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洲 6

可以有许多很不相同的道路,但是它们都通向神。

  或者是我们其实不知道有没有唯一的神。

  少女雌鳄·眼往她的独木小船中间再一次跪低身体的时候嗅闻到了弥漫的血腥
气息。除了舱底以外,现在被重新使用了的宽木枷板上也沾染了一些血。她现在
亲自体验到了人身的两条腿被木枷禁锢以后造成的压制和紧张。实际上横贯在脚
踝中间的那种坚定的支撑还会产生另外的问题,那会迫使她的身体总是保持在分
张开放的姿态上。而水獭们正在船舷上下蹦跳和奔跑,它们有时候突然停顿,几
乎是若有所思地凝视了她。

  在大水的湖滨出生而后成长对于将要做巫的女孩子们是一件很好的事。当她
们光着屁股在沿湖的泥涂中蹒跚学步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那些同样趴伏在淤泥中的
大龙。生活在湖边的雌龙会在产卵的时候爬到沿岸的芦苇丛里来,而且还会一直
守候在她的巢穴旁边。她以后会将破壳而出的幼龙宝宝含在嘴里送回到大湖的深
水里去。女孩们蹲在雌龙的旁边和它一起观看了幼龙出壳,大龙妈妈经常不能往
她的嘴里装进自己所有的孩子,女孩们会抓住更多的小龙,使用合并的手掌紧紧
捂住那些扭来扭去的小动物,帮助雌龙运送它们。年幼的小女巫们可能还只长到
了牛肚子那样的高度,所以她们没有往水里走出多远就有点站不住脚跟了,而在
那时雌龙回游了过来,她的巨大的暗影在水面底下潜浮着靠近了小女孩子鼓胖的
臀侧,让女孩能够容易地斜坐到她的脊背上。雌龙会带着小女巫们一起游向更加
深广的水域。

  女孩也会在湖边遇见三五成群地巡游的水獭。水獭是一种像龙一样与水紧密
关联的生灵,它们还会在岸边整齐地排列开自己的渔获,它们在水陆相接的地方
坚持举行那种独特的仪典,好像是暗示了它们知道一些必须要遵守的秘密的规则。
大的龙莽撞,凶勇,它们很像是一种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总是一往无前的,决绝的
意志,而獭们看起来智慧和自由。和那种飓风吹鼓起来的奔潮相比,敏捷纤小的
水兽像是迂回的溪流。但是它们同样都是为了与天和水互相兼容,而不得不体会
并且实践的,表象不同的生之竞。巫觋的部族一视同仁地供奉着水中的龙和兽。
他们有时候简单地将那些披毛的水兽称呼做小龙。实际上那暗示了他们正在尝试
着归纳一些不同的表面底下所隐藏的同一的指向。那个指向不论是什么,总是超
越而且飞升。巫觋们会在湖滨杀死牛,猪,还有掳掠自远方各地的男女人牲,将
它们分解成肉块供给大龙和小龙分食。一代一代的龙标记了贡献血食的人,它们
总是非常地倾向于在流水可以蔓延到的所有地方追随着被标记了的人。

  少女雌鳄·眼尝试了划行一条独木的小船巡历过有许多流水蔓延的湿地平原。
跟随他们的奴隶男人拥有很好的手艺,他为她安装了从用祭的女尸身上取下的木
枷,也将她的手腕分别地捆缚在舷侧的两只桨柄上。以后男人开始扮演了那个监
管女奴的船主。他有时将船系留在岸边的桑树根上,使用皮鞭长久地抽打雌鳄的
肩膀和背脊。当然,奴隶应该接受她的主人随心所欲地想到要做的任何事。再以
后就会是那些长着皮毛和四只小爪子的小的龙。

