呢,事实上我应该爱她才对。漆的“爱”的教学小课堂上说过,要以爱回馈爱。这个重点我可是记得很牢的!

  明明打着要学会“爱”这种大口号,结果实际上还是做不到嘛……因为必须要去找漆,真是对不起克瑞丝酱呢。

  嗯嗯~果然想一想乱七八糟的事情痛苦就不那么明显啦!虽然喷了一地血,但完全没注意到呢!我不知道就等于没有啦~所以痛苦什么的也是不存在的!

  身体都愈合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束具了——下身的贞操带。

  这副贞操带其实是可以解开的,因为它只是一层外壳,负责把那些残忍的真正起到束缚作用的束具藏在后面。

  首先是阴蒂环,这玩意儿是小巧精致的银色,镂刻着花纹,内部还是空心的,仅仅以观赏的角度说,是一件难得的优雅的艺术品。但这些漂亮的设计都包含着最大的恶意。镂刻的花纹使得其表面凹凸不平,稍有动作就会平添折磨,空心的设计导致再生的血肉和它长为一体,交缠的更紧,同时也意味着暴力取下带来的痛苦将会翻倍。

  长痛不如短痛,我眼一闭心一横,捏住那枚阴蒂环,猛地将它扯下——嘶,不得不说确实酸爽,瞧瞧它连带下来的几条神经纤维束,瞧瞧我被它撕扯的不堪入目的小阴蒂……好吧我顶不住了。

  【嗷嗷嗷嗷嗷啊啊啊——】

  咳,我承认我当时是这么不体面的叫了出来,但是没办法嘛,我又不是机器人,又很怕痛,忍不住惨叫出声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至于在地板上翻来覆去打滚哀嚎什么的……那只是我在打滚卖萌啦,要知道装可爱也是博取“爱”的好办法呢!

  总之总之!我很快就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了,并且开始着手解除那根尿道塞。

  它是一种探入膀胱后张开钩爪叩住膀胱壁,从而达成固定的设计。这种钩爪可比小球要恶意多了,它会时刻用硬质的尖端摩擦内壁,在动作幅度稍大的时候甚至会刺入内壁。

  至于取出它的办法嘛……当然也只能暴力取出啦,对,就是这样捏住尿道塞的底部,然后不管不顾的猛地一拉!钩爪不管怎么说也是机械结构,如果我堵上破坏尿道的觉悟,以脆弱的尿道强行与它对抗,那么至少也能迫使它收敛一些。

  尽管它凶狠地破坏了膀胱口,并且在尿道内留下了几道暴虐的划伤,但总之我是成功把它取出来了。没有痛到昏迷,可以说还算顺利了。

  膣腔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巨大的狰狞的刑具震动棒将头部刺入我的子宫,我仍然以暴力手段将它强行拽出,结果把子宫也一并拽了出来。

  子宫和震动棒吸得太紧,我不得不出手扩开宫口,再把头部取出。这还挺刺激的,要不是过度的疼痛削弱了我的感官,也许我真会这么自渎到高潮。玩弄自己体内这个小小的、粉嫩的器官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尽管我并不是很享受这个过程。我毕竟不是变态。

  结果实际上这部分是最轻松的,没那么疼,也不需要自残自虐,只要把脱出的子宫塞回去就好了……还算轻松,大概。

  后穴的东西要稍微难搞一些,克瑞丝用的那串拉珠,是那种带刺的刺球珠,并不是震动棒的那种软刺,这个是真的刺,塑胶的,硬质的。因为硬度不是很大,所以平时适应了倒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将这么长一串拉珠突然拽出来,毫无疑问每个刺球都能起到它们的作用,它们会毫不留情的划伤我的肠壁,惩罚我试图取出它们的僭越行为。这可是火辣辣的、货真价实的痛感!

  而且直接拽取也有另外的问题:这串拉珠几乎塞满我的整个肠道,如此曲折弯绕的肠道提供的阻力难以想象,想要将拉珠直接取出有点过于困难了。

  所以,为了免除这种痛苦,也为了节省时间。我把自己的整个肠道都拽了出来,丢到地上。嘛不痛不痒,就是肚子有点空,身体还轻盈了不少,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这当然是个糟糕的主意,取出这么大的器官意味着我的身体将花费大量精力去修复,这对之后的逃脱行动是极大的隐患。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小腹上淫纹的感应逐渐增强,这意味着克瑞丝快要回来了。我必须赌一把,作最后的抵抗。

  潜逃出这个囚禁我已久的皇宫,我犹豫地朝血族的领地望了一眼,最终决定朝狼族领地前进。皇宫距离血族领地的距离太远了,我恐怕撑不到那时候,只有先离开了人类帝国,我才有机会。

  我拼上此生最快的速度,翻越人类帝国的边境,而正是在那时,小腹的淫纹以几乎要吞噬我的愤怒的气势,灼烧起来。

  啊,被发现了……

  我筋疲力尽的身体吃不起淫纹的惩戒,倒在雪地之中。

  昏迷前的恍惚中,我听到两个年轻女孩的对话声

  【你看!那儿有只狼崽子!】

  【可怜的小家伙,多半是从猎人手里逃出来的,伤的这么重……】

  【咱先把狼崽带回去吧,这里也不安全。】

  【好。】

  我知道我得救了,可惜我实在无力睁眼看看她们,之后也不知道是否能见她们一面。

  我还没有完全逃离克瑞丝的束缚,斗争还没结束,我将前往另一个战场,这一次,我不知道何时结束,这场战斗又将带来什么样的代价。

  但唯有一点我是确信的——我必将胜利。

  这份意志不死不灭地,如火一般燃烧。

  !!!

