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皇后 4-6

第四章

  那张钞票的意义不在于钱本身。

  苏婕给了这个男孩人生中第一次和女人的性体验,男孩也给了她一次特别的
经历。

  在这个充满铜臭的世界里,他让苏婕这个在污泥中挣扎的女人感受到一丝温
暖。

  苏婕把玩着那张钞票,心里想着这个傻气的大男孩。

  这张钞票不会不会被花掉,而是会被她好好收藏,见证小巷里这个特别的清
晨。

  晨光渐渐染白了天际,小巷里的阴影开始消退。

  苏婕轻轻推开男孩的怀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
去照顾女儿吃饭上学。」她看了看男孩身上的校服,补充道:「你也该去学校了
吧?」

  两人对视着,谁都不愿先离开。

  男孩的眼神中带着依恋和不舍,欲言又止:「姐姐,我还能……」苏婕赶紧
打断他的话:「一定一定,别再用钱做这个事了,做个好孩子。」她的声音温柔
而坚定。

  苏婕看着男孩清澈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告诉他:如果真的需要,
可以再来找姐姐,姐姐不会要你的钱,所以你不需要花钱在别的女人身上。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再次温柔地提醒:「你得像个正常的中学生那样,
喜欢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清晨的微风吹起苏婕的发丝,这个不愿意占她便宜的傻男孩终究要回到阳光
下的世界,而她也要继续在黑暗中挣扎,继续扮演着母亲和风尘女子的双重角色。

  苏婕在心里默默祈祷男孩能听进她的劝告。

  这一次温存就让它停留在这个清晨吧,以后再也不要有交集了。

  她宁愿男孩忘了她这个「姐姐」,去过正常阳光的生活。

  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这样最好,让
这段插曲成为彼此生命中一个没有名字的美好回忆。

  女人的裙摆翩然飞离小巷,男孩掉头逃进晨曦。

  回到家时天已大亮,苏婕快速冲了个澡,换下那身沾满情欲气息的衣服,男
孩的精液还是有点粘在了衣襟上,她又看了两眼,「回味」了片刻才塞进洗衣机。

  她熟练地准备着彤彤爱吃的早餐。

  一切都要像往常一样,不能让女儿察觉到妈妈上班时经历过什么,更别说和
那个大男孩的事情。

  她轻轻推开彤彤的房门,看着女儿熟睡的可爱面容,内心既温暖又愧疚。

  彤彤和苏婕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嘴巴精致小巧,唇珠红润,一双杏眼微微
颤动,睫毛如羽。

  苏婕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唇瓣开始变得不那么饱满,眼眸也不再那么湿润,
年龄也好,生活也好,总会让女人凋零,希望彤彤未来不会像自己一样经历人生
的大变故。

  这双和女儿形制一般的唇,不久前刚刚亲吻包裹过一个少年的巨物,苏婕下
意识轻抚了下彤彤的小嘴。

  对不起,我真的不配做这个小天使的妈妈……苏婕这样想着,直到时间差不
多了。

  「彤彤,起床啦,该上学了。」她唤醒女儿,帮她穿衣梳头,检查书包。

  这些平凡的母亲职责让她暂时忘记了夜晚的一切。

  女儿很懂事,最近已经要求自己去学校了,但苏婕还是会送她到离学校不远
的菜市场才让她自己走最后一小段路,她也顺便赶一下早市。

  再次回家后,她开始收拾家务,擦地板、叠衣服、整理房间,仿佛要用这些
家务活冲刷掉身上的罪恶感。

  终于,在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苏婕才允许自己躺下。

  疲惫像潮水般涌来,她的膝盖还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几小时前在小巷里的跪
姿。

  那个男孩温柔的目光、青涩的声音,还有最后依依不舍的样子,都在她的脑
海中渐渐模糊。

  她祈祷着他能听她的话,做个阳光的好学生,永远不要再踏入她的世界。

  带着这个愿望,苏婕沉沉睡去。

  那张特殊编号的钞票已经被收起来,成为这个「注定」无疾而终的故事唯一
的见证。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婕的生活回到了原有的轨迹。

  夜色皇后会所依然是她每晚报道的地方,陪酒、献媚、被男人们肆意玩弄,
是几个月来她的日常,也是帮她维持生活的必然过程。

  丈夫去世之后,她挣扎过相当一段日子才落入这个行当,家里能抠出来的资
产,能靠人情借到的钱,都被她拿去应付了第一波的债务。

  然后是她自己从一个中产偏上的家庭主妇重新回到职场——她的学历很好,
不过自从生了彤彤就没有再工作,这么多年后已经很难找到赚钱的工作,更别说
现在大学的应届生或者工作经验丰富的社会人都很难找工作。

  苏婕短暂做了一段时间小公司的行政岗之后还是放弃了,赚不到足以维持生
活又能还债的钱也没办法照顾女儿。

  能消耗的人情也都消耗光了,两边的老人也根本不愿意帮忙——主要是不愿
意帮助自己这个寡妇,如果只是带走女儿回去养,公公婆婆是绝对愿意的。

  但保住女儿在自己身边,是苏婕最后的「自私」和倔强。

  苏婕也明白,那些因为亡夫公司破产欠债而资金链出现问题的债主们,大多
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也混的并不容易,还有公司的员工。

  当时她尽量拿出钱遣散员工和还债,也并非完全没有得到「善意」。

  善意有,但不多。

  债主之一的「徐总」就是这样一个「好心人」。

  和他约见谈宽限债务的时候,徐总痛快地答应了,但他言语里暗示了一番,
苏婕原以为他是想要自己用身子做肉偿,但徐总倒不是那个意思——他把夜色皇
后的路子给了苏婕,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用这条路赚钱还债。

  那种戏谑和玩味的眼神,像是特意在欣赏白天鹅落入泥沼后的挣扎绝美,苏
婕始终记得。

  但苏婕也明白,徐总给自己指了条性价比很高的路。

  苏婕纠结了没多久就下定决心去了夜色皇后——那里很有背景,是华都市富
商政客有钱小开狎妓寻欢的高级场所。

  会所迎着街的部分看上去就是正规场所,但地下的灰色欢场,容纳着人们心
照不宣,只要「懂」那回事,和服务生要求,就可以被带着去的天上人间。

  场子里可以喝酒唱歌玩闹,也可以不避讳地直接在包厢做更直白的事,单是
这一点就足够人来寻刺激。

  包厢里都有单独的干净宽敞的卫生间,需要的话也可以带着姑娘去会所这栋
楼高层开房。

  场子里的姑娘来路干净,身子也干净,苏婕这样的女人即便已经不再青春少
艾,会所管事的一看也眼前一亮,光她的气质就足够迷倒不少来这玩的男人了。

  最近这一周,她被客人带走睡过,每天如常陪酒。

  开始前提醒对方戴套,但如果对方坚持不戴,她只会暗示内射要多掏钱,并
不会坚决阻止。

  没有男人会拒绝,只会果断掏出钱来,来这儿带姑娘走的客人都明白规矩,
妈妈桑事先都会说好。

  这一周她也不时会留意周围的环境:会所门口的街道,回家必经的路线,甚
至自己住的小区,都暗暗观察有没有那个穿校服的身影,高大,有点好看的少年
脸庞。

  但那个男孩仿佛真的听进了她的劝告,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苏婕既欣慰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夜色皇后的灰色产业是不算秘密的秘密,反正只要没什么出格的问题也不会
有人来管。

  一个女人每天夜晚来这里上班,正常人都能猜出她做的是什么,那个男孩如
果真的观察过自己一段时间,猜出苏婕的身份是必然的。

  苏婕小心了一些,每天会更特意地绕路,观察没人的时候再从员工小门进去,
她怕万一有一天发现自己的人是一个熟人。

  每次经过那条小巷,她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回想那个特别的清晨。

  那个男孩的温柔,他的体贴,他最后依依不舍的眼神,还有那张被她收藏起
来的特殊编号钞票。

  但很快,现实就会把她拉回:要赚钱还债,要养活彤彤,要应付那些形形色
色的客人。

  在会所里,她依然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小婕」,能说会道,善解人意。

  但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才会想起那个纯情少年,想起他叫她「姐姐」时的
声音。

  苏婕和几个关系还不错的会所姐妹,挑了换班早的这一天出来放松一下。

  凌晨三点多,四个女人坐在路边排档,桌上摆满了烧烤和啤酒。

  苏婕今晚心情不错,刚给债主打过去一笔钱,还给公婆买了些补品,总算暂
时安抚住了这两个火药桶。

  她已经请好明天的假,难得可以放松一下。

  「姐,你最近赚得可以啊,」林晶晶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那个国企还是
什么单位的领导是不是对你特别好?」于晴和何青也凑过来八卦,她们都知道最
近有个大概是当官的男人经常点苏婕。

  几个女人身上还带着会所的香水味,穿着性感,但此刻却像普通姐妹一样有
说有笑。

  苏婕抿了口啤酒,看着这几个年轻姑娘。

  于晴今晚被客人玩得狠了,坐姿都不太自然;何青半露的酥胸上有明显的咬
痕;林晶晶倒是轻松,听说今晚的客人体贴,就是要求的姿势比较累人。

  这就是她们的日常,用身体换取金钱,在这个城市的黑暗角落里挣扎求存—
—或者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赚钱。