  它们肯定是喜欢血腥气味的。跟随着皮鞭飞扬起来的血花刺激了它们。它们
沿顺着女孩跪立的膝头和腿,迫切地,灵巧地纵跃到她赤裸的身体上来。和她的
第一次所见,还有以后的每一次亲临一样,它们湿凉的软毛摩挲了女孩感性的腿
根,腋窝和脖颈,它们的湿软舌头倏忽地舔舐了女孩的乳房和乳的柔嫩的蒂,小
的龙矫健而且敏锐,它们尖利的爪子无孔不入,甚至它们尖削的小脑袋也会无孔
不入,但是它们的欲入只能是浅入。神在整一场皮鞭的抽打中一直在舔舐,吸吮,
侵犯,掠夺着她,神在挑逗她的裸肉的蠕虫,抽剥她的丝绒的茧,祂们蜂拥在她
的两腿中间,抓挠了她的阴蒂,活泼地,翩跹地扑捉了在她阴户中栖息的,分展
开四片对称鳞翼的绚丽蝴蝶。

  我的诗。要有一个深的入,和深的出。

  神。啊。我们的蝴蝶究竟是应该飞,还是应该死呢。

  她看到了奴隶男人朝向她俯低下来的一张轮廓模糊的脸。在同一的时间中合
作着侵掠了她的鞭伤和性都可能使人泪眼朦胧。现在男人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头
发,迫使她越过船舷走到土岸上去。她的遭到禁制的腿脚趔趄磕绊,她没法跟上
他的前进速度,她被压迫在他手下的身体卑躬屈膝,而且没有重心和平衡,但是
他只是使用一只手就能够制服了她所有那些赤裸的挣扎和动荡,她想,这个男人
力气真大。她总是任凭自己被他粗暴地拖拽着前往他想要的任何地方。她可能是
眨了眼。然后她就看到了高阔旷远底下的茫茫的大雪。

  她在倏忽的瞬间之后看到的被大雪平覆的原野和树林沉默而且无际。冰河可
能不在流。女孩跌坐到了篝火边上的时候还在抽噎和喘息。她赤脚的趾头和底板
冰凉,鞭伤在疼,仍然盘踞在乳房上的小龙仍然在舔她和吮她,还有一些龙爪正
在坚持不懈地扒开她。她的确曾经问过那个总是会在篝火旁边煮茶的人。她问,
为什么经受这一切的就应该是我呢?

  因为你是被神选中了的。女人。

  只是神想要的为什么是你我们不知道。总是有年轻的巫女被挑选出来得到一
场虐恋的青春祭,族群中年长的巫和觋们会做出选择,他们在成长的女孩之间分
配了鸟的羽毛,花冠,玉饰,大眼睛圆脸的布偶,以及枷锁和皮鞭,以后他们当
然总是将他们的选择简单地归结于神。但是他们确实曾经与女孩的血缘长辈们享
有了共同的生活,或者他们自己就是一些母亲,父亲,祖母和祖父,所以他们并
不是不可以做出他们的判断。全知的神一定会有祂的天然正确的理由,我们也可
以猜想,但是神只是无视了所有猜想的对和错,在一个二元的世界里神是在场的,
但是永不可证。所以我们能够得到的正式的回答仍然,或者永远只是我们不知道。

  王的妇雌鳄·眼注视着她的奴隶男人为她的两只脚踝分别地环围上铜镣箍圈的
时候神色从容。男人的手很大,但是他的皮肤松弛,分岔的黑紫色脉管也很起伏
了。他正在用力地钉紧她的脚镣的铜销。观察一个正专注于手工的男人似乎使她
得到了一些温和,稳定的心悦感。她想,他确实已经开始变得更老。回想起来他
上一次有激情地蹂躏她的胸乳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不过他的曲张自如的指
节大概仍然可以算是灵巧的,他的手一直握在她的脚踝上,阻止她的光脚偏离开
确定的位置滑出去太远。至少他还有力气把她掐得足够地紧。

  她自己也是一个成年的,肌肤丰腴的妇人了。铸铜的长链一开始是像金子一
样灿烂闪耀的,以后才逐渐地变得暗淡。但是沉着。她在男人的注视中解开了披
在肩上的鹿皮,让绸布的裙子滑落到光裸脚跟的底下去。她对她的奴隶说,船吧。