  我猛地惊醒。

  刚刚,似乎做了一个很糟糕,很糟糕的噩梦。

  内容记不清了,但它留下了,极其恐怖,极其恐怖的映像。

  孤独、无措、痛苦、惶惶不安。但没有人抚慰我,没有人在我身边。

  好可怕,好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大概被恐惧扰乱了心智,醒来后仍然沉浸在梦境的可怖中。

  【希恩,怎么了?】

  漆带着倦意的呼唤将我拖离了恐惧的泥沼。

  我清醒过来。

  风和日丽的下午,漂亮的百合花园,漆的温暖怀抱。

  啊,是哦,这里是漆的庭院,像漆本人一样温软又柔和的。这里不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我莫名地安心下来,继续窝在漆的怀里。

  【做噩梦了?】

  【嗯】

  【还在害怕吗?】

  【不害怕了】

  【那要再睡会吗?】

  【……不要】

  【那……再躺一会儿?】

  我往漆的怀里缩了缩,从鼻子里闷闷地哼道:

  【好。】

  【5】试图逃走的小狼会不会被打断腿呢?

  今天是被囚禁的第四天,我是在漆的怀里醒来的。昨天又是放尿调教又是室外露出,睡着了还被噩梦惊扰,实在是让我身心俱疲。

  漆为了安抚我,没有让我回到那个笼子,而是把我带回她的房间,晚上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洗了个澡就抱着我睡了。

  我本来是十分拒绝和她同床共枕的,睡在一个以调教自己为乐的人身边,谁会安心啊?!但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我被迫“自愿”躺在她怀里当个暖手宝。

  老实说我睡得还不错,不过这一定是我昨天太累了,要不是因为她躺在我身边,我一定会舒舒服服的睡到今天下午。况且我会这么累也全是因为她。

  总之都是漆的错!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心安理得的把一切都怪在漆身上。并且颇带点起床的怨气,朝她呲了呲牙。

  闹完小脾气,我开始审视自己的处境。

  昨天晚上,在我义正言辞的恳切请求(撒娇卖萌)下,漆暂且答应了取下尿道塞,但为了防止我逃跑,我的左手上仍然铐着镣铐,固定在床头。只是一只镣铐而已,相比之前的处境,我目前可以说是最自由的状态了。

  我也知道镣铐的钥匙放在哪,漆当着我的面把它揣进礼服的口袋,而礼服则挂在房间角落的衣架上。漆并不刻意藏着掖着,毕竟镣铐的长度很有限,我是够不到钥匙。

  漆对我放松警惕是件好事,但她如此托大如此轻蔑的态度让我相当不爽,她傲慢地直接明示我钥匙的位置,像是笃定了我是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狗,只能任她摆布。

  当然,我会用行动证明并非如此。

  现在我有三个选择,逃跑、等待、还有——杀死漆。

  这并不是失去理智的狂想,我觉得自己能做得到,通过前几天的观察,我知道漆是典型的昼伏夜出的血族,此时应该是她睡得最沉的时候,连我刚才起床扯动锁链的声音都没惊醒她。如果依靠右上侧那颗“獠牙”的力量的话,我能在一瞬间杀死她。

  这不是盲目的自信,就好像你手中有一把匕首,面前有一只沉睡的猛兽,你觉得趁此机会下手大概率能成功,但也有可能激怒猛兽而被反杀。

  现在下手,有超过七成的把握。我心中的理智天平如此衡量,此刻,反转猎人与猎物的地位,这是绝好的机会。

  我慢慢凑近漆的脸,屏住呼吸。仔细看她的脸确实生的漂亮,精致的五官、苍白的脸色,安静时就像一个易碎的人偶。

  我亮出獠牙,心脏不知为何开始咚咚的狂跳不止。

  毫无疑问现在动手是最正确的选择,从根源上断绝未来再被她纠缠的风险,还能获得不少资源让自己休养生息。然而此刻在衡量抉择的价值的,不只是我的理智,另一个声音在劝我停手,就此离开。

  是的,凭良心说,漆只是热衷于调教我,并没有做任何真正伤害我的事,对我的态度也很好,某些时候也会尊重我的意愿,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性趣稍显奇怪的朋友。与那个从里到外都只想着掌控我的皇帝比起来,不知道好上多少,她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远远没有让我憎恶到要杀了她的地步。

  但是,我必须考虑不杀她的代价,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一定会给之后的逃亡路留下隐患,那时的我是无法与她对抗的,再被她抓住,恐怕就真的再也别想逃脱了。

  果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杀了她以绝后患。

  我的獠牙已经完全展露,此刻正抵在血族脆弱的喉管上。距离很近,我能感受到血族微凉的气息和体温偏低的肌肤。血管下奔流的血液,也是冰凉的,凉的仿佛要冻僵我的獠牙。一股寒意,不知来自齿尖还是来自心底,逐渐蔓延上来,爬满全身,冷的我整个人动弹不得。

  獠牙抵在那苍白的脆弱的肌肤上,直指血管,满是威胁意味,却没能往前割裂分毫。我僵持许久,终于放弃了。

  收回獠牙,我神色复杂地盯着漆,最终只是确认了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便移开了目光。

  (这么缺乏警惕心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过多关注漆只会扰乱我的思绪,我收回心绪,着手准备第二方案——逃跑。

  我朝着墙角的衣架上的礼服,放了个小小的移物魔法。银白色的钥匙在荧蓝光芒的包裹下缓缓落入我手中。

  很顺利,我用钥匙打开了镣铐——并没有。

  镣铐上的锁孔是死的,无法插入,更别说打开。

  也就是说,这副钥匙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她给我带上镣铐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将它解开的情境。

  这是为什么?她真是铁了心要把我锁在这里?