  「你们啊,趁年轻多存点钱,」苏婕有些感慨,「这行干不长的。」她看着
眼前这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心里五味杂陈。

  想起那天的少年,又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烧烤的香气混合着啤酒的麦芽味,让这个深夜显得格外温情。

  「我下个月打算去日本玩,」林晶晶叼着烤串,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家里
那些人也不管我,赚了钱就是要享受。」她提起家人时语气轻蔑,显然关系很差。

  这个年纪轻轻就进了会所的姑娘,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赚钱、玩乐、
找牛郎,活得肆意潇洒。

  何青叹了口气,往嘴里灌了口啤酒:「我那个吸血鬼哥哥又来要钱了,说嫂
子怀二胎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踩着透明高跟凉鞋的白嫩脚丫,那里今晚被客人
用来足交过。

  「不给钱我妈又要说我不孝顺,在外边不知道干什么呢,还不多贴补家用。」

  于晴安静地听着姐妹们说话。

  「我在考虑报个班学点东西,」她小声说,「听说会所更早有个姐姐嫁给客
户,现在过得挺好,但她懂的多,谈吐也有,带出去不丢人。」她的眼神里带着
希望,似乎真的在憧憬着未来。

  苏婕看着这三个各怀心事的姑娘:一个叛逆不羁只顾享乐,一个被家人压榨
却无力反抗,一个还在幻想着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她们都这么年轻,本该青春飞扬,却在这个声色场所里沉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梦想,却又都被现实束缚着。

  烧烤架上的油烟升腾,掩盖了她们身上的香水味。

  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围坐在街边,说着各自的烦恼和期望。

  这一刻,她们不是会所里的应召女,而只是普普通通的姐妹。

  苏婕喝了口果汁,听着她们的故事,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苏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于晴轻声问道,眼神中带着真诚的关切。

  她们都知道苏婕和她们不一样:不仅年纪大些,还要养女儿,身上背着巨额
债务。

  而且苏婕骨子里那种良家妇女的气质,让她在这个声色场所显得尤为独特。

  林晶晶往苏婕杯子里倒满啤酒:「是啊姐,你这样的气质,在会所其实是
……呃……」林晶晶没说下去,仿佛在斟酌用词。

  苏婕想,也许她是想说「在会所其实是屈才了」之类吧,但那样会像是再说
你给应该去当情妇之类更「干净」地赚钱,听上去同样不好听。

  虽然平时嘴上说着「婊子无情」,但此刻她们都流露出难得的真心。

  「等债还得差不多了,也许去开个小店吧。」苏婕抿了口啤酒,轻声说道。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做下去:年纪在变大,容貌在衰退,竞争力越来越弱。

  而且她也怕彤彤未来会发现妈妈在做「鸡」的真相。

  但现在,她还得继续在这个泥潭里挣扎。

  几个女人相视一笑,都懂得这种无奈。

  苏婕望着啤酒杯里自己模糊的倒影,轻声说出了一些计划:「等钱还完了,
我想带孩子换个城市。」她没说完整的打算,但姐妹们都懂:没有债主的纠缠了,
她自然不需要再通过会所这条路子赚钱,到时候离开这个有人知道她曾经污秽身
份的地方,带着女儿重新开始,给孩子一个干干净净的成长环境。

  「等你家彤彤,十二三岁了,」何青若有所思,「上了初中,能住校的年纪
了。」她们都明白苏婕的难处:现在彤彤还小,离不开人,但等女儿大些,能独
立生活,苏婕可以花时间经营店小生意或者认真地去求职工作。

  苏婕没说出口的是那个连自己都不敢细想的念头:有朝一日,也许会有新的
爱人。

  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就算自己做妓女没多久,但客人玷污过的身体,对死去丈夫的怀念,都让她
觉得自己不配再谈情说爱。

  而且彤彤对一个陌生男人的态度也是未知数。

  苏婕不是个思想传统的人,不会守贞节牌坊,也不觉得在丈夫去世后的某一
个时间点寻求新的爱情是一种背叛,只是她知道自己必须是干干净净的独立的状
态,不会拖累人,并且女儿也能接受。

  「姐,你又不老,长得又漂亮…」于晴欲言又止,似乎看出了苏婕的心事。

  但苏婕只是摇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她太清楚自己的处境:一个带着女儿的单亲妈妈,还有这些见不得光的经历。

  就算真的遇到喜欢的人,她又怎么开口解释自己的过去?

  夜风吹过,带来烧烤的香气,苏婕也放下果汁改换了啤酒。

  几个女人沉默地喝着酒,各自思索着未来,直到天微微亮,大家尽欢而散。

  苏婕带着微醺的酒意往家走,脚步轻快。

  今晚难得的开心:和姐妹们喝酒聊天,说说心里话,不用伺候客人,不用想
着还债。

  虽然她知道这快乐只是暂时的,明天还得继续在会所里周旋,但此刻她只想
享受这难得的醉意。

  苏婕和其他三个姑娘在路口分开,林晶晶、于晴和何青打算换个地方再乐呵
一会儿,她们年轻爱玩,也不用像苏婕一样要回家照顾孩子。

  三个女孩说说笑笑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苏婕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穿着校服的高大少年刚刚走来。

  他目送着四个女人分开,视线在苏婕远去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正遇上
其他三个姑娘。

  少年的眼神复杂,既有怀念,又带着一丝犹豫。

  他正是那天在小巷里遇到苏婕的男孩——他知道苏婕每天最常走的路,今天
特意早来,其实想再次「偶遇」她,却正见到女士们的散会。

  苏婕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只是继续往家走,想着要赶快回去给彤彤准备早餐。

  酒意让她的脸颊泛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个夜晚对她来说很完美,她不会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那个曾经给过
她温暖的少年正站在那里,目光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三个年轻女孩却看到了不远处直勾勾盯着自己这边的大男孩,微醉的她们鼓
噪着上去搭讪。

  「哇,看这个小帅哥!」林晶晶最为大胆,酒劲上头的她直接走过去。

  于晴和何青跟在后面,三个浓妆艳抹、衣着性感的女孩围住了这个高大的男
学生。

  她们虽然比男孩大不了几岁,但在会所练就的撩人本领让她们显得格外老练。

  「弟弟,这么晚了不回家吗?」何青故意撩了撩自己开叉的裙子,目光暧昧
地打量着男孩。

  于晴则温柔地说:「要不要姐姐们请你喝一杯?」

  她们的态度比对待会所的客人要随意得多,毕竟这只是个学生,没有什么压
力。

  男孩有些局促,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他看着这三个年轻女孩,似乎在寻找什么,却又带着一丝失望。

  林晶晶察觉到了什么,笑着说:「怎么,看上的是刚才那位大姐姐吗?弟弟
喜欢成熟的呀?」

  三个女孩嬉笑着,丝毫没注意到男孩眼神的变化。

  在会所工作,她们早就习惯了和各种男人打交道,但这种清纯帅气的学生反
而让她们觉得新鲜。

  她们哪里知道,这个男孩和她们的「苏姐」之间,曾经有过怎样特别的交集。

  男孩低头快步离开,对三个撩拨他的年轻女孩视而不见。

  他的手在校服口袋里摸索着,那里装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避孕套。

  他本想在这个清晨鼓起勇气,趁她们下班的时候再次找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
的「姐姐」,甚至做好了更进一步的准备。

  「切,小孩子不懂。」林晶晶撇撇嘴,拉着两个姐妹走开。

  她们很快就把这个不解风情的男学生抛在脑后,继续她们的狂欢。

  在这个圈子里,她们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一个看不上她们的高中生算不
了什么。

  但她们不会知道,男孩口袋里的东西是专门为苏婕准备的。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回味那天清晨的温存,那个成熟女人的温柔和体贴。

  然而当他真的看到苏婕的背影时,却又没了勇气。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口袋里的避孕套仿佛在嘲笑他的怯懦,但他知道苏婕说得对:他不该去找她,
不该踏入那个复杂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这么难受呢?