  以后他跟随着她走下使用原木和竹子建造的干栏式样的房子,她的房子建在
岸边的浅水里,使用木桩和木排做成了临水的平台。成年以后定居在了湖滨的巫
女雌鳄·眼有时会被良洲人民尊称为王的妇,她在漫长巡游中曾有一次与王交合的
经历以后变得广为人知。雌鳄的成长起来的儿女们也会选择在湖边邻近的地方居
住,不安分的男孩总是前往平原的四处漫游冒险,尽可能地勾引所有遇到的姑娘,
尽可能地参与一切打架斗殴,最终他们都应该会满怀热情地投入到对于四方羌戎
的伐和获的尚武行动中去。他们可能会在三到五年中偶尔地回一次家,而且还是
因为被打断了手脚骨头才让人抬回来养伤。安静贞淑的女儿们则总是守候在她们
自己另建的草木房子里,和被她们认为具有着各种不同魅力的男人睡觉。总之如
果一个女人能够生育和抚养出足够数量的孩子,她就有机会在湖边建立起自己的
新家族,饲养很多的猪,还有很多可以工作和献祭的有男有女的奴隶。

  雌鳄·眼在登船以前吩咐她的奴隶们杀死了一个羌族出身的人牲姑娘用作召唤
并且感谢龙。她也从那个年轻女人的脖颈里喷涌出来的血雾中确认了吉利的征兆。
如果要有一场穿越大雪的漫游。对于一个赤身,赤足,四肢都有金属镣链羁绊的
妇女旅行者而言,跪伏在木船舱底倾力地操桨可能是一种相比徒步更好的选择。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变得有一些不进取了。重的铜镣会在走动
中伤脚。而划船是一场连续不断的全身的运动,很快就能使人感觉到暖和。而且
那些小龙已经跟随了上来。

  女人说,鞭子吧。和每一次一样,总是守候在船尾的男人开始动手抽打她的
背。甚至还是在她听到那些铜铸的刑具发出响动的时候,在她解开鹿皮和绸子暴
露自己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会是有应和的。她听到自己的心里像大雪以前的霰子
打在草帘的凉亭顶上一样发出声音。现在她知道张牙舞爪的它们正在足够迅速地
到达。那种在很多时间里和我们同向前行的巨兽在惊扰中回转过来与我们的正面
相对,它的躯体上筋骨凸露,毛发张扬,那个狰狞的东西会撞碎她,但是她说,
哎呀,神啊。那可能是她和奴隶男人事先约定的提示,皮条扫掠的速度变得更快,
力量更大,女人辗转地扭动挣扎了起来,她开始哽咽着喘息,而且大声呻吟,实
际上她是伸手触摸了那个东西低伏下来的坚挺的抵角,她的纤长的手指可能有引
诱。和每一次在水上的漫游一样,仍然会有很多小龙聚集起来侵掠着,唤醒着她
的身体的感触。疼痛是走在前面的一头公牛,而后它拖拽的石犁掀翻开许多欲望
的水土,在得到许多种植以前没有办法能平复。

  他们的航行经过了湿地中离散的长洲和短岛。有一些岛上建造的草木房屋中
会有人居。根据那些沿岸拴系的飘摇木船和岸边晾挂的渔网可以猜测那是一座居
住着打渔人们的小村子。女人在夜和雪中赤裸身体,赤足,在和她的铜镣重量持
续地抗争的努力中逐步地走近第一间草房柴门的时候听到荒村中有狗吠的声音。
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期望,和,对于自己心中勇气的自怜和自恋。她跪在门槛
前的雪地里轻轻地敲了那扇门。以后她趴伏下地去行礼。她的谦卑的仪式感,成
功地使那个前来开门观望的渔人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他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她
注意到那人举起的油灯后面照亮出的历经风雨侵蚀的斑驳粗糙的脸,那人长得不
好看。不过她的已经高涨的情欲使她确信自己正在突如其来地,不可挽回地陷入
进对于那个丑陋渔民的迷恋中。女人说,我的主人啊,肏我吧,请求主人凶猛地
肏弄你的女奴的屄吧。

  当然他目瞪口呆地瞠视着她。那几乎使她更爱他了。或者也可能是恨他。和
大多数的时候一样,跟随着她的奴隶男人会参加进来帮助他们。她的奴隶已经跟
随着她很多年,知道怎样正确地帮助一个迫切地想要野合的王妇。他只是简单地
把她从雪中拎高起来,推进到房子里去。以后他用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背
靠着墙壁站直。空间太小了,皮鞭应该挥舞不开,他凶猛地用鞭杆捅了她动荡的
奶,他接下去使用那支牛角做成的东西捅插在她的两腿中间前后运动的时候也很
激烈。除了他仍然勉力维持住的高大健壮以外,他随侍着一个资深的巫,以及寝
取过王的女妇长期游历的经验,使他在鼓励那些怯懦的农民和渔夫强暴一个高等
级女人的时候展现了足够的说服力。他说,她很湿了。操她。

  操她,操她!现在!

