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合欢门一心练剑 23-25

第23章 保密之吻

能够在鼎楼安稳多年的鼎炉往往没有依仗。

没有积蓄,没有亲缘,养在鼎楼如同搁置在宫殿的精美瓶盏。

结局只看是青主愿意插花还是听个瓷碎响。

闻人懿机缘巧合之下,从注入灵识的令牌罅隙里,看到了她。

明明见妖身就会晕倒,恐惧修为于她深不可测的修士,却能坦然地与束隐阁平起平坐——

闻人懿偷偷接着残存的灵识看过她。

她聪慧,一旦抓住机会就会汲取一切可能。

大陆七大洲的布局、修真界的势力分布、各式道统的传承,并不只在她日日沉在束隐阁的典籍之处。

白日,她走遍鼎楼的暗室,绘制地图和封禁法阵;夜里,已经摆脱“鼎炉”身份的她重回鼎楼,侍者不知如何应付这只跃上枝头的泥凤凰,却接到她手中的青主令牌——她拼起来了。

“每年释放若干鼎炉,此处鼎楼,五年内偃旗息鼓。否则,南湘楼天下追杀。”

侍者唯唯诺诺:“那嬿、合欢门的本部弟子并没有说过广散各地鼎楼……”

禾梧说:“你们强押人烙上青印,会在乎每一个人背后的势力能否撼树吗?”

“那你看着这枚令牌对我讲,鼎楼的公家会因为珑州一块人凡之地对抗束隐阁和南湘楼吗?”

“……不敢。”

闻人懿看着她,仿佛看见浑浊的缸内,一尾游曳在杂草丛生的小鱼。

孔雀跳进池水里,似乎并不理智。

但他开口:“他的记忆里没有我,对么。”

“而我有。”

“如果他的印象里一直如此,事态似乎能向好。你希望我隐瞒这件事吗?”

禾梧的眼眸颤了颤,朝一旁留了数秒,又看向他:“嗯。”

闻人懿嘴角抽了下,勉强抬起,凝出一个轻佻的笑:“给我一笔封口费吧?朋友之爱不可欺,一个吻如何?”

禾梧看他轻浮姿态,心想这般风月事在他身上肯定也常见。

他们一看便是多年友人,感情甚笃,闻人懿本就情香未全解,讨个肌肤之亲换一个秘密也很寻常。

于是她偏首,鼻尖错过他高挺的鼻梁,嘴唇贴住他的。

闻人懿像是块冰似的,一动不动。

所以他为什么非要摘下避火珠,受情香的影响想降温?他这样体温下降,五觉失常,像是把弱点暴露出来。

就算她不喜甚至厌恶妖族,也不想他因偶尔出格的事之后受伤。

她正要拉开距离开口说话,一只大手轻轻扣住她后脑勺,吮吻唇瓣,趁她嘴唇微张,长舌进入她的口腔,勾住她的舌。

像是一只初化人形的精怪在吸取她的灵气,久到禾梧觉得唇舌发麻时,她拍了拍他的胸膛,示意可以停了。

闻人懿却不管不顾,略微撤离换了一口气,更深地吻下去。

身体紧紧圈住她,像是夜色里翅羽交缠授粉的蝶,禾梧蹙眉,用上两分力气拍打他的肩膀。

一颗浑圆细小的珠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舌尖,推到她的舌面上。

带着一点凉意,软滑湿润。

闻人懿将珠子抵在她的舌根,舌头滑过她一颗颗牙齿,轻轻扫了下她敏感的上颚。

禾梧本能地咽了下,一把推开他,捂住喉咙。

珠子滑进食道,迅速从内部散发出温热丰盈的灵气。

禾梧跪坐在地,抬头看向被她推坐在地的闻人懿。

他衣襟大敞,唇色如樱,双眸潋滟,长发微卷,散落在雪色的体肤春光上。

闻人懿挑眉微笑:“不是嫌我太烫了吗,南湘楼唯二的避火珠分你一颗。从此体温共享、灵海相连,谁也别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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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杀人者薛引

雨夜。

黑衣劲装的修士扭动了下胳膊,将头顶帷帽随意丢开,竹叶棕丝的宽边沿被地面歪立的枪剑捅破,斜斜挂住,抵住了枪剑上串起来的尸体。

雨声细碎,如洗玉声。

细细听去,少年修士喉间轻轻哼着江南小调。

他向越过地面被搅碎的肢节,正要向前走去,忽然顿住,弯腰从尸体衣襟中抽出一页焚烧得看不出任何字迹的纸。

那是灵气感应自焚的纸卷。

灵气的来源他很熟悉——浮虚宫名满天下的山阳道人。

那么字面上留下的文字也就好猜了。

他笑了下,像是抱怨又像是觉得有意思地说:“师傅呀,你想我什么时候死直说嘛,何必满界招摇我的名号。再正的侠名哪有一把见血封喉的匕首来得好用。”

他随手将这张纸对折,擦了擦剑尖的血。然后拿出另一张纸,手指做笔,笔走龙蛇:

“杀人者,浮虚宫薛引。”

他把这张纸钉死在死人的身躯上,纸张扑朔,在刀面上抖动如蝶。

薛引站起身,环顾周遭。

他撕开一侧肩膀的布料,这才顺手拔掉前臂上的毒箭。

暗淡的夜光下,他血管经脉的线条尤其明显,因拔箭而握拳,前臂肌肉虬结鼓起,逐渐浮起青蓝色的花纹。

他想起什么似的:“啊,莲女印。”