  一个无解的锁,难道我就要留在这里一辈子做她的血奴,哪也去不了?

  太草率了吧?这种永久的印记,以如此潦草的方式实现,然后如此荒唐地决定我的一生?

  我的目光在镣铐和漆的脸上反复横跳。

  现在怎么办要是她醒了发现我要逃跑怎么办 啊要不就干脆点认错吧漆一定会温柔地原谅我的 其实仔细想想永远留在她身边当一条乖狗狗也不错的嘛吃好喝好不用流浪还有舒服的高潮 逃到外面又有什么回到那个皇帝手里还不如在漆的温柔乡里待一辈子 老实说被漆玩弄也不亏的谁不想被坏心思大姐姐压在身下狠狠调教 有一说一漆的技术真的不错啊根本无可挑剔嘛 要是漆现在醒过来一定会把我的双手铐住像遛狗一样牵到院子里吧……

  (笨蛋!又在这种关键情况自顾自地陷入可耻的性幻想!)

  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冷静点,就算是为了调教方便,漆也肯定不会选择把我锁死在她的卧室,地下可还有那么大一个调教室呢。一定有办法解开的。

  我将目光转向了镣铐另一端,连接在床柱上的锁环。

  我轻手轻脚地挪到床柱边上,将钥匙插入锁环的锁孔中。咔哒一下,锁开了。果然,这个钥匙是解开那头的锁环用的。

  解开镣铐让我松了一口气,但现在还远远没到放松的时候。拖着这么大一坨镣铐和锁链,自然为我的逃跑添了不少堵,我必须加倍谨慎。

  用手举着锁链行动难免会有碰撞,而且会遮挡视线。我对锁链放了个浮空魔法,用魔力操作它跟上我的行动。这会激活淫纹部分功能,但这点刺激完全在我的可控范围内。

  虽然我只在漆的牵引下被动地参观过这座城堡,但我已经记下了关键路线。离开漆的房间后,我准确且快速地往大门方向走去,一路上非常安静也非常顺利,顺利到让我感到不安。但是覆水难收,已经行动的我不可能走回头路。

  心中的躁动感越来越强烈,我放弃了走大门的路线,从二楼的阳台一跃而下。大门往往会有防盗的禁制,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四周都是普通的荒野树林,我不知道哪个方向通往生。事已至此,我只能前进。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谨慎确实让我暂且逃过大门设置的陷阱,但没能让我逃脱真正的魔爪。房间里,沉睡的血族忽地睁开眼睛,眸中毫无睡意。

  在被漆捉住前,我被人类猎人追杀,已经在这片地区游荡一个月了,姑且也有几个临时营地。我不知道漆是否知道它们的存在,但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必须休息。

  我抵达了作为临时营地的山洞,暂且休憩,顺便拆下那副镣铐丢进洞穴深处。

  【喂,小狼崽子,你应该是只偷跑出来血奴吧?】

  没等我动手破坏锁链,一道风声从我耳边穿过,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竖瞳兽耳,对方是狼族。此刻,那对竖瞳不耐烦的瞥了我一眼。

  【听好了,我不关心你是为什么而跑出来的,但是你和你的主人侵入了我们的领地,妨碍了我们的好事,我不希望你们在出现在这里,听懂了吗?听懂了就赶快求你家主人把你带走!】

  【不!等等,这么说谁会明白啊?!话说你是谁啊?为什么狼族会出现在吸血鬼的地盘?】

  我现在大脑有点当机,对方说的“你家主人”应该是漆,但是漆这么快就追过来了么?!不妙啊,要是被逮回去就完蛋了!

  我想起漆以前的种种恶行,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过漆暂且还没出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面前的狼族。嗯,她很强,刚刚要不是她开口,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接近,是个隐匿的高手。而以她落地的气势和速度,身体素质也毫无疑问的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先试着交涉吧,她看起来没有敌意。

  【其实我……】

  【停停停!我不关心你想说什么,我,只需要你,带着那只和你一样不知死活偷偷溜进我们领地的吸血鬼离开!】

  她猛然逼近我,扣住我的下巴,语气强硬,金色的眸子散发出不可抗拒的威严。一瞬间,我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要跪下。

  【我和我的主人本来相处的很愉快,却让你们搅了兴致,现在心情很不爽,希望你能配合。】

  单单被她盯着,我就感到一股无法克制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寒意浸透骨髓。

  【否则,】她轻笑一声,【我就把你和那只闯进来的血族一起干掉。】

  轻蔑的语气,傲慢的眼神,听起来像是在大放阙词,但是我知道她做得到。只凭那个眼神,我就知道她比漆还要强,我甚至怀疑世界上是否还有比她更强的存在。

  【是,是……我会去的。】

  颤抖的几乎无法说话的我,在求生欲的支配下,顶着威压这么回答道。

  【嘛,还算识相。】她似乎满意的放开了我。

  【那个,请问,您这么强,为什么会被……额,会出现在这里?】

  【哈?你看不出来吗?我脖子上这么大一个项圈,我明显是有主的血奴啊。】

  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呃,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您会被一个血族收为血奴。】