  以后那个渔夫把她按在墙上操她。其实时间不太长。王妇雌鳄·眼呜咽着跪下
地去亲吻那个强暴者的脚,她说天啊,哦,神啊。村子里,村里,她在喘息中有
些磕绊地说,村里有没有哪一户人家是特别能生养的,屋子里一起住着特别多的
男丁呢。会有海贝做酬谢的,海贝,牵领起你的女奴隶脖颈上的绳子,带你的女
奴去拜访那样的一个人家吧。

  她那时可能有些冲动了。其实那是个很小,也很贫穷的村子。哦哦……是的。
当然。很多的贫穷孩子都会被神带走。或者是被鬼带走。很多的贫穷的男人女人
也是一样。龙和鹰都可能没有原因,没有道理地带走他们。所以要将很多孩子一
个一个地全都抚养成壮丁,会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吧。

  所以我们要有一个伟大的王国和它的领袖,一个伟大的王可以率领勇敢的将
士征战四处外方,带回更多被俘的异族的男女,我们就可以驱使他们做到更多我
们想要的事。我们致力于我们的梦想事业的时候不惜代价。我们一直需要无名的,
和非常便宜的劳动构建我们的文明。在施行了三千年的压迫和奴役的统治之后,
我们确实得到了一场伟大,光荣的文明。温故。而知新。所以我们会如何地选择
另外一个三千年呢?

  女巫姑娘雌鳄·眼在她的并没有特别目标地的巡游中确实遇见到过很多有男有
女的奴隶。居住在高陵上的陶姓人家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族群了。他们在那个沿河
伸展了很多里路的黑土漫坡上修筑了渐次升高的连绵长窑。很长的筑土洞窟中可
以摆放进很多陶土坯子,而当人们在最低的窑头点燃了堆积的柴草以后,土窑窄
长的上行通道会自然地抽出鼓舞火势的大风。雌鳄·眼在长窑的侧边开有窑门的地
方引诱了一些做陶的工匠和她性交。那时候陶匠们刚刚做完了装窑的工作,也就
是将那些做成了各种好看形状的陶器坯胎整齐地摆放到窑膛里边去。烧陶需要正
确份量的土混有正确份量的水,尤其是需要正确热度的,高涨和低回自如的火力,
烧陶不光需要时间,人为,还有最重要的可能是天工。陶匠在为一整窑的辛勤制
作正式点火以前,总是希望做出一些也许能让火们感到喜欢的事,以求那些神秘
的火势和火氛能够为他们展现出伟大的天工。观察似乎提示了火焰会喜欢炙烤和
焚烧,所以他们总是会送出一些活人供给火焰去烧。被使用作那种献祭活动的重
器是一座一直摆放在窑头火口前边的黑陶大鼎,而被送的一男一女两个羌人会被
赤身,并且正面相对地捆绑在一起,装填到宽口大腹的陶鼎里面。符合献祭规范
的捆绑方式是强制他们的双臂搂抱对方的两胁,双腿环围住对方的腰身,所以他
们会在整个烧煮过程中采取一种紧密拥抱,并且高跷出四脚的姿态一直十分稳定
地坐落在鼎底。符合规范的献祭方式还要求在鼎底以下的四支鼎足中间保持住较
小的火。虽然被献的男女得到了一口很大的锅,不过他们腰部以上的身体仍然会
高企出锅沿,在场的公众清楚地观察了他们赤裸的肩背在热浪的熏蒸中涨红,发
泡,皱缩直到开裂的逐步进展的过程,他们努力挣扎的肢体会在紧绷的绳索圈套
中抽拽,蹬踢,和纠缠,但是他们汗出如浆的胸乳仍然牢不可破地贴合在一起,
当然也很容易想象他们平日里媾合异性所用的身体系统又会是如何热烈地,焦灼
地相抵相触,牢不可破地贴合在一起。他们在一场被强制着凝视彼此的面面相觑
中感受到了自己的下半正在逐渐地变成被烧熟的肉。