“之前打伤了谁来着?嗯,南宫懿?好像也是试剑会的选手来着。”

他指尖一转,莲女印自主生长,包裹住他的箭伤,留下灰白的伤痕。

“试试看吧,多杀一个,省得磨剑,难得来一趟。”

荀音觉得最近和禾梧相处有些微妙。

一夜情事虽来得荒谬,但一是他是孤道音修、无拘元阳取舍,二是禾梧并没有被采补的迹象,身体一如往常,甚至青奴印也有隐隐松动的痕迹。

他疑心自己射出 的精元是否可以冲击到这层粉碎鼎炉灵台的奴印。

可旁听侧敲从师门得到的消息,似乎并不能如此:

合欢门之所以被大部分正门诟病,正因为他们混乱混沌的修习方式,包括不限于强制种下的奴印——能快速提升第三者修为、骨血追踪的非道侣法宝、多人……

嘶——这么说来,嬿宗的复出计划确实有待商榷啊。

闻人懿摸着下巴,难怪他们这么想跻身试剑大会。

闻人懿坐在荀音对面,手指随着思考敲打着桌面,“你是说你感觉你和禾梧沟通上差点什么,最近相处下来觉得有点别扭。”

荀音用绢巾擦拭乐器,“嗯,或许是现在我还不能帮她解决灵气吐纳。我探查过,她灵脉是象征鼎炉的纯阴,但灵台是粉碎的,所有呼唤的灵源都像漏网一样渗透出去。

连最基本的化源为气都不行,音修、符修之类的入道方式就更不可行了。”

“除此之外,她在尝试找一个人,似乎是当初害她烙上青印的鼎楼副使。”

闻人懿手指一顿,桃花眼一敛,目光看向荀音没有变化的耳坠上,随后落在茶水上。

凤凰山特产的茶叶,三千金一两。

安神益体,高价难求。

他在这的待遇就这一杯茶梗卷曲的茶,闻人懿可是知道一天前荀音才给禾梧寄了完整的一盏,连带现在女修流行的衣饰环佩。

荀音这样扎根修行的人,竟然也有心思购置女修喜欢的东西。

用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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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以他的衣品

不过好在他送的更好。

以他的衣品,禾梧肯定更喜欢他的!

荀音见他久久未言,追问:“你知道那个人对吧?”

闻人懿道:“薛引,浮虚宫的。他师傅山阳道人以行侠仗义闻名修真界,连带他也上梁不正下梁歪。”

荀音笑:“行侠仗义也是歪梁。”

闻人懿掏出一把扇子轻扇,“能把禾梧一个孤女都押进鼎楼,可见眼珠子也是个不清明的。何况浮虚宫这些年做的事,挂羊皮卖狗肉的,还少吗?”

“这倒也是。”

轻轻扇动的扇面上,樱花烂漫,与流云相接,没入清浅湖溪,涟漪圈画下,有一尾游鱼。

荀音看了看孔雀的新玩意儿:“倒是不曾见过你喜欢这样……清新的作品。”

比起他往常华美奢靡的风格,这把扇子的品味有点变化。

“珑州乡野,入乡随俗嘛。”

闻人懿打着哈哈,收了扇子,略显粗糙的扇骨是普通木制的,裂开的木丝划过他绸缎的袖袍。

他总不能说,这是他自个儿溜去禾梧购买耳坠的摊子上,自己挑的唯一一把能和那耳坠色泽沾边的东西吧。

上叁洲繁华云集,相比之下珑州确实平平无奇。荀音没在意这个小事上,话题转到试剑大会。

“束隐阁虽行事无拘,但苍穹试炼事关下一届各长老选派,我必须出行。届时修真人才云集,或许能有解决禾梧灵台破碎的办法。”

闻人懿沉默片刻,说:“荀音,试剑大会在沧洲苍穹城。没有你的身份,禾梧没有办法长留束隐阁。但前往苍穹城,对外你又要如何说明身份?”

荀音看向闻人懿,目光相接,彼此都知道修真界“带人”的寻常说法:

一、侍从——束隐阁音修寥寥,不需随侍,多独居修行。

二、同门——修行纲每个门派一种道统只选一人。

据闻人懿所知,今年束隐阁就出五个人,其他四个和荀音一样,都是独行侠。

且目前散布各洲。

叁、道侣,亦或者……

闻人懿说:“她青印未去,以道侣身份前往,”

荀音说:“何必对外公布,禾梧青奴印未除,嬿宗弟子一看便知她身份。”

闻人懿眼尾抽了下,道:“你明知道她厌恶鼎炉之身,如果在苍穹城被公之于众,”

荀音打断他的话,就像劣质的扇骨上开裂的木丝,“闻人,哪怕是鼎楼的记载里,我才是她的[青主]。”

就算是不堪的身份,他和她也有站在一起的理由。

场面一冷,闻人懿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也是,也是。”

他下意识想去摸脖颈的项链,却忘了避火珠已经化作两人身体里流淌的永不消逝的灵源。

“也是,反正还有小半年,你们同去试剑之前,我还能帮着看一下那个浮虚宫的修士。”

闻人懿啊闻人懿,多嘴必自毙。

他的手指从空荡荡的脖颈上滑下来。

茶水微凉。

茶梗蜷曲,在无风的水波中轻颤。

荀音开口,“闻人,你和禾梧之间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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