  男孩握着口袋里的避孕套,脑海里不断浮现苏婕的身影。

  他天真地以为,有了这层安全措施,就能隔绝开苏婕所说的「脏」,她就不
会再拒绝自己了。

  他还记得那天苏婕说自己「刚接完客人很脏」的样子,那种自责和愧疚的表
情让他心疼。

  鱼肚白的天空下,街道空荡荡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但模糊不清。

  今天是周日,即使是紧张的高三生活也能偷得一天休息。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脑子里想着苏婕刚才和姐妹们说说笑笑的样子,
那种放松的笑容让他心中更添欲望。

  「明天下午去姐姐家附近看看吧,」他自言自语着,「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和她说说话也好。」他知道苏婕住在哪个小区,这些天他没少在那附近徘徊,却
始终没敢真的去找她。

  他想象着苏婕牵着女儿的样子,那种温柔贤淑的母亲形象,和会所里的风情
完全不同。

  男孩的脚步不自觉地又往苏婕家的方向走去。

  口袋里的避孕套像是在提醒他内心深处那些青涩的欲望,但更多的,却是想
要守护那个坚强女人的冲动。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女人如此牵挂,但他知道,
即使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也会让自己安心。

  周日,苏婕送彤彤去了课外班,然后在家接着该忙就忙,该休息就休息。

  今晚她不用去夜色皇后,自然轻松很多,太阳西斜,她看了会电视,差点睡
着,直到家门被敲响。

  苏婕从沙发上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难得的休息日,送彤彤去上课外班后,她终于能好好放松一下。

  但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和公公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虽然最近给公婆送了礼物,关系缓和了些,但公公突然造访还是让她心里一
紧。

  她快步走去开门,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家居服。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是她已故丈夫的父亲——谢大河。

  老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紧张,眼神却很复杂。

  苏婕赶紧请他进门:「爸,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客厅里还留着她看电视时的零食,电视还在低声播放着。

  苏婕有些慌乱地收拾着,心里却在猜测公公这个时候来访的用意。

  是为了彤彤的监护权?还是听说了什么风声?最近她在会所赚的钱确实不少,
但公婆住的远,平时根本不来这边,应该不会知道她在做什么吧?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给这个简单的出租屋镀上一层金边。

  苏婕给公公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人的表情。

  这个时间,彤彤还在补习班,要两个小时后才会回来。

  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必须保
护好自己和女儿的生活。

  苏婕给公公倒了杯热水,坐在一旁谨慎地应付着寒暄。

  往常公婆一起来时,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自己在做夜班客服,收入稳定,
能照顾好彤彤。

  但今天公公反常地独自前来,只是随意问了问彤彤的学习情况,家里的生活
状况,却没有提及往常那些要带走彤彤的话题。

  她偷眼打量着公公:虽然年过六旬,但老人家身板结实。

  只是随着年纪增长,略微驼背,身高也不如以前,如果苏婕穿上在会所用的
那种十厘米高跟鞋,大概还能比公公高那么一点,现在公公站着也就比苏婕高不
了多少。

  他穿着简单的衣服,看上去也不是特意要来商量什么要紧事。

  以往公婆来「商量」让苏婕把彤彤交给他们抚养时,总是会精心穿戴,摆出
孩子跟我会生活的更好的姿态。

  公婆确实还有些家底——尽管不愿意拿来填补儿子去世后他们孙女和儿媳面
对的巨大漏洞——彤彤如果跟他们会生活的更好,但苏婕已经几次拒绝过,女儿
也不想离开妈妈。

  无论是苏婕自己爸妈的无情,还是彤彤爷爷奶奶的无义,她都不想太放在心
上,毕竟丈夫去世之后自己也没能力帮助老人家晚年过的更好,他们只要让自己
安稳地带着孩子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这种温良也许不适合一个处在困境中的女人,她如果更泼辣自我一些,要求
公婆出钱解决儿子留下的债务也是符合人之常情的。

  今天的反常让苏婕心里没底。

  她太了解这对公婆了,他们早年就认为自己这个穷地方长大的姑娘配不上他
们的儿子,更没资格带大他们的孙女。

  每次来都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要求把彤彤交给他们抚养。

  但今天公公独自造访,态度又如此平和,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在客厅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婕端坐在沙发上,大脑飞速运转:公公这次来访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发现
了什么?还是有其他打算?她必须保持警惕,因为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威胁到她
和彤彤现在的生活。

         第五章 凌辱儿媳(人妻,强奸肉戏章节)

  谢大河和他寡居的儿媳妇苏婕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

  苏婕坐在沙发上,听着公公反常的温和语气,心里却越发不安。

  「苏婕啊,你生活很困难,我们其实明白。」

  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柔和,「不过你把孩子照顾的很好,我们
也替儿子感激你……」

  然而,她敏锐地注意到公公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游移。

  她今天穿着宽松的家居裙子,但依然掩饰不住她保养得当的身材,而且这条
裙子下摆很短,是能露出大腿的,当苏婕和公公都坐在沙发上时,上缩并绷紧的
裙子显得越发性感。

  苏婕扯了扯衣服,又和公公的眼神相交。

  那道目光从她的脸庞扫过,在她的胸前停留了一瞬,又滑过她的腰肢,停留
在她腿上片刻。

  这种打量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却又不敢确定是否是自己多心,以至于脚趾
都扣紧了些。

  那双尺寸不大的脚丫,指甲都是苏婕精心修整过并涂上了裸色指甲油的,在
会所她几乎都是穿那种被戏称做「商K 劳保鞋」的透明带子高跟凉拖,脚趾露出
时好看些会更勾客户的欲望。

  「我其实一直都想帮你,照顾你,」公公继续说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异样
的温度,「毕竟你也是我儿的女人。」他在「女人」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让苏婕心里一颤。

  她想起在会所时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和现在公公的目光竟有几分相似。

  他们的眼神很直,完全不加避讳,没有闪烁,不会眨眼,有时候会微微眯缝
起来,在这种眼神里的女人,是羔羊,是鱼肉,就是不算一个应当被尊重的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在客厅里投下暧昧的光影。

  苏婕下意识把手抱在身前,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难道公公是……不,不可能,他可是自己死去丈夫
的父亲啊。

  但那种若有若无的暗示,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都在提醒她事情并不简单。

  老人坐在她对面,身体微微前倾,那种姿态既像关心的长辈,又带着某种压
迫感。

  苏婕感到一阵窒息,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独自面对公公。

  此刻彤彤还在补习班,要两个小时后才回来,这个家里只有她和这个让她越
发不安的老人——不,如果看身体的强壮程度,他比中年男人并不差太多。

  苏婕这才惊觉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她习惯性地把公公当作长辈而从未在男女之事方面设防,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年过六旬但身体强健的男人,和一个穿着单薄家居服的柔弱
少妇。

  她下意识地往沙发角落缩了缩,但已经退无可退。

  谢大河下意识地起身坐在苏婕旁边,身体越靠越近,那股老年人特有的气息
夹杂着一丝二手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大概下午和自己那些老弟兄们打过麻将,身上被香烟熏的呛人。

  「你看看你,一个人带着彤彤,多不容易啊。」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手已经
搭上了苏婕的膝盖,「我这个做公公的,总该照顾照顾你……」

  那双带茧子的手摩擦着苏婕膝头,令苏婕浑身僵硬,她在会所应付过各种男
人,但面对这个与亡夫有着血缘关系的老人,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不敢太过抗拒,怕激怒公公,让他又把话题扯到彤彤的抚养权上去;但也
不能就这样默许,这简直比在会所接客更令她羞耻。

  谢长河明显在有意识地感受苏婕肌肤的软嫩,苏婕怎么也没法把曾经一起生
活在一个屋檐下两年的「爸爸」,自己生彤彤时和婆婆一起来照顾过的公公,十
多年前还和丈夫处在恋爱状态时爽朗热情的那位叔叔,和眼前正在非礼自己的老
人联系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在一起。

  这是她死去丈夫的父亲,是彤彤的爷爷,这种背德的认知让她既恐惧又羞耻。

  她想站起来逃开,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么孤立无援。

  窗外的阳光正在消退,房间里的气氛越发暧昧危险。

  苏婕绝望地想:难道自己连最后这点尊严也要失去吗?

  「爸…您别这样…」苏婕一边缩身体一边试图转移话题。

  「彤彤最近学习很好,上次考试又是班级第一,和她爸爸上学时候一样优秀…」
她刻意提起死去的丈夫,希望能唤醒公公的伦理意识。

  苏婕和丈夫谢源是大学校友,谢源是优秀的高年级学长,虽然不算帅哥,长
相也还周正,是系里学妹们追捧的学生会主席。

  毕业后谢源跟人一起创业,很快小有成绩,比他更晚进入社会的苏婕几乎没
吃什么苦,只是。

  想到这些,苏婕每每陷入怀念,但现在的她正在被撕碎。

  但老人似乎充耳不闻,反而靠得更近了:「你这些年一个人,肯定也寂寞得
很吧?我看你保养得这么好,腰身还这么细,皮肤这么白…」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婕身上游走,「你还年轻,有需要也是正常的…」

  苏婕感到一阵恶心,她继续往后退:「爸,您想想我们的身份,您是彤彤的
爷爷啊!」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你这身子,在那个客服公司熬夜多可惜,」公公不为所动,声音越发低沉,
「让我帮你解决困难,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他完全不知道苏婕真实的工作,
以为她真的只是个夜班客服。

  下午和牌友打牌时,谢大河提到自己那个寡居的儿媳现在带着孩子做客服为
生,牌友们鼓噪着起哄,说老哥你应该好好照顾照顾人家,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作什么客服,为什么不服务他这个老公公呢?