  还在那对男女牺牲刚刚开始坐立不安地发出呻吟的时候,雌鳄·眼的陶匠性伴
就在她的身体半途的地方完成了高潮。她那时是骑跨在男人的髋骨上面的,她感
觉到男人正在迅速地退缩,她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摇移和耸动都变得空虚了。但是
正从置鼎献祭的方向传来的号叫声音已经转向到尖锐和激烈,正在受到激励的雌
鳄觉得她想要的更高还远远没有到。女孩抬脸仰望了聚集在周围观看他们的人,
很多是陶族各家里年轻的男人。她先是捂住自己的奶房用劲地搓和揉,以后又把
她们挤压到一起托举得更高。女孩说,为什么哥哥们不用劲抽打妹子的奶呢? 要
不……打脸也好啊。

  女巫姑娘是拖带着她脚踝上的石锁,在脖子底下悬挂一捆荆条走进做陶的工
场里来的,当然她也一如既往地寸丝不着。她已经在很努力地演出这些寻求羞辱
和虐待的性方向了,但是工场里的哥哥们问她,可爱的女巫姑娘,我们为什么要
打你的胸脯和脸呢。我们确实很喜欢干你……或者躺平在地下被你骑在肚子上干。
但是我们都知道不应该没有理由地殴打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呀。

  就连那捆又是横长,又是晃荡的荆条也因为太过碍手碍脚,被哥哥们扯断了
拴绳扔到了老远的地方。雌鳄姑娘试着站立起身体开始走路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
自己的心空和脚软。她的腰身以下有许多不能言喻的涨发,溶化,和流淌。以及
许多关于接纳和容留的,狼奔逐突,前仰后合的虚构和妄想。有一个大男孩可能
是想扶她,或者想抱她,但是被她挣脱开了。雌鳄径直穿过还没有封闭的窑门走
到窑室里去。女孩站在那里边回转过来脸,她也试着触动了一下身边层层叠叠地
垒摞着的许多的匣钵。那些匣钵是一种用作放置陶土坯胎的容器,匣钵里边当然
就是许多等待着烧结的陶或者瓷了。很大的缸或者鼎很重,女孩找到了一些比较
轻巧的物件,她将它们一件一件地扔到自己的一点一滴的小巧脚趾头旁边。有一
些泥塑的酒爵和小白泥碗从倾覆的匣口翻滚出来。有一些泥胎摔成了碎片。女巫
姑娘在笑。她说,我们现在有理由了?

  他们现在只好决定要把她认真地揍一顿了。即使是自己族下的子弟,在装窑
过程中弄坏了坯件也是要脱掉下衣打屁股的,何况她是把那一整摞特别金贵的细
巧物件全都掀下了地。不过大家还是等到了需要持续一整天的献祭礼仪结束,陶
家德高望重,白胡子白头发的长辈老头亲自在窑口点着了柴火。本来从那一个时
辰开始,大家都要集中注意力到密切观察窑内状况,依照着情势和经验投入柴草
控制窑温的方面,不过反正打哭一个小女生也不是需要太费劲的事。雌鳄被两个
受到了陶家长辈专门指派的青壮汉子各自挟制住一条胳膊,直往陶鼎的方向拖拽
了过去,实际上她的赤脚被那片刚烧完了锅的热土烙得根本站不住。跪也跪不住。
可是她是被人硬压下去的,她肯定没法挣开他们胡乱地蹦高。当然她也没法躲开
那口迎头直撞在了她两座奶峰和奶头上的黑陶大锅。锅里边煮熟的祭物倒是已经
被人搬运了出去,可能已经切成了肉块挂在火口上了。没再添柴的火也已经堙灭。
不过带有凸纹兽脸的陶鼎壁还是很热,好像是能往一副女人的软胸脯上烙熨进一
张凹纹兽脸那样的大热。在那一个陶窑点火的晚上,女巫姑娘雌鳄·眼实际上是被
按跪在了陶鼎的正面,男人们推搡她的身体,强迫着她的裸胸紧贴住还在散热的
鼎壁,而后就可以使用粗绳将她分张的手臂非常稳妥地捆绑在大鼎两边竖立着的
鼎耳朵上。再往后当然就会是那些一声,再加上一声的脆响,一边响当然一边就
要疼了,虽然用的就是她带来的那些荆条,可是被一个大男人动用了蛮力行使起
来,每一下都像被刀子砍出了豁口,被锯子一溜拉掉了细碎肉沫子那样的疼。脆
响和疼都是打从她的光溜屁股上扑闪了开来,人家一开门就直奔了她的小翘臀。
当然按照她现在这样俯着,跪着,往后撅着两坨肉肉的光屁股蛋子的造型,头一
个花儿肯定是要给她的屁股上边栽了。栽完以后就要慢慢再等。