  怎么会有实力这么强大,脾气这么暴躁的血奴。

  【呵,看来你并没有身为血奴的自觉。】

  她忽然笑了,缓缓踱步到我身边,此刻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变化。

  【你知道身为血奴,与主人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关系吗?】

  【呃,主仆关系?】

  【错!是驯服!】

  她双臂交叠摆出一个大大的“×”,继续说道。

  【主人用爱驯服你,你则用你那流淌着爱的甜蜜的血液驯服主人。】

  【爱?驯服?】

  我感到困惑,我知晓这两个词,却完全不理解它们的含义。“爱”是名词,“驯服”是动词,除此之外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面前的狼女挥了挥手,四周浮现了一些场景。

  血族伏在狼女腿间舔舐、吸吮鲜血,除了血族的爱抚,那腿心处似乎还藏了什么别的东西,叫狼女不住的颤抖着……

  血族拉扯着锁链,粗暴地将狼女甩倒在地,随后傲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将手指伸进狼女口中肆意玩弄着……

  狼女一反常态地露出獠牙,强势地将血族压制在地,獠牙破开肌肤,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易位,想来血族冰凉的血也别有一番风味……

  狼女装作不经意地舔吻着手背,利齿划破肌肤,血香冲击着被吊缚起来的血族的神智,而陷于被动的血族却只能在高潮和吸血中二选一……

  无数的场景浮现,我不需要定睛去看,瞥一眼就能清清楚楚地知道每一个画面的细节。这也许是面前这位狼女的特殊能力,我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完全知晓了她和她主人发生的一切,以上不过是她们的游戏中的一瞬而已。

  【现在,告诉我,“爱”是什么?“驯服”又是什么?】

  她仿佛能读心,在我理解了一切之后,精准地提出问题。

  【……“爱”是“付出一切”的决意,“驯服”是“使他人爱我”的权能。】

  我沉思了一会儿,如此回答道。我回答的很慎重,眼前这个狼女,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面前,又莫名其妙地给我看那些,似乎只是为这个问题作铺垫。

  什么“入侵领地”啊,什么“让我赶紧离开”啊,都是借口,她想要的是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意料之中,但,还算有点进步。】

  她点点头。

  【好啦,继续去寻找答案吧,我就不奉陪了,你的主人可快要来了~】

  【等等!你是谁?进步是什么意思?我是谁?】

  她没有回答,她消失了,就像她的出现一样突然。

  搞什么啊!

  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团乱麻,本来从这个身体继承的记忆就不完整,又碰上一个明显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说的谜语人。

  我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我发誓,连高潮寸止的时候我都没这么难受过!

  听起来她很早就认识我了,或者说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她和我究竟是什么身份?摆在面前的谜团越来越复杂,而我甚至找不到起点的线头。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听她的话,漆很快就要赶到了,我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不听话的小狗,竟然跑出去这么远呐?】

  身后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按理说漆不应该这么快找到这里……

  我猛然意识到,那个狼女真正的目的,是阻止我逃离漆的身边。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过漆这一关。我既然敢动身逃跑,那肯定是考虑过最糟糕的结果的,当然,也有万不得已的最后方案。

  ——漆的视角——

  希恩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不顾绊倒她的锁链,也不管地上的碎石扎伤膝盖,急切地、慌张地跪爬到我的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不是……不是故意逃跑的……】

  她也不敢碰我,也不敢抬头,紧紧捏着破碎的衣角,不安的晃动着右手的镣铐,边说边哭,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泣不成声,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像条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兮兮的小狗。

  我承认,我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我知道现在该是态度强硬的时候。

  我一脚将她踹到在地,踩上她的胸膛,冷着声音:【你有一分钟时间解释。】

  她颤抖着张开手心,努力地伸手展示给我看,那是一只乳环,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这是……前主人留下的……如果,如果被发现我弄丢了它的话……她不会放过我的,她不会放过我的……】

  她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着,眸子慌乱地瞄着四周,全身紧绷着,一副马上要逃跑的架势,像是生怕那个“前主人”突然出现。

  【我,我本来只是来取回它,又怕主人生气……我不是故意要逃跑,真的不是!】

  她突然激动起来,紧紧抱住我的腿,生怕我突然离开。

  【啊,主人你看,我还戴着您赐予的镣铐……我真的没想逃跑,主人……请您惩罚我的吧,怎样都好,请千万不要丢下我……别丢下我……】

  她献媚似的向我展示手上的镣铐,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我。

  一分钟到了,她安静下来,忐忑地等待着我的决断。

  我的评价是:精湛漂亮的表演。

  要不是那只乳环上的血明显是人类的,说不定我真的相信了这番说辞。

  我头疼地闭上眼。

  她不会觉得,“对前主人留下的道具念念不忘”相比“蓄意逃跑”是更轻一些的过错吧?

  老实说我现在很头大,这小狼崽着实有些太聪明了,刚才的话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不过,我也并不想打探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逃跑。

  也许是因为我之前的态度,她刻意表现自己对前主人的恐惧,博取我的同情;又向我展示手上的镣铐,彰显自己的“忠心”;主动提出“可以接受任何惩罚,别丢下我”,一手骗我心软的感情牌。

  很明显,她这番表演的目的是争取从轻处罚,而我本来也不打算对她太狠,干脆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我拿起她手心的乳环,然后,摧毁它。

  ——希恩的视角——

  她拿起那只乳环,然后,摧毁它。

  我愣了好一会儿,不明白她的用意。

  【不!不能,不能……怎么办?怎么办?我完蛋了!我完蛋了……】

  我疯狂地扑上去,捧起那一缕灰烬,想要将它恢复原样。

  对了,这可是“前主人的遗物”,我应该被吓傻了才对。

  【听好了希恩】

  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我,制止了我疯狂的动作。

  【你不需要再恐惧那所谓的前主人,你现在是我的小狗。除了我,没人能伤害你;除了我,你不需要听从任何人;除了我,你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调教。】

  她的声音是我熟悉的温柔,每次事后,她都会这样安慰我。我格外眷恋这样的怀抱、这样的安抚。尽管那只乳环不过是一个追杀我的帝国猎人的遗物(老实说,要不是那位猎人玩儿这么大,我不一定能反杀她),我对那个皇帝也没有那么ptsd(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把她给我用过的所以道具都一把火烧了),什么“没想逃跑”也都是博取同情的谎话(幸亏我没来得及解开右手的锁链),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漆不仅相信了我的说辞,还给了我温暖的抱抱和安全感满满的承诺!说不定漆现在更喜欢我了呢?可怜可爱又会卖乖的小狼崽总是讨人喜欢的,不是吗?