  谢长河带着异样的心思乘车穿越华都市来到苏婕家时,内心的涌动已经让这
个初入老年的男人充满欲望。

  「儿媳妇啊……」谢大河念叨着,他要操苏婕,操这个寡居的儿媳妇,刚刚
敲门的一刻,就是他下定决心的时刻。

  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苏婕已经退到了墙角。

  她浑身发抖,看着这个曾经威严的长辈露出陌生的一面。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该如何面对死去的丈夫,如何面对彤
彤。

  但此刻,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您是长辈,真不能这样…」苏婕几乎要哭出来,「我是您儿媳妇…」她徒
劳地重复着这些身份,希望能唤醒公公的理智,但对方的眼神却越发炽热。

  苏婕看到公公满布皱纹的脸凑近过来,她闻到老年人特有的气息混合着烟味,
那张和亡夫有几分相似的脸此刻充满了欲望。

  她惊恐地偏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爸,求求您清醒一点……」

  但公公已经把逃离沙发的她困在墙角,一只手撑在她耳边的墙上,另一只手
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那段小腰,从十几年前儿子带苏婕回家的时候就令谢大
河神往。

  「别怕,爸疼你…」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多寂寞…让爸
来照顾你…爸好好疼你,让你舒服。」

  苏婕浑身发抖,她能感觉到公公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这个场景比她在会所接客还要令她崩溃:她的公公,死去丈夫的父亲,彤彤
的爷爷,居然要强吻自己。

  那种伦理上的背德感几乎要将她击垮。

  她用手抵在公公胸前,既不敢用力推开怕激怒他,又不能任由他得逞。

  「爸…您想想您儿子,想想彤彤…」她带着哭腔恳求,但公公的嘴唇已经快
要贴上来,她甚至能看清他眼中赤裸的欲望。

  夕阳最后一缕光芒也消失了,房间里昏暗一片,只剩下两个交错的身影。

  谢大河把苏婕按在墙上,这一幕她不久前曾经幻想过,但那是她觉得自己会
被偶遇的男孩强暴,可真实发生时,罪犯的身份她如何想得到?苏婕闭上眼睛,
泪水终于滑落。

  她在会所再脏再贱也是和陌生人,而现在,她却要被自己的公公玷污。

  这种羞耻和绝望,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苏婕被公公紧紧压住,她的反抗在这个身材健壮的老人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他的手已经伸进她宽松的家居裙里,直接把裙摆撩起以致于她的内裤都暴露
在外,粗糙的手掌带着二手烟的气味在她身上游走。

  她浑身发抖,却不敢大声呼救,生怕邻居听到会传出去影响彤彤。

  这是大部分被熟人强奸的女性的心理,无论平时怎么自信能对抗歹徒,当被
熟人侵犯时,羞耻会一瞬间让她大脑浆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谢大河的手直攻儿媳妇的胸部,把那柔软圆润的乳球捏玩得变形,由于是在
家,苏婕穿的是简单的运动式松紧胸衣,很容易拉扯得遮盖不住乳房。

  「乖,别反抗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腿挤入苏
婕的双腿之间,用膝盖顶开苏婕夹紧的双腿,以便另一只手能对她的纯棉内裤发
起进攻。

  「你真水嫩…跟我儿子谈恋爱的时候你就这么嫩……」公公喘着粗气,一边
亵玩一边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苏婕感到一阵阵恶心,但她的身体被牢牢控制住,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她在会所时经常被客人玩弄,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她绝望。

  老人的手劲出奇地大,他单手把苏婕的双手按在头顶的墙上,另一只手毫无
顾忌地在她身上肆虐,被顶开的双腿夹不住私处,谢大河已经可以隔着布料按压
她的敏感点,制造出湿润感。

  苏婕的力量抗衡不过,只能发出细微的啜泣声,眼泪不断滑落。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自己的公公,居然用强奸这种方式占有儿媳。

  房间里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光透进来。

  苏婕被迫承受着公公对自己私处的揉捏,绝望地渗出本能的淫液,她能感觉
到这个老人身上散发出的欲望气息。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像他的年纪,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恐惧的蛮力。

  「求求您…放开我…」苏婕带着哭腔低声哀求,但换来的只是公公更加放肆
的举动。

  她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感受着自己的尊严
被一点点剥夺,身体的控制权也被一点点夺走。

  公公的手掌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在苏婕身上游走,她的半袖连身裙已经被扯
得凌乱不堪,领口都被扯松,垮垮地露出锁骨。

  老人的力气出奇地大,嘴唇在她脖子上啃咬,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乖,
让爸好好疼你…你看你这身子,没男人疼多可惜…我替我儿子照顾你……」

  苏婕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能感觉到公公的另一只手正在她胸前肆意妄为,那种粗暴的力道让她既痛
苦又羞耻。

  她不敢大声反抗,只能发出细微的啜泣,生怕邻居听到动静。

  这个老人的体格比她强壮太多,她根本无力反抗。

  昏暗的房间里,老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他从衣领那儿粗暴地往下扯,一边亵玩着苏婕的乳房,一边说着下流的话:
「这么白的胸…爸早就想这样了…」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粗糙的手掌
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肆意抚摸。

  「跟爸操逼吧,爸喜欢你……」

  这粗鄙的荤话在夜色女皇的交易中算不得什么,男人们操到尽兴时说些脏话
羞辱妓女,展现自己的掌控感老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他一边揉捏着苏婕的身体,
一边把她从墙边往沙发的方向推去。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苏婕根本无法抵抗。

  那张和死去丈夫有几分相似的脸此刻却布满了淫邪的欲望,苏婕随着他的用
力,脚步一个踉跄就摔倒在沙发上。

  公公蛮横地把苏婕摁住,动作粗暴得像头发情的野兽,急不可耐地掀起她的
家居裙,用他那双血管凸起的手强行掰开她的双腿。

  这和会所里那些讲究情调的客人完全不同——那些人再变态,玩法再出格,
至少还会慢慢调情,让她适应和兴奋,那是会所消费体验的一部分。

  但眼前这个精壮的老人只想直接插入,只想粗暴地享用她的身体。

  他甚至没有丝毫怜惜,仿佛苏婕只是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

  她能感觉到公公的手在她腿间胡乱摸索,想要直接侵入她最私密的地方。

  那种急切而下流的动作让她想吐。

  「不都挺多水了吗,还挡什么,苏婕,给我操一下就好,我给你钱。」谢大
河说。

  「不——」苏婕拼命夹紧双腿,但公公的力气大得惊人。

  他一边用膝盖强行顶开她的腿,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子。

  「别挣扎了,乖乖让爸疼你…」公公的声音沙哑而急促,他一手把苏婕的内
裤扯到一边,另一手粗糙的手指直接探向她的小穴,把那两张因为黏腻粘合而贴
在一起的皮分开,露出粉红诱人的内里。

  谢大河不知道儿媳的这片花园几个月来已经被不少男人品尝过,只当那儿还
是他儿子独属的东西。

  「苏婕,还这么嫩,要是你二十多岁那时候……」谢大河用力控制住因为小
穴失守而努力挣扎的苏婕的手,把她双臂强硬地塞到此刻抵着沙发的脊背之下,
然后按紧她的身体。

  尽管谢大河不是个惯犯,但此刻他仍然很有强奸犯的天赋,苏婕已经被他摆
弄成无法反抗,门户大开的状态。

  抵抗带来的体力耗尽,双手被压在背后,双腿大开,苏婕几乎已经没有机会
再守住自己的贞操,谢大河甚至有了余裕停下来扫视儿媳的状态,那诱人的模样。

  汗水粘粘着发丝贴在发红的脸颊,苏婕身体因为剧烈喘息反而有些供氧不足,
软得动弹不得,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公公把他那已经挺立的肉棒凑过来——粗而
不长,包皮发黑,即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那腥臭污秽。

  苏婕试图鼓起力气再做最后一次反抗,但公公整个身体都压上来,手肘狠狠
地抵着苏婕的锁骨,让她的身子仍旧紧紧贴合沙发,手臂也没法抽出来,苏婕甚
至怀疑自己的胳膊是不是已经被扭断了。

  这种粗暴的对待让苏婕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但她越是挣扎,公公就压得越紧。

  她能感觉到老人灼热的阳具正抵在她的腿间,那种可怖的触感让她绝望地闭
上眼睛。

  沙发在两人的动作下发出吱呀声,苏婕的家居服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

  她的泪水打湿了沙发套,但公公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劲地调整阳具头部
接触的位置,想要对准苏婕的阴道口往里插,进入她的身体。

  这种赤裸裸的侵犯比会所里的任何经历都要令她崩溃,因为这不是交易,而
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强暴,还是来自至亲的父亲的强暴。

  苏婕想起几天前那个清晨,她多么害怕那个男学生会强暴自己。

  但那个男孩是那样温柔体贴,即使在欲望最强烈的时候也不忘关心她的感受。

  而现在,她却被自己的公公,彤彤的爷爷,用最粗暴的方式侵犯。

  这种讽刺的对比让她心如刀绞。

  「婕婕,让爸肏……让爸……呃……」

  老人的阳具毫不怜惜地挤进她干涩的小穴,没有任何前戏,撑开她在前面被
按压私处时曾经出水但在激烈抗拒后已经没那么润滑的阴道,不做停留就直接开
始了野蛮的进出。

  苏婕痛得浑身发抖,但公公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只是按着自己的节奏大力
抽送,感受儿媳妇的身体。

  每一次撞击都让苏婕感到撕裂般的疼痛,她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苏婕,你竟然这么紧…」公公一边耸动一边说着下流的话,粗重的喘息喷
在她脸上。

  苏婕被顶得在沙发上前后耸动,由于下身传来的痛感占据了大脑,身体的挣
扎已经停了下来,只能任由不再压紧自己身子的公公把自己顶撞得两只乳房跟着
摇晃,这种粗暴的侵犯让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在破碎。