  每一下子荆条都不轻飘,可是每两下子中间留出的那个喘气机会倒是特别特
别的长。汉子们把这件揍女孩儿的活计干得特别慢条斯理。当然女孩知道他们肯
定要慢。他们家那样的长窑点着了以后一烧一天,烧完以后搁着它凉可能要两天,
意思就是她要跟那个大锅搂抱在一起熬完以后的三天。要是太密集的打法可能不
用几个时辰她就没有进出气了。女孩从一慢慢着数到了一百都没有等到第二下。
不过那俩男人也不是怎么肯消停。后边那支横着抽完了人肉蛋子的荆条梢头,悄
没声地变了顺直,她一会儿就觉得那条疙里疙瘩的东西沿顺着她更底下的屁股沟
子正在往前悄悄地磨蹭,往前磨蹭出了半截又往后边蹭。她想那个大哥哥肯定也
在慢慢找手感吧。找着了以后肯定少不了要捅了,悠悠地捅完了前眼,又捅后边
眼,其实人家拿荆条捅她的时候力道拿捏得还是挺适中的,反正她那个挨人捅着
的感觉倒也不算太违和。一直到整条长直的东西都已经完全撤出了她的身体,她
的心思还收在那口眼子的最顶尖里嘚嘚地哆嗦。她早忘了数数。然后她就听见自
己大叫了一声哎呀妈。那是撤出去的荆条望天打横突然又变回了凌厉的风,再给
她的屁股上开了下一朵皮开肉绽的花。

  她想,然后她又该数着一二三四从头开始等了。身后的荆条也会再蹭。这一
回人家是往上走她的肋排线。条梢一棱一棱地咯噔了上来,打一个小弯,找了她
挤扁在鼎壁上的奶。后来那个带一点血肉的丝缕,带一点粘糊的打人家什就被人
举在手里轻轻地划拉了她的脸,划到了她的嘴唇旁边停下,她就吐出舌头尖去舔
一舔。女孩挺有报复心地想,哼。

  这一回哥哥该知道殴打姑娘的好了吧。打女孩子就是挺色情的。她说,哥你
拿那个棍子搞得妹妹怪痒痒的。得用大鸡吧捅才能弄好呢。

  她说,你家的鸡吧什么时候就能再管用了呢。

  她在逗他们呢。女孩知道他们在窑门边上连着干了她好几回了,现在肯定还
没缓得过来。环抱住大鼎的女孩颠扑着膝头,耸动起屁股开始折腾,她说,我要
大鸡吧弄好我啊,我要大鸡吧弄好我啊!