  然而漆接下来的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窖。

  【但是逃跑的坏孩子还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漆打横抱起我,而我则乖巧地窝在她怀里,只敢用眼神求饶。

  【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我也没用哦?不乖的小狗。】

  不过几分钟,我就被带回了漆的城堡。逃跑计划,正式宣告失败!接下来是惩罚时间。

  ——没错,现在这个双手被吊缚、双腿大开跨坐在木马上的可怜人就是我。

  绳子的长度刚刚好,能迫使我挺直上半身的同时,又不会过多的分担我的体重。下体承担着身体大部分重量,我不得不夹紧大腿好让自己轻松一些,但腿根绑着的腿环通过三根细链和夹子联动着我的乳头和阴蒂,稍一扯动就会使得夹子收的更紧一些,身体的颤抖也会连带着它们一起晃动。

  左右都是受罪,但下体传来的麻木又灼烈的痛苦让我选择夹紧大腿,在脱力沦入地狱前,祈祷这惩罚快些结束。

  已经在这木马上坐了多久了?我不知道,我唯一能用来判断时间的,就是小穴里跳蛋的周期性震动,但随着惩罚消磨我的意志,从第6次震动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余力去记这些无谓的东西了。

  我只知道,从木马表面光洁、干燥开始,直到现在,整个木马背水都沾满了我的淫液,现在正顺着马肚子一点点往下流。木质的表面已经被渗透成深色,大腿稍微动一些就会有触感粘稠的拉丝覆在大腿和木马表面。即使没有快感和痛感的摧残,光是脱水就已经让我的身体濒临极限了。

  我并非没有求饶过。像我这么怕痛的怂鬼,遇到这种情况向来是秉持着能跪就绝不受苦的原则的,这次我比以往更卖力,哭惨装弱卖可怜都试过了,但漆似乎是铁了心要让我吃点苦头,说什么也不愿放过。再搞那些小伎俩,万一惹得她不高兴了,说不定会更惨。

  【呜呜~好疼……再这样下去,绝对、绝对会坏掉的!】

  我喊疼卖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祈求她的怜悯。

  【好啊,我很想欣赏一下小狗坏掉的样子呢~】

  她不为所动。

  【不要这些道具……主人,求主人您亲手来惩罚小狗……小狗知道错了呜呜……】

  我装作一副情欲难耐的样子,主动扭腰翘臀向她献媚。

  【像你这样的不听话的小狗,也配脏了主人的手?】

  她神情冷漠,语气嫌恶,似乎真的不屑于哪怕碰我一下。

  【啊,啊啊啊——去、去了……呜,好累……】

  我借着道具把自己玩弄到高潮,也不求结束惩罚,只希望她能放我下来休息一会儿。长时间坐木马对身心都是巨大的折磨,在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会坐在这铺满淫液的木马上昏死过去。

  【精彩的高潮,果然是一条什么情况下都只想着高潮的小笨狗呢~】

  漆似乎看的很开心,甚至颇为赞赏的鼓起了掌,她终于不再冷眼旁观,一步步走向我。她注视着我溢满泪水的眼睛,将一指探入我口中,玩弄我的舌头。我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呻吟,也失去了吞咽唾液的权利,只能舔吻着她的手指,取悦她。

  【这么笨的小狗,怎么会想着逃跑呢,对吧?】

  【唔,唔嗯嗯!】

  我忙不迭的点头应和,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她。

  快放我下来吧我的好主人,向您这样宽宏大量的主人一定会原谅您的小狗不经意的犯错的吧?

  【我原谅你了,我可爱的小狗】

  她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呜呜呜谢谢主人,我就知道……

  【但是惩罚还要继续哦~】

  【欸?什么?不,不要啊主人!求您……】

  漆用一个口球剥夺了我说话的权利,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在高潮的快感和责难小穴的痛苦的颠簸起伏。

  主人……

  无法开口求人,我已经没有可以扭转乾坤的办法了。在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木马放置刑罚中,我只能绝望地等待着,等待着。

  在意识昏昏沉沉的最后一刻,我仍然无望地等待着谁来将我解放。脑海中闪过一个破碎的片段,卡车、少女、血迹、我,那在危机中紧紧抱住我的是——

  【向光……】

  无意识的,我低声呼唤一个陌生却熟悉的名字。

  【你,你说什么?】

  漆似乎冲到我面前,很激动的样子。可我已经看不清她的脸,也听不清她说什么了。

  【是你,边罪,我终于……】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依稀听到她喊出一个名字。

  边罪,啊,啊,我想起来了,我怎么会忘记了呢?边罪,是我穿越到异世界前的,我在地球的名字啊。

  【6】非人之物能学会“爱”吗?