  沙发发出令人羞耻的吱呀声,混合着肉体撞击的声响。

  苏婕的泪水不断滑落,她甚至能感觉到公公那张和亡夫相似的脸上满是扭曲
的欲望。

  这个平日里威严的长辈,此刻却像头发情的野兽一样在她身上耸动,完全不
顾她的痛苦。

  在这个昏暗的客厅里,一个风尘女子正在被自己的公公肆意凌辱,肉棒撑开
她的小穴,把里面红润的软肉带得略微翻出。

  「救命……放过我…」苏婕带着哭腔呼救,但换来的只是公公更加粗暴的对
待。

  她的哭喊声被闷在房间里,邻居们即便听到也只会当作是家庭纠纷,没人会
来帮她。

  她的挣扎和哭喊反而像是催情剂,让这个老人变得更加兴奋。

  「你这个禽兽!」

  苏婕终于忍不住,不再顾及什么辈分尊卑,「你对得起死去的儿子吗?对得
起彤彤吗?」她用尽全力挣扎,但只是徒劳。

  公公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兴奋。

  「骂吧,你越骂爸越有感觉…」老人一边耸动一边说着恶心的话,「看你平
时装得多清高,现在被爸干得这么爽…」他的动作越发凶狠,每一次进出都像是
要把苏婕贯穿。

  沙发被撞得吱呀作响,苏婕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撕裂了。

  苏婕的咒骂带着哭腔,但公公只是发出一声淫邪的笑,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他的手死死掐住苏婕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在她白嫩的皮肤上留下淤青。

  现在这间屋子里已经不再有未亡人儿媳和公公这些身份,只剩下男人和被侵
犯的女人。

  谢大河的睾丸随着冲撞的动作不断拍打着苏婕的肛门附近的软肉,制造出
「啪啪」的淫靡之声。

  这让许久没有过性爱的谢大河兴奋异常,他仿佛又回到了壮年,在女人身上
驰骋。

  「苏……婕……你这么紧啊……生彤彤都八年了。」

  「不……别说……不要提……彤彤……」

  苏婕没法接受公公一边强奸自己,一边把女儿挂在嘴边,那样太羞耻了。

  但谢大河明显感觉的到,当自己提到孙女时,儿媳妇的阴道会受到刺激一样
地紧缩,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快感。

  谢大河用力冲刺,确保自己肉棒尽可能粗野地摩擦苏婕的阴道内壁,为自己
带来快感。

  「怎么不能提……你是不是……想到彤彤……就更爽了……」

  「不要…不能这样叫…」苏婕摇着头,但谢大河突然加重力道顶在她的花心,
同时大力吮吸她的乳尖,把她的话语顶得支离破碎。

  苏婕丰满的双乳随着抽插的动作不断晃动,乳尖也变得坚硬,她本不该享受
这场强迫的性爱,但身体还是被刺激得悲哀地又了反应。

  公公一手揉捏着她的乳房,一手探到两人交合处揉弄充血的花核。

  「你看,这里都肿了,想要我再用力一点是吗?」

  「禽兽……」苏婕拼命摇头,但这只会让公公更享受掌控的快感。

  房间里回荡着肉体的撞击声和苏婕的哭骂声。

  谢大河一边享用着儿媳的身体,一边说着下流的话语,完全不顾苏婕的痛苦
和绝望。

  这场强暴还在继续,而苏婕除了承受,别无选择。

  谢大河只是感受着自己的肉棒被裹紧的刺激快感,完全不顾身下的少妇的痛
苦挣扎,这场性交对苏婕来说没有半点乐趣,只有痛与耻辱,身体因为巨大刺激
产生的反应,也不过是对这种痛苦的加剧。

  苏婕的抵抗渐渐微弱下来,她的哭骂声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喘息。

  不是因为快感,而是因为疲惫和绝望。

  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手臂也因为挣扎而酸软无力。

  但她的下体依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干涩的阴道被粗暴地进出着,一开始的刺
激带来的少量润滑已经完全干透,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撕裂她的身体。

  「啊…啊…痛…」她破碎的呻吟中夹杂着痛苦的呜咽。

  即便是成熟女人的身体,也无法适应这种毫无准备的侵犯。

  没有爱抚,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只有野蛮的插入和抽送。

  她的身体本能地想要逃开这种折磨,但公公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腰,让她只能
被动承受。

  谢大河把苏婕双腿分得更大,两只脚腕卡在自己腋下,进攻她小穴的同时试
图去亲吻她的腿,但动作总是协调不上,急的满脸通红。

  苏婕脚尖绷紧,足弓绷出的曲线令轻薄骨干的纤足更有韵味,只是此刻没有
一个懂的欣赏美足的男人,公公没技术同时享受这份情趣,就只能加速肉棒的进
出频率。

  这样的运动对谢大河来说也有点吃不消了,他的精关即将失守,腰也快没力,
毕竟他已经不在壮年。

  苏婕租住的房间客厅,沙发上,谢大河用最常规的体位玷污着身下的儿媳,
不远处还摆着苏婕一家三口的合影。

  因为他们自己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出租屋里并不会再挂起苏婕和亡夫的结
婚照,那小小的全家福相框,就成了这次强奸事件中,逝去的丈夫、儿子唯一的
注脚。

  苏婕的手已经从扭曲在背后的状态抽出来,但她反抗与否都已经无用,公公
已经在她身体里抽插了不知多少次,完全地得到了快感,而她自己,也没有半点
力气在痛苦中继续搏斗。

  公公的动作越来越快,但也越发不稳。

  他毕竟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这种剧烈的运动让他气喘吁吁。

  但这种生理上的局限反而让他更加粗暴,仿佛要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这最
后几下中。

  「就是这样…叫得真好听…」老人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淫邪的得意。

  苏婕的娇喘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更加兴奋。

  他能感觉到自己即将到达顶点,动作变得更加狂乱无章。

  突然,公公发出一声低吼,死死掐住苏婕的腰,将肉棒深深埋入她的身体。

  苏婕意识到公公想做什么,拼命地推他,但一切都完了,一股灼热的液体喷
射在她的体内,这种被至亲玷污的感觉让苏婕浑身发抖。

  她能感觉到公公的东西在她体内跳动,将那些污秽的东西一滴不剩地灌进她
的身体。

  「禽兽……你怎么对得起……」

  就算是被内射的这一刻,苏婕也骂不出太难听的话,她恨自己,如果不是为
了彤彤,今天一定要和身上的男人同归于尽,但现在自己能做什么呢?

  公公享受着她高潮时内壁的痉挛。

  「好儿媳妇,早就想被人这样狠狠地操了,等着爸来操你等久了吧。这段时
间难为你……真舒服……好姑娘……」谢大河胡言乱语,老人趴在她身上喘着粗
气,汗水从他的脸上滴落。

  苏婕木然地躺在沙发上,泪水无声地流淌。

  她的下体火辣辣地疼,但更痛的是心里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场荒唐的强暴终于结束了,但留下的耻辱和创伤却会永远伴随着她。

  公公从苏婕身上爬起来,一边整理着裤子,一边继续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爸操得爽了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但眼神却不敢
直视苏婕,「早知道你这么会叫,爸就该早点来疼你。」

  苏婕蜷缩在沙发上,家居服凌乱不堪,腿间一片狼藉。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眼泪无声地流淌。

  公公却像是要掩饰自己的罪行一般,继续说着下流话:「你比你婆婆年轻时
还会伺候人…以后爸常来操你…」

  但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心虚,仿佛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行。

  他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动作显得异常慌乱。

  那副威严的长辈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做贼心虚的老色鬼。

  「你要是敢说出去…」公公突然恶狠狠地威胁道,但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苏婕不可能说出去,为了彤彤,为了面子,她只能把这个耻辱永远埋
在心底。

  这种恃强凌弱的优势反而让他更加心虚。

  「记住了,让外人知道不好。」他一边往门口退,一边还要故作镇定地说着,
「你要是乖乖的,爸以后少找你要彤彤…」这句话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急于用
彤彤的问题来要挟苏婕保守秘密。

  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沙发上的苏婕,公公仓皇地夺门而出。

  他的脚步声异常匆忙,就像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偷。

  电梯的提示音响起又消失,整个楼道重新陷入寂静。

  客厅里只剩下苏婕一个人,沙发上还留着刚才激烈动作的凌乱痕迹。

  她浑身发抖,想到公公最后那些污言秽语和虚张声势的威胁,只觉得既恶心
又绝望。

  那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长辈,在施暴后居然是这样一副可怜又可恨的嘴脸。

  夜色已深,再过一会儿彤彤就要从补习班回来了。

  苏婕强撑着坐起来,她必须收拾好这一切,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将永远成为她心底最黑暗的秘密。

  苏婕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她简单整理了衣服和沙发,但那种被玷污的感觉依然萦绕在身。

  直到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彤彤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妈妈,我回来啦!」

  8 岁的彤彤背着可爱的小书包,但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妈妈平时总是会第一时间迎上来,问她补习班学得怎么样,今天却只是呆坐
在沙发上。

  房间里有种奇怪的气味,妈妈的眼睛红红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妈妈,你怎么了?」彤彤放下书包,走到苏婕身边。

  这个懂事的小女孩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情绪变化。

  她看到妈妈的手在微微发抖,脸色苍白,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痕。

  苏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妈妈没事,就是有点累。」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
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颤抖。

  彤彤疑惑地看着她,那双和死去丈夫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苏婕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她怕女儿会从中看出什么,看出她刚刚被自己的
爷爷强暴的事实。

  「妈妈,你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彤彤踮起脚尖,小手贴在苏婕的额
头上。

  这个早熟的孩子已经学会照顾妈妈了。

  苏婕看着女儿天真的脸庞,心如刀绞。

  她该如何向这个孩子解释,她最亲的爷爷刚刚对她的妈妈做了什么?