  打人的两个汉子一时就没再动手。他们转在她的身后嘀嘀咕咕地商量事。家
族里做陶匠的男人当然多了,可是他们都要守在窑边干活,不能分心。当然也不
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想。做陶除了要手艺,还要操办许多走水路运送陶泥和柴草的
杂活,做好了的陶器瓷器也要外运。这些事情就要使用很多的奴隶劳工来解决了。
所以他们能够商量出来的办法,就是把族里管着的奴隶男人全都领过来帮着她弄。
很多,很多的奴隶劳工对准了她屁股挨着个排起了一条很长的队,奴工队伍围绕
着中间的一只鼎和一个光身姑娘团团地兜转了好几个大圆圈。当然他们都是有鸡
吧的,这么一来她肯定就不会缺少弄她的大鸡吧了。奴隶劳工们平常肯定很少见
到女人,所以他们动换起来的劲头也都特别特别的大。一般只用单手往她的小肚
子底下一揽,就已经把她的屁股怼上了他自己的胯,他们从底下往上又硬又粗的,
直窜直窜的那种凶猛弄法特别能止痒,特别能止住心尖子里的痒。一般每到直窜
完了十来个人数,就要拦停住他们一次,捡回荆条上来再抽两下背花。肯定是因
为把屁股搞得太迷离了会影响直窜时候的感观,后来他们就都是使用荆条光抽她
的脊梁和腿脚了。现在再有哥哥转到前边来看她的时候,她就没再说她痒。她说
我饿了。我要吃。

  其实她也渴。其实还在最早的巡历祭里,她就靠吃的解决过饿和渴。她试过
在大太阳底下没有吃食没有凉水走完了大半天的路,然后被人往一间住满了挖矿
奴隶的篱笆圈子里边一扔。那里边的气味当然很冲了,奴隶男人们的腿胯底下更
冲。可是她还是满嗓子贪馋着直往人家的腿胯底下拱。试过就知道其实她给人吹
过一阵,舔过一阵,最后一股劲地嗦进嗓子眼里去的那些是真的能解渴。多了也
能解饿。人臭当然不好,反正臭不死人。可是大热天里一直没水喝的那种渴,是
真的能够馋死大活人的,大活的姑娘也能馋死。反正她一个大姑娘前恭后倨,撅
高屁股挨着个儿地嗦完了那一大群奴隶男人就不再觉得渴了,好像也不太饿。嗦
多了人还上瘾。当然她一个平常看上去伶俐娇俏的好女孩子倒是不能承认臭气和
汗气说不定也能上瘾了。

  大概就是,她以后在陶窑前边熬了过去的三天三夜里除了男人什么都没吃,
什么都没喝。不过反正男人倒是管够。头一天她被捆成的样子是扒住了大鼎后身
朝外,除了被男人们肏弄的那些,她的一整幅后身肯定也被抽成了纵横有青棱,
流溢有红河的山水风光。第二天倒换过来正面朝前,两手两脚都被反背回去分别
捆在了上边的两只鼎耳和下边的粗矮的鼎腿,再等着哥哥拿荆条给她的胸脯和小
肚子上画风光的时候,她团团的两个软嫩奶房都被抽成了挂高的大红灯笼一样。
既然现在人是嘴脸朝前跪着,她那一副唇舌的位置就很适合吃男人了。她也能够
亲眼见着那些从她的鼻尖前边开始,一个挨挤着一个的,熙攘,蜿蜒,每一条鸡
吧都翘得特别高的男人长蛇阵。前一天她是什么东西都没吃着的,这个说的不光
是男人的东西,她是真的一粒米都没有沾牙。今天再来看看这么一个大的阵仗,
他们肯定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她给灌到饱了吧。

  也许在以后等待着烧窑,等待着窑货慢慢变凉的好几天的时间里,也许他们
还把她搁在那个大鼎的边上正着,反着翻过另外几回面。翻着打人疼得比较匀称,
有纵有横地交织了起来的伤痕也匀。不过等到了开窑那天陶家的工匠们就变得十
分地恭敬和彬彬有礼了。哥哥们先是轻手轻脚地解开了捆她的绳子,本来他们还
要把她扶到族长家的大房子里去休息的,不过雌鳄 眼觉得让她在原地呆着就挺好,
她疼的,累的,不想挪窝。虽然女孩平常总是挨打,可是每回找到陶场里来挨打
完了以后,每回可是少不了要被弄成这种奄奄一息的样子。女孩软绵绵地靠在陶
家的哥哥们怀里,半闭着眼睛等他们喂给她煮暖的鱼汤,他们还从坡底下提了河
水上来,摸摸弄弄地把她洗得挺干净。她觉得她自己的皮肤看着还是挺显白,当
然那些被荆条打开了的青红道子也都很周密了。后来她说,该开完了吧?让人看
看嘛。