  我的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人民教师,他们自大学开始相爱,毕业后顺利地结了婚,日子过的很平淡,也很幸福,直到——母亲怀上了我。那之后,一向生活习惯很好的母亲竟然开始酗酒吸烟,甚至沾染上毒瘾,父亲心痛却也无可奈何。

  我生日的那天,也是母亲的葬礼,她死于难产时的大出血。父亲在黑棺前沉默了许久,他目送母亲入土,然后掐了烟,拎着我去办了身份证。登记名字时,父亲凝视着我。

  “姓就取‘边’,她的姓很好听。名就取‘罪’,这是你的罪,我要你记一辈子,忏悔一辈子。”

  于是,我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了,它与其说是父母爱的结晶,倒不如说是一种诅咒。但我并不会责怪父亲,他死在了那天回程途中的车祸,我不应该对死者心怀怨恨。说来也是奇怪,父亲那样的男人死在了车祸中,而与他同行的我却活了下来,也许我确实命大吧。

  父母是真爱,我是一个致命的意外,摧毁了这美丽的一切。我为他们的悲剧深感遗憾,但也仅此而已,我对他们没有多少感情,毕竟他们给我留下的也只有这副身体和这个名字了。这听起来或许有些无情,按普世的说法,我应该算是“白眼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是因为天生异质,也许是因为年幼缺爱,我是个缺乏情绪的人,几乎不会对什么怀有爱恨。

  在那以后,我被一家孤儿院收养,之后的生活还算平静,在孤儿院的放养式教育下,我靠自学考上了大学。

  啊,请别误会,这并不是因为我特别上进,我也没有什么“继承父母的愿望”这样的想法,比起这样无趣的生活,我其实更希望父母没有把我生下来。总而言之,我单纯是因为听说大学很有趣很好玩才决定要去的,考出来的结果竟然还意外的很不错。

  于是我只身一人前往那座城市,这大概是我此生最正确的决定了。

  大学对我来说确实比以前的生活有趣多了,因为我认识了一个人。

  向光,她整个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浑身散发着光,耀眼,却也温和。看到她的第一眼,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就涌上心头,我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见过她,比我此生的任何一次相遇,都要来的更早。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命运”吧?

  之后,我们一拍即合。她似乎对我非常很感兴趣,甚至我们的初见也是她主动的,这是为什么呢?我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只是静静享受着一起度过的每一分钟。比起我的被动,向光则会把对我的好奇全都展露出来。

  “边边,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妈妈也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啊,她死了。”

  然后我把母亲难产去世的故事陈述了一遍。然后我花了好久才安抚好哭的不省人事的向光,并且用了两倍的时间让她相信我真的已经释怀了。

  “边边,你为什么会取‘罪’这个名啊?很不常见欸~”

  “啊,这是父亲取的。”

  然后我把父亲取名的事陈述了一遍。然后她花了好久夸我的名字好听,有“深邃且悠远的意义”,“像行走在罪与律的边线”,“非常帅气”,直到确信我真的没有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才罢休。

  “真是的,你的共情能力也太强了。”我忍不住吐槽。

  “我可不是和谁都能共情的!”深刻认识到我的性情凉薄的向光翻了个白眼。

  “你是无所谓啦!你对自己的不幸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心没肺的家伙!”

  我失笑,一般来说这不应该叫“洒脱释怀”吗,倒被她说成没心没肺了。

  “你无所谓,我可是很在意的!……既然你不为自己难过,那我就替你难过;你不心疼自己,我来心疼你。”

  她说这话时,眼里有晶莹的泪水闪烁。那么温柔的泪珠,那么温柔的眼神,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就那样闯进我的世界里。

  “向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或是他人的不幸而感到难过,也无法理解向光的泪由何而来,但却有一股冲动叫我上前去,拭去她的泪。

  于是我这么做了,我望着她,她望着我,她不住地流泪,我不厌其烦地为她拭去。最后,我犹豫着在她额上留下一个吻。

  “谢谢你为我流泪。”

  在那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至于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都不愿捅破。直到那天晚上,我和她惯例地在天台上看星星。

  “边边~你有做爱的经验吗?”

  我差点把嘴里的奶茶喷出来,没想到向光会说这么露骨的话,她一直以来都是一幅纯情少女的形象。

  “没有,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欸~没有吗?明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写起色文来却很老道呢!”

  怎么会?!

  没错,我确实会写一些R18文学发布在网上,但是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向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她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随之而来的是我的手机提示音:金主一号 发来一条消息。

  亲如姐妹的好闺蜜竟然是整天想着上我的金主大大.jpg

  这位金主一号是我的第一位粉丝,也是约稿最多的一位。她不仅很喜欢调戏我,还不止一次地以一个像极了向光的人设作为主角来向我约稿。当然,我每一次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从来不会把向光作为性幻想对象,也不愿意写以她为主角的色文。

  沉默,沉默。我思考着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

  “线下见面、线上聊天,边边你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模样,写色文却这么h呢!”

  向光微微弯下腰打量着我,神情很是困惑。

  “啊,现实和虚拟毕竟是不一样的嘛……”

  我心虚地捏着手机。

  “为什么你不愿意写以我为原型的色文呢?明明那么认真地请求过好几次了!”

  向光很不服气地质问道,仿佛是觉得自己的魅力没有被认可而深感挫败。

  “因为……我写色文的时候,对那些角色都不抱有任何感情。所以,我才下笔如此无情。但是,向光,你不一样……”

  是的,向光是不一样的,我仍然无法明晰这份来源未知的独特情绪,但我记得我不能失去它,不能玷污它,像经久养成的习惯,说不上来,却无法轻易割舍。

  “但是,却有以你自己为原型的文,难道,你对自己,也可以这么无情吗?”