  「彤彤,妈妈出去透透气,你在家看会儿电视,不要开门。」苏婕强撑着为
女儿做完晚饭,看着她吃完,自己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机械地收拾了碗筷,冲了个热水澡想要冲刷掉身上的污秽,但那种被玷污
的感觉却怎么也洗不掉。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苏婕麻木地走出家门。

  夜色已深,但她不在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河滨公园走去。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下午发生的一切:公公的粗暴,自己的无力反
抗,那些恶心的话语,还有最后那副得意又心虚的嘴脸。

  耻辱感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在会所接待过那么多客人,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令她崩溃。

  那是她的公公啊,是彤彤的爷爷,是她死去丈夫的父亲。

  这种伦理上的背德感,让她觉得自己连活着都是种罪过。

  河滨公园的路灯昏暗,照在她落寞的身影上。

  苏婕的脚步虚浮,但她还是一步步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必须离开那个充满耻辱记忆的房间,离开
那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身后的家里,彤彤还在看着电视,但她现在连面对女儿的勇气都没有。

  夜风吹过,带着河水的腥气。

  苏婕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流下,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座城市突然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就连回家的路都让她感到恐惧。

  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公公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
中。

  河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岸边昏黄的路灯。

  苏婕茫然地走向河边,每一步都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

  河水轻轻拍打着岸边,仿佛在向她招手,承诺可以洗去她所有的耻辱和痛苦。

  她木然地迈出脚步,冰凉的河水浸湿她的鞋子,然后是裤腿。

  她继续往前走,水位渐渐上升到她的腰际。

  河水的冰冷让她打了个寒颤,但她并不在意。

  此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痛苦、羞耻、绝望都似乎可以被这条河带
走。

  公公对她做的事,会所里的经历,所有的屈辱都将在这里终结。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深水区。

  暗流突然变得汹涌,她的脚下一空,身体开始下沉。

  「妈妈。」

  那一刻,彤彤的笑脸突然闪现在她眼前:女儿今天还在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还用小手试她的额头,自己下午还在想着,不要和那个禽兽同归于尽,自己还要
照顾彤彤,怎么现在能如此自私地一了百了……但一切都迟了,河水中的苏婕觉
得肌肉痉挛,做不到用正确的姿势求生。

  河水灌进她的口鼻,她开始本能地挣扎,但暗流却越发猛烈。

  她想呼救,却只能呛进更多的水,呼吸被彻底封闭。

  黑暗的河水吞噬着她的身体,就像今天下午公公对她施加的暴行一样不可抗
拒。

  她的意识因为缺氧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最后一刻,她想到的是彤彤。

  那个懂事的女儿还在家里等她「散步」回来,还不知道妈妈正在做这样可怕
的事情。

  但河水已经没过她的头顶,将她拖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苏婕的身体渐渐下沉,即将消失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这一带在这个时间点寂静无人,不远处的公路上有灯光,但苏婕入水的位置
很难被观察到。

  直到一个人影快速冲下河岸,连走带游地扑向苏婕没入水面的位置,夜的寂
静被打破了。

                第六章

  一个健壮的身影奋不顾身地冲进河里,连跑带扑腾,溅起巨大的水花。

  是那个男孩,他今天在苏婕家附近徘徊了几次,晚自习结束后又偷偷跑来她
家小区附近等着——如果她今天要去上班,稍等一会儿就能碰见她,不管怎么样,
能说说话也好。

  然而男孩看到苏婕神情恍惚地走楼门,看着像是打扮过,却又没带随身的包
包,像是有心事要去见什么人,就犹豫着跟在后面。

  男孩在河滨公园附近一度跟丢了苏婕,只能在昏暗的灯光下四处寻找,眼睛
适应了光鲜的他看到苏婕一步步走进河里时,他的心就揪了起来,连忙冲向河岸
脱鞋脱外套扔手机,眼看苏婕被暗流卷住,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了下去。

  男孩几步跑到深水处就开始边蹬河底边游泳靠近。

  他的手臂有力地划开水面,河水流速不算快,主动游动的他很快赶上苏婕,
从背后搂住已经失去意识的她。

  男孩一只手不可避免地按上了苏婕柔软的胸部,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害羞,
只是用尽全力往岸边游。

  苏婕因为呛水而昏了过去,身体完全瘫在他怀里,反而更有利于施救,两人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两人身上,河水阻力不大,男孩就这样带着苏婕到了浅水区,
能双脚着地地拖着她走。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男孩把苏婕拖上岸,放在光线更好的地方,急
切地呼唤着。

  他的校服湿透了,紧贴在结实的身体上,头发不停地滴着水。

  苏婕躺在岸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
的曲线。

  但男孩无暇欣赏,只是焦急地晃动着她的肩膀。

  河水从两人身上流下,在地上汇成一滩。

  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温柔的姐姐会做出这种事。

  他跟了一路,看着她走进河里,那种凄凉的背影让他的心都碎了。

  如果不是他今天鼓起勇气来找她,如果不是他偷偷跟在后面,后果简直不敢
想象。

  不远处透过草木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高大的少年俯身在一个
成熟女人身上,急切地呼唤着。

  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但男孩全然不在意,只是一遍遍地喊着「姐姐」,声
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男孩手忙脚乱地想起了急救方法,他把手按在苏婕胸前开始按压。

  那里的柔软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

  这个部位他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想象过,甚至今天还带着避孕套想再次寻找苏
婕,但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活她。

  他低头给苏婕做人工呼吸,嘴唇贴上那张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在别的时候,这种亲密接触一定会让他欣喜若狂,但此刻他只是机械地往里
吹气,甚至忘记了害羞。

  他能尝到苏婕嘴里还带着河水的咸腥味,这让他心疼得快要哭出来。

  苏婕突然咳嗽起来,她其实并没有溺水太久,只是呛了些水就晕过去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年轻面孔:是那天给她带来温暖的男孩,
此刻正满脸焦急地俯视着她,校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头发还在不停地滴水。

  男孩看到苏婕醒来,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不似那天在小巷里的害羞模样。

  苏婕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刚刚用自己的生命冒险救了她。

  苏婕蜷缩在河岸边,不停地咳嗽着,河水从她口中涌出。

  她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成熟女性优美的曲线。

  逐渐明亮的月光与路灯交织下,她的样子显得如此脆弱而美丽:湿漉漉的长
发贴在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嘴唇因为缺氧而发白,却依然透着诱人的红润。

  男孩跪在她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隔着湿透的衣服传递着温度。

  他没有问苏婕为什么要跳河,为什么要轻生,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他能感觉到手掌下这具成熟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水汽蒸发带走体
温还是因为内心的痛苦。

  夜风吹过,带着河水的腥气,两人都打了个寒颤,就算是夏夜,处在北方的
华都市也还算清凉。

  苏婕的咳嗽渐渐平息,但她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

  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脸上的河水。

  男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快要碎了。

  他把事先脱在岸边的薄外套给她披上,但很快也跟着湿了。

  河面上泛着粼粼月光,照在两个湿淋淋的身影上。

  男孩继续轻轻拍着苏婕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动物。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稍微用力就会伤到这个看起来随时可能破碎的女人。

  他只是像个痴汉一样地观察苏婕上下班、偶尔看到她带孩子,从未见过苏婕
如此脆弱的样子,那天在小巷里,她还是那么温柔地拒绝着他,保护着他的纯真。

  苏婕的肩膀轻轻耸动着,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显得既狼狈又动人。

  男孩小心翼翼地帮她拨开粘在脸上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冰凉的脸
颊。

  那种触感让他心头一颤,既心疼又怜惜。

  夜色渐深,河滨公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个湿透的少年,一个狼狈的少妇,静静地依偎在河岸边。

  苏婕似乎已经不再发抖,但她依然沉默着,仿佛所有的话语都被河水冲走了。

  男孩也不催促她,只是继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用自己青涩的方式给予她
无声的安慰。

  「别…别想不开嘛,姐姐。」男孩试图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声音轻柔得像
是在哄一个受伤的小女孩。

  他的校服还在滴水,但他丝毫不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个脆弱
的女人身上。

  「虽然…我明白的…姐姐日子过得很苦…」他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哪句话
会刺痛苏婕。

  此刻的他完全颠倒了角色,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安慰的青涩少年,而是一个成
熟的倾听者。

  他笨拙地想要表达关心,却又害怕说错话。

  苏婕抬起头,看着这个大概比自己小上了17岁的男孩。

  他的眼神那么真诚,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气,却在用一种近乎父亲般
的温柔语气安慰着她。

  这种反差让她既感动又心酸。

  她想起那天在小巷里,自己是如何像个姐姐一样开导他,而现在却要靠他来
安慰自己。

  「姐姐,我…我知道你要照顾女儿,还要工作……生活肯定很没劲儿,很累。」
男孩继续说着,手掌依然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他不知道苏婕今天经历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