  人家给她拿来了一件一件开出来的窑货,一件一件地往她脸面跟前的泥土地
上轻轻地摆放得特别齐。小的黑酒爵和白碗上边釉色晶莹。做开片的窑器那种,
通体上下周密的,细碎的裂了一样的痕纹,其实并不是真的裂到了底,釉面底下
悄悄地裂开了的细缝又被结晶收聚了回来。可是各种各样的任意自由的破碎和伤,
也就会那样永远地收聚在事物中间了。后边那些更大件的瓶罐也都开得特别好,
碎纹很匀,又现又隐,白罐的底子里还暗衬着浅青浅红,弥散开了的虹彩一样的
晕。

  真好看啊,雌鳄说,好看。她的奴隶男人已经在旁边等待了有一阵子,他现
在把她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们要回到拴系在河边的小船里去了。陶家的一些
工匠跟在他们身后,往他们的船舱里装进了两大箱子的海贝。虽然这些多少有点
像是一座玩的,闹的,娱乐大众和自己的游戏城,可是她也不会反对人家给她送
的礼。她现在真的划不动桨了,奴隶男人跪在舱底慢慢地划开了双桨。陶窑工场
真的是一处特别火热的地方,荆条也很烧屁股,还会烧人奶房。水面以上高照的
太阳好像也很大。当然她全身一直都疼,而且全身都发烧。年轻的女巫姑娘可能
有点烧迷糊了。她看到了龙的潜浮在水中的巨大暗影穿过了船底。独木的小船朝
向一侧翻倾了过去,有很多的大水和很多的清凉。女孩对龙说,我们现在就去找
她吧。

  当然那不会是她的第一次了。或者说那并不是一件可以按照次数论的事。那
更像是一种平衡和弥漫。那是一种可能会被神吟诵出声的韵文。有些地方的小河
是清凉而且飘摇着流的,有一只绿螳螂试着渡过河流的笨拙飞行可以被人听到和
看到。河边的桑树可能已经开过一些花,结过一些果了。后来在它的腐朽中长出
了蕈子和蘑菇。它终于在一次可以被我们听到和看到的时间里发动了断裂和崩解,
桑树故事的片和段在被变乱了的水面上扑朔和流离。

  飘摇的浅绿藻色在流离中慢慢地转到了更浓。黑褐色的蝌蚪在游动中长出了
腿和带蹼的脚爪。黑褐色的莲子朝向水底慢慢地下沉。女孩说了小枝。她说。

  小枝。

  有一个栎树的壳果和一个无患子树的皂果飘摇着经过了她。它们都是应该生
长在土岸上的事。它们在前往自己可能的家乡的时候,显得多少有些匆匆忙忙。
生长有四支犄角的菱也可能会在以后的流离中慢慢地下沉到淤泥里去,不过它们
现在正环绕着她的腰肢飘摇地打转。它们的尖角卡在她的腿缝中间了。女孩的胸,
和乳,在水中飘摇着半沉半浮地流向那些有莲子沉落的地方去。绿茎已经从种籽
的坯乳中生长了出来,卷成了尖角的小荷在高过女孩头顶的地方团团地打开了。
荷叶下的高茎动摇着,但是仍然阻拦了她。她们温和的行止中带有一些确定的意
愿。她们也可能是在搂她和拥抱她。高茎底下分蘖出的纤细,柔软的修长枝蔓摸
索了她,探寻了她。探寻了她的隐,和一些私密的事。现在血还有伤开始溶解到
绿水里去。水和茎和枝治疗了她。她的洁白的脚趾和踝,和腿,和手还有被紧紧
地相拥相搂抱住了的腰肢,她胸上的软乳和缠绕在上边的软绿小枝在拥抱和流离
中互相地碰和触。阳光被阻拦在了很高的地方,但是偶尔有一些洒落下来。浅淤
的水湾在流离中继续扩展和延伸了开去。变成了来路和归途都会另有许多陌生和
肃厉的,会有许多悲伤的长河。她在穿流过很多莲花和高茎,还有唯一的小枝的
时候可能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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