  我沉默以对。我从来都不觉得无情会是一种贬义词,也不明白向光为什么为这份“无情”如此生气,像她之前为我难过一样。是的,她毫无疑问是在生气,对我生气。不知爱为何物,她大概早就察觉了我这份异质,只是今天才爆发出来。

  她希望我怎么做呢?也许她希望我能够更在乎自己一点,能够为自己的不幸哭泣,能够对自己抱有同理心,就像正常人一样。我一直都知道,缺乏这种情感的我才是“缺陷”的,大抵我天生就是非人之物,披了副人的皮囊,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那些“完整”的人,反而会为情所困。

  但是啊,如果这是向光希望的,如果她希望我能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像一个完整的人一样活着,那么我就去做。去模仿,去学习,我不懂人,也不懂爱,但我知道拥有爱的人会怎么做,我可以学习成为人,比人更像人。

  “成为我的恋人吧,如果你不懂得爱自己,那么就从试着爱我开始,好吗?”

  向光忽然捧起我的脸,直视着我,距离近的我能看清楚她眼中倒映的我自己。

  啊,如果是向光的话,也许可以做到也说不定呢。即使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爱上向光这样的人也比爱上我这样的人更容易一些吧!

  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鼓足了勇气的告白,那时的我也没学会被告白后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把它定义成了一种慷慨的帮助,并回以“诚挚的感谢”。

  我搭上向光的手,朝她点点头:“谢谢你,我会试试的!”

  她愣了片刻,最终无奈地笑笑,回握了我的手。

  然后,我们的关系就从挚友变成了恋人。虽说如此,但其实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她会非常勤奋地约以我们俩为原型的色文以外。

  尽管在笔下我们已经把各种play都尝试过一遍了,但现实的我们仍然连接吻都没有过。向光说,她打算把性作为爱的最后一步,等我完全理解爱之后,再去做。我对此也没有意见,和向光的相处,基本上全方面地向我展现了一个正常人会如何表达爱、回馈爱,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我已经能够完全模仿“人”了。在向光面前,我会为自己的不幸哭泣,会为她的快乐鼓掌,就像一个情感丰富的青春期少女一样。

  至于我有没有听懂那些关于爱的理论,其实根本不重要,不是吗?向光很高兴,我也会跟着高兴,这就足够了。

  在向光确信我已经完全学会了人的情感的那天晚上,她订了酒店的房,决定带我学习“性爱”。在去酒店的路上,我遭遇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意识弥留之际,我只记得向光撕心裂肺地呼唤我的名字,还有一声仿佛近在耳畔的“我爱你”。

  ……

  这么看来,我前生也挺悲剧的,没比现在做血族的性奴要好多少。

  闭着眼睛,我已在脑海中把一切都梳理了一遍,看来,漆就是向光没错了。其实我早就已经醒了,以我的体质,大概也没昏迷多久,漆还在我身边守着,她很是担忧的样子,不仅把我身上的拘束具都卸下来了,还给我好床好被子睡着,时不时摸摸我额头探探体温。

  莫非她也想起了前生的一切?对我这么好。唔,不知道如果我醒过来,她会不会继续玩弄我呢?还是说重拾前生的恋人关系?不论怎么说,我不能在让她这样担心了,我决定睁开眼睛。

  ——漆的视角——

  我既希望她醒来,又不希望。前生的恋人竟然穿越到了同一个异世界,而且我还把她当性奴养,怎么想都有点……太尴尬了。

  一会儿我该怎么面对她呢?假装失忆?不行的吧,我都喊出“边罪”这个名字了。回到恋人关系?我之前这么对她,她还会愿意做我的恋人吗?继续保持主奴关系?从武力上是可以做到这一点啦,但这是人干的事吗?

  当我苦恼地咬着下唇的时候,希恩低哑的声音幽幽传来:“漆?”

  啊,已经醒过来了呢。我惊的浑身一僵,在希恩的呼唤下才后知后觉的给她递上水。喝了水之后,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圆润活跃起来。

  “所以,你是向光,对吗?”

  果然还是这么问了啊啊啊!怎么办?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调教手段用在了青涩的女朋友身上,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玩起来主奴play,羞耻感一下子就涌上来了!虽说我早就在她面前暴露过自己色色的想法了,但是小说和实践是完全不一样的嘛,根本无法做到毫无心理负担!

  果然,还是得承认吧……毕竟做出这些事的确实是我,人总是要承担责任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就欺负回来好了!无论多么过分,我都不会反抗的,毕竟是我先做了过分的事啊。没错,请尽情地对我生气吧!

  “是我……”

  经过长达半秒的思想斗争,我决定承认。话音刚落,小狼崽就扑了上来。

  “向光也好,漆也好,果然,会对我这么好的人只有你呢!你还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一边蹭着我的脸,一边紧紧地抱着我。

  “你,不生气吗?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过分?你是向光,你是漆。向光是爱我的,所以漆也是爱我的。漆爱我,我也爱漆,所以我是不会对漆生气的!”

  “但是,你之前根本不知道我是向光吧?你不会对那时的漆生气吗?不会觉得她是个欺负自己的坏蛋吗?”

  “唔,也许会吧?我应该对漆生气吗?”希恩歪着脑袋,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最终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向光没教过这些……但我知道我爱着漆,这就够了!”

  啊,原来是这样。我彻底明白了,不论是边罪,还是希恩,她都完全没有真正学会人的爱。向光教会边罪的,只是对名为“向光”的个体,执行“爱”的指令而已。现在的希恩,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只有保留至今的“爱”漆(向光)的指令行动。

  果然,教非人之物学会“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我望着怀里的撒娇的希恩,心中一阵绝望。

  “嗯,我也爱着希恩哦!”