  那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让他忘记了自己只是个高中生的身份。

  月光下,一个成熟艳丽的少妇,一个清秀高大的少年,就这样坐在河岸边。

  苏婕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不知是河水还是泪水。

  男孩说话的语气轻得像羽毛,那些温柔得像情话的词语,他还不擅长随随便
便说出口。

  「但是姐姐不能这样…想想你女儿,她还那么小,还需要妈妈…」男孩小声
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赶紧住了口。

  男孩也明白毕竟自己老是跟踪偷看她的生活,实在也不算多么道德的事,尤
其是自己还观察过她女儿,这样会让姐姐更觉得冒犯从而警觉。

  但不说这些,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想要轻生的成年女人,毕竟女儿一
定是她最在意,最不愿丢在世上的人。

  河水静静流淌,见证着这场特殊的安慰。

  一个本该被照顾的少年,正在笨拙地安慰着一个本该更懂事的成年人。

  这种角色的错位,却带着一种特别的温情。

  男孩的话语虽然简单,却字字戳中苏婕的心扉,让她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流下。

  苏婕看着男孩关切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她多想告诉他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被公公强暴,如何被
污言秽语羞辱。

  但她不能说,不敢说。

  这个纯洁的少年已经够为她担心了,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脏,多不堪。

  「我没事了,真的。」

  苏婕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声音还有些沙哑,「其实…刚才被呛晕之前就后悔
了,想到了彤彤……」她现在的模样显得既狼狈又诱人,那种软绵绵而稍带慵懒
的声线,令男孩心中一动。

  「原来姐姐的女儿叫彤彤……我是因为,因为想看姐姐,所以有时候会跟着
你,才会看到你去接孩子,带她往回走,在街边公园玩之类……」

  男孩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看着苏婕湿漉漉的样子,又开始担心起来:「姐姐,
要不要回家?你这样会感冒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真关切,完
全不似那天在小巷里的羞涩。

  苏婕轻轻摇头,她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能回家?浑身湿透,头发凌乱,眼睛哭
得通红。

  彤彤那么敏感的孩子,一定会察觉到什么。

  而且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适合面对女儿,她需要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去我家吧,姐姐。」男孩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也不是很远……」
他的声音中带着紧张,生怕苏婕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但此刻他真的只是想给这个可怜的女人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让她能够整理
好自己的情绪。

  月光下,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一个是穿着湿透校服的高大少年,一个是衣衫凌乱的成熟少妇。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足足有17岁,但此刻这个差距仿佛消失了。

  男孩眼中的关切那么真诚,让苏婕无法拒绝这份善意。

  河边的风吹过,两人都打了个寒颤。

  苏婕看着这个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大男孩,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就像那天在小巷里一样,他永远是那个温柔体贴的
好孩子。

  「那就麻烦你了……你家方便吗?」

  男孩忙点点头,说不麻烦,我是自己住的,跟我走吧。

  女人提防陌生人,即便在眼下也是金科玉律,但这个成熟的少妇,就这样跟
着大男孩回家了。

  苏婕默默跟在男孩身后,内心涌起一阵凄凉的自嘲。

  她已经不在乎男孩是否有其他企图了,反正自己已经脏得不能再脏。

  刚被公公强暴过的身体,又有什么好珍惜的?就算这个看似温柔的少年是个
伪装的杀人狂,要把她骗去玩弄杀害,那又如何?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他的拯救,
现在就已经没了。

  两人在夜风中走着,湿透的衣服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苏婕摸出手机,竟然没有因为落水故障,屏幕还能亮起来。

  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彤彤,妈妈有
点事要晚些回去,你先洗洗脸睡觉好吗?」

  电话那头,8 岁的女儿乖巧地答应着,但声音里还是带着担忧:「妈妈,你
没事吧?你说话的声音怪怪的。」苏婕强忍着哽咽:「妈妈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了。

  你乖乖的,不要等我。」挂掉电话,她的眼泪又开始无声地流下。

  男孩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苏婕,确保她跟得上。

  他头发剪的短,都快干透了,但他更担心的是苏婕的状态。

  那通电话,他听得出苏婕是在强装镇定。

  这个坚强的女人此刻是那么脆弱,让他既心疼又不知所措。

  夜色中,苏婕看着男孩高大的背影,想起那天在小巷里他的温柔和体贴。

  如果他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大概也不会比公公更禽兽吧?至少他还会怜惜自
己,不会像公公那样粗暴地撕裂她的身体和尊严。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像是一对错位的恋人。

  但苏婕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在绝望中的一次赌博。

  她在赌这个男孩的善良,赌他不会伤害自己。

  即便赌输了,对一个刚刚想要结束生命的女人来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苏婕跟着男孩拐入一个僻静的小区,这儿大部分老住户都在更郊区的地方有
大房子,男孩说自己独住在此,也许是因为方便他上学,苏婕这样想着。

  男孩住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六楼,没有电梯。

  她机械地跟着上楼,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嗒嗒」的回响,像是命运无情的
嘲讽。

  为了体面地告别人生,苏婕特意穿了漂亮的衣服鞋子出来,且不同于去会所
上班时的打扮,会更贴近她曾经中产主妇的身份。

  男孩打开房门,轻声说:「姐姐,请进。」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廉价清新剂
味,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苏婕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单身公寓,显然男孩独自住在这里。

  她站在玄关,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公公那张狰狞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姐姐,你先坐。」男孩递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苏
婕接过毛巾,却只是机械地攥在手里。

  她看着男孩忙碌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自己人在老家的弟弟。

  苏婕的父母弟弟都在老家生活,弟弟今年年纪也不小,但事业无成,只是啃
老。

  爸妈当年就希望苏婕大学毕业回老家工作生活嫁人然后照顾他们,辅助弟弟,
但苏婕嫁给相爱的谢源,跟着他创业,生了孩子。

  苏婕的小家庭富裕时,给爸妈的钱都被扶不起的弟弟吸个干净,但至少还能
得到家人的好脸色,现在已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嘴脸。

  至少自己的亲爸妈,亲弟弟还不至于像那个禽兽公公一样欺负自己,污辱自
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苏婕捧着热水,不由得自嘲。

  男孩翻出一件干净的T 恤和运动裤:「姐姐你先换上吧,都是洗干净最近没
穿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浴室在里面,热
水器一直插着,打开就能洗。」

  苏婕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个陌生男孩的体贴,反而让她更加痛苦。

  为什么最该关心她的人如此残忍地伤害她?而一个几乎不相识的少年,却给
了她这样的温暖?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别的想法。」男孩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急忙解
释道,「我就是…不忍心看你这样。」他的脸微微发红,显得既青涩又真诚。

  苏婕终于抬起头,对上了男孩清澈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欲望,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关心。

  这一刻,苏婕忽然明白,也许正是命运的捉弄,让她在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
这样一个善良的灵魂。

  她轻轻点头,接过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里,苏婕光着脚踩在地砖上,半干半潮的裙装从肩头滑落。

  她犹豫了下,没有出声问男孩有没有拖鞋借她,而是继续脱下她那一整套的
内衣裤——黑色蕾丝花边,几年前的款式,但她现在也不会花钱在这种东西上了,
平时穿去会所的都是暴露性感但质感差价钱便宜的那种。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苏婕伤痕累累的身体,洗去了凉意,带走了河水里的污物,
她用力搓洗了一下私处,下午被强暴后精神恍惚的她还没清洗过自己,彤彤就回
家了。

  苏婕也不知道公公射在自己体内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流光或者已经被自己吸收
干净,刚刚的河水大概已经把她身体上残留的,能用来做司法鉴定的东西都带走
了。

  家里那条居家裙和下午穿的内衣裤还在,如果真要报警,她还是有证据的。

  不过苏婕知道,自己不会报警去抓那个禽兽,这种事曝光出来,和自己在会
所上班的事一样羞耻。

  她没力气去想更长远的事了,这个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女人,只能忍着辱活
下去。

  洗完澡后,苏婕擦拭着水汽氤氲下微红的身子,她仿佛重新有了生气。

  男孩还是敲了敲门,告诉她放了拖鞋在门口,苏婕轻声答应,然后套上男孩
给的衣裤。

  内衣暂时没法穿了,好在男孩的衣服宽大,里面真空应该也不会太明显。

  苏婕站在浴室门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这间老房子的各个角落。

  玄关处整齐摆放着男生的运动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客厅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贴着几张奖状,在灯光下泛着淡淡
的光泽。

  她下意识地走近了些,借着灯光认真看那些奖状。

  「兹授予华都市第一实验中学高二(3 )班顾青然同学…」苏婕默默念着这
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青然,这名字听起来像个女孩,但偏偏属于这个身高一米八的高中生。

  回想起那天清晨在小巷里的相遇,少年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掏出钱包说要
买她的服务时的模样,和他此刻镇定自若地照顾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时的他笨拙又生涩,完全不像个嫖客,倒像个怯生生的追求者。

  苏婕记得他温柔地喊她「姐姐」,即使在那种场合也带着几分特别的尊重。

  环顾四周,房间里处处透着独居男生的生活气息。

  书桌上堆满了教科书和练习册,墙角放着个简易的衣架,上面挂着几件校服
和便装。

  这个年纪的男孩独自在生活,想必不容易。

  苏婕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两位老人家,应该是青然的祖辈。

  照片旁边还有一个小药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板感冒药之类的片剂。

  这让她想起自己和彤彤的合影,那是她在床头柜上天天擦拭的宝贝。

  一个念头闪过:也许青然和自己一样,都是在这座城市里独自挣扎的人。

  房间虽然简陋,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生活态度。

  没有杂乱的衣物,没有堆积的垃圾,甚至连书桌上的笔都整齐地排列着。

  此时的她,站在这个陌生却温暖的空间里,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虽然不知道青然为什么会独自在华都读书,为什么家长没有陪读,但这个空
间里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主人的善良与坚韧。

  那些奖状是他的骄傲,那些整齐的生活用品是他的坚持,而那份温柔,大概
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

  青然温和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姐姐,给你也下点面条了,你应该饿了吧。」
苏婕正用温热的水冲洗着身体,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阵酸楚。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温柔地关心过了。

  「好…麻烦你了。」她轻声回答,声音有些哽咽。

  公公粗暴的侵犯还历历在目,但少年的体贴却像一剂良药,慢慢抚平着她撕
裂的心口。

  苏婕在客厅坐下慢慢擦拭因为没有吹风机而潮湿的头发,她能听到厨房传来
火苗点燃的「噗嗤」声,锅具碰撞的清脆声,「顾青然」应该还动刀子切了点什
么来下面条。

  她穿着青然给的T 恤和运动裤,布料柔软干净,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衣服对她来说有点大,但却让她感到异常安心。

  站在镜子前,苏婕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红的眼眶。

  头发还在滴水,但她已经闻到了面条的香味。

  推开厨房门,温暖的蒸汽飘来。

  青然正在灶台前专注地煮面,听到动静回过头,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马
上就好,姐姐先坐。」他的袖子挽到手肘,搅弄面条的手法意外地娴熟,看来经
常自己做饭。

  苏婕在餐桌前坐下,看着少年忙碌的背影。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碗,小心地把面条盛出来,又加入提前准备
好的配料。

  鸡蛋面的香气和葱花的清新混合在一起,勾起了苏婕的食欲。

  「可能不太好吃,」青然把面条放在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
平时都是这样对付。

  姐姐尝尝看?」他递上一双筷子,目光中带着期待。

  苏婕接过筷子,夹起一缕面条。

  热气腾腾的汤面入口,简单却温暖。

  她突然想起那天早上,这个男孩给她塞钱时的样子,当时他声音里是掩饰不
住的怜惜。

  现在想来,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看出了她的无助和疲惫。

  「好吃,」苏婕轻声说,泪水又一次涌上眼眶,「真的很好吃。」她低下头,
不想让青然看到自己的眼泪。

  但这一刻,她是真心感激这碗温暖的面,感激这个善良的少年。

  在这个令她崩溃的夜晚,他用最朴实的方式,给了她最深的慰藉。

  青然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吃面,眼神中满是心疼。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怕打扰到她。

  最终,他只是轻轻地说:「姐姐,慢点吃,还有很多。」

  苏婕捧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一周前的那个清晨。

  当时的青然递给她一叠钱,她却只留下了一张,轻声对他说:「这种事情,
不要用钱去买。」她记得那张钱的编号,此刻还静静地躺在她的枕头下面。

  那天她只是用嘴帮了他,看着少年青涩的反应和事后通红的脸,她竟生出一
种怜惜。

  在「夜色皇后」工作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对客人产生这样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青然的年纪,也许是因为他眼神中的纯净,她不忍心让这个男孩
过早地染上风尘。

  现在想来,那个决定是多么正确。

  如果当时她收下全部的钱,让青然习惯于用金钱支配女人的身体,他大概就
会变成那些她每天要应付的客人一样。

  那样的话,今晚看到一个妓女要跳河,他可能连停都不会停下。

  毕竟在这个城市里,像她这样的女人,不过是男人们消遣的玩物,生死又有
什么值得在意的?

  苏婕低头喝了口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此刻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想活下去。

  即便知道未来依然要在会所里忍受那些令人作呕的触碰,即便公公的阴影还
会继续笼罩着她的生活,她也不想再寻死了。

  也许是因为彤彤,那个在家乖乖等她的女儿。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温柔的少年,用最朴实的方式让她重新相信这个世界还
有善意。

  他不仅救了她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他用纯粹的关怀治愈了她破碎的心灵。

  青然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吃面。

  苏婕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带任何龌龊的欲望,只有单纯的关切。

  这让她想起那天早上,少年离开时回头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舍和怜惜。

  原来从那时起,这个男孩就已经在用他的方式守护着她。

  公公的暴行还在她的记忆里鲜血淋漓,那种羞辱和痛苦不会轻易消失。

  但至少现在,在这个简陋却温暖的屋子里,在这个善良少年的陪伴下,她找
到了一丝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即便前路依然坎坷,即便生活还是充满了屈辱和挣扎,她也要为了彤彤,为
了这来之不易的善意,咬牙走下去。

  苏婕抬起头,看着青然关切的眼神,轻轻说了声:「谢谢。」这简单的两个
字,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感。

  那张被她珍藏的钱币,见证了这段超越金钱的情谊,而今晚的这碗面,则让
这份情谊有了更深的意义。

  餐后的厨房里,水声哗啦作响。

  苏婕主动接过青然手中的碗控干水帮他在碗架上码好。

  两人并肩站在水槽前,配合默契得仿佛早已相识多年。

  「青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你父母是在外地工作吗?」话
一出口,她就看到少年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们…早就不在了。」青然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准确
地说,是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懒得问嘛。

  我从小就跟奶奶的,直到去年奶奶去世…」他的语气中没有怨恨,只有一种
超出年龄的成熟。

  苏婕的手停在水中,心头猛地一痛。

  她想起彤彤,如果自己真的跳下去,彤彤岂不是也要像青然这样,成为被抛
弃的孩子?突然间,她为自己之前的轻生念头感到无比愧疚。

  「那天…」她欲言又止,但还是问出口,「你是怎么攒到那么多钱的?」想
到少年独自生活,却拿出一大笔钱想要买她的服务,她就觉得心疼。

  青然擦盘子的手微微发红,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会写小说,偶尔能赚点
稿费。

  平时也就是吃吃饭,房子是奶奶留下的,没什么花销。

  社区有时候还会来关心,给我送米啊油啊之类的。」他顿了顿,「那天的钱
我攒了一阵子,不过反正……也没啥别的用处嘛。」

  顾青然眼神闪烁,他大概还是觉得自己拿钱卖春的事有点丢人吧。

  但苏婕感到鼻子又是一酸。

  这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完全独立地养活自己,却把积蓄花在了她身上,幸
亏自己不是个诱惑他走歪路的坏女人。

  「生活…还好吗?」苏婕轻声问,眼角有些湿润。

  她看着青然简陋的厨房,心里又酸又暖。

  这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承受着与年龄不符的生活重担,却依然保持着
善良纯净的本性。

  「挺好的,」青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习惯了。

  而且…」他看向苏婕,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能遇到姐姐,我很开心。」

  这句话让苏婕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想去抱顾青然,但忍住了。

  厨房里的碗筷已经洗完,两人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青然给苏婕倒了杯热水,自己也端着一杯,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姐姐,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三个月前。」

  苏婕愣了一下,手中的水杯微微晃动。

  青然继续说道:「那天早上我去上学,经过夜色皇后附近的路,就是…后来
我找你的那条小巷子。」他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却很认真。

  「那天还有点凉,你穿着件薄外套,里面是黑色的吊带裙。」青然回忆着,
目光有些迷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头发随意地扎着,看起来很
疲惫,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脸微微发红,「特别美。」

  苏婕默默听着,想起自己每天凌晨下班时的样子。

  那时她总是强撑着最后一点精力,急着回家给彤彤做早餐。

  她从没想过,在那样狼狈的时刻,会有人用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你走路的样子让我想起某个小说里的一个角色,」青然继续说,「美丽但
是破碎,像一只受伤的蝴蝶。

  我当时就…就记住你了,忘不掉。」

  苏婕低下头,看着水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她知道自己那时的样子有多狼狈:浓妆已经花了,眼神空洞,带着纸醉金迷
后的疲惫。

  但在这个少年眼中,却成了一种特别的美。

  「后来我发现,我上学和你下班的时间差不多,我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只
要走那条路,又总能碰到你去上班。」青然的声音轻柔,「你晚上去上班时打扮
得很漂亮,但我觉得你早上的样子更真实,更…」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更
让人心疼。」

  「所以那天早上,我才会…才会那样。」青然说到这里,显得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这样可能有点变态,但我真的很想认识你,想要靠近你。

  对不起,姐姐,我可能是『见色起意』吧。」

  听到「见色起意」这个词从青然口中说出来,苏婕忍不住笑了。

  这个用词多么青涩,多么符合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但她知道,这不是「见色起意」,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近乎本能的怜惜。

  水杯中的热气缓缓上升,在寂静的夜里,两个孤独的灵魂,就这样坦诚相对。

  苏婕突然明白,为什么青然会在河边发现她,为什么他会那么及时地出现。

  原来,这个少年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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