  最终,我这么回答道。

  ——遥远的记忆——

  告别了漆,希恩穿过人类帝国,打算回到狼族的领地。那时人类内部纷争不止,四处干戈。希恩不想多管,她只想尽快回到领地,所以当一只小手突然伸出来揪住她的衣服时,她本想甩开的。

  “……妈妈……爱……”

  年幼的婴孩口齿不清,也许这只是模仿父母的呓语,但希恩却停下了脚步。

  “孩子,你爱我吗?还是说,你想向我寻求爱?”

  希恩抱起那个人类婴儿,那孩子仍是抓着她,嘟囔着“妈妈”“爱”什么的,大概她只会这两个词汇吧。

  希恩决定带走这个孩子。

  漆总说我不懂爱,那么,试着向一个人类学习吧。

  那孩子的襁褓里留下了一张纸条“克瑞丝”,大概是她的亲生父母给她留下的名字吧。希恩收留克瑞丝时,她还没有断奶,缺乏抚养人类幼崽的希恩自然也没有意识到需要喂奶。在希恩小憩时,饥饿的人类幼崽便笨拙地攀上希恩的乳房,吸吮起来。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有,于是幼崽便狠狠一口咬在了乳头上,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她把血当作奶,满心欢喜地吸食起来。

  希恩自然是被这一下疼醒了,她注意到了人类幼崽干的好事,不过并没有阻止。

  啊,对了,人类幼崽是要喂奶的,差点忘了,还好她自己知道找食吃。

  当然,正常的人类幼崽不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不会以血替奶喝的津津有味,更没有哪个人类能承受希恩的血的力量。

  但是希恩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她对人的了解陌生的很,把这些都当作了合理。她唯一的感想就是:有点疼。

  “小克瑞丝,以后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来找血喝吧~”

  希恩亲昵地抚摸着人类幼崽的脑袋,乳头上的伤口在她完成进食后就已经愈合了。希恩并没有特意去为克瑞丝找个乳母或者准备其他奶的想法,她听说亲身哺乳会更有利于母女感情的培养,虽然是血,不过血奶也差不多吧?况且让克瑞丝吸食自己的血也挺方便的。

  然而克瑞丝却养成了以希恩为食的习惯,断奶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克瑞丝仍然吸食着希恩的血液,甚至啃食希恩的血肉。这时希恩也发现不对劲了,她知道人类是吃谷物熟食而非生啖血肉的,她试图让克瑞丝像正常人类一样进食,但克瑞丝却不愿意配合。直到克瑞丝16岁成年,她才摆脱对希恩的血的依赖。

  老实说,希恩完全不懂怎么带孩子。她给克瑞丝好吃好睡、带她去观察人类的行为,她以为这样克瑞丝自然就能学会怎么做一个人,因为她自己也是如此学习。

  克瑞丝的确很聪明,她很快地学会了人类世界的法则,并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意识到了希恩的异质。她心中的恶意随着智慧一同成长。希恩对此一概不知,当克瑞丝对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时,克瑞丝会说:“人们会用各种方式表达爱,这亦是一种交流‘爱’的方式,它可能有些特别,所以您很少会在其他人间看到。”一个由自己亲手养大的、对自己满怀爱意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希恩自然是信了。

  希恩对爱的认识不断扭曲,而她却以为自己朝着目标前进。

  克瑞丝知道自己不像个正常人,这也许是希恩这个“不称职的母亲”造成的,也许是因为她天生就是个恶魔。但克瑞丝无所谓,她觉得拥有希恩,这一切都无所谓,她不执着于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但是很快,克瑞丝就意识到,她不完全拥有希恩。希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和漆见面,不允许克瑞丝跟上来。克瑞丝躲在暗处观察着两人的互动,她听到她们会谈论关于“爱”和“人”的话题。克瑞丝感到害怕,害怕失去希恩,她开始看漆越来越不顺眼,再后来,演变成看谁都不顺眼。

  每当希恩和别人说话时,克瑞丝都觉得希恩会突然领悟“爱”的真谛,然后抛下自己。这种恐惧逐渐加深,深入骨髓,无论克瑞丝怎样向希恩索求,都无法消解这种恐惧。

  “把她变成只属于我的东西。”

  抱着这样的想法,克瑞丝不断努力着。

  她一统人族,权倾天下;她研习魔法,发明了一种强力的淫纹术式;她投身炼金术,打造了一套束缚功能极强的淫具;她话术蛊人,让希恩相信了她那异样的爱;她苦心经营,成就一场阴谋。

  “希恩,让我囚禁你吧,只留在我一个人身边。”

  当她发出这样的邀请时,她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反应,愤怒?失望?还是单纯当作孩童的玩笑一笑而过?不论是哪种,都无所谓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强行囚禁希恩。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靠自己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来吧,希恩,无论你会用怎样的眼神看我,我都……

  “好啊。”

  希恩温和地笑着,伸出了手。克瑞丝幼时以血为食时,希恩也是这样一副宠溺的神情。

  不解与困惑中,克瑞丝如愿地囚禁了希恩。被囚者以珍视的目光看着身上的锁具,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任人掌控的处境。

  她说;“谢谢你的爱,克瑞丝。”

  克瑞丝明白了,这只是第一步。她得到了希恩的身体,却无法得到她的爱,甚至无法得到她的恨。如果她想要希恩的爱,她必须要先教会希恩何为“爱”。

  她想要成为一个人的希恩,她想要爱她的希恩。但她那扭曲的爱意,怎能成为希恩学习的素材?

  没关系,她决意,她相信这不会比她所经历过的一切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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