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
(tip:此段承接第一章开头)
烈日炎炎,男孩的眼睛因为炽烈阳光的照射和汗水的流入变得又涩又疼,但他双手正提着少女的双腿,只能眯着眼睛,从缝隙中看着前面的路。
没有路,只有黄色的沙子和沙子的黄色。
他慢慢地爬上缓缓的沙坡,每迈一步整段小腿就陷入沙子中,费力地拔出又踏向前。他站在沙丘上,近处是起伏的沙包,远方是连绵的沙山,遥远的地界和天边也由沙子相连。
他把攒了很久的口水咽下去,一股血味。
腿已如灌了铅般沉重,裸漏在外面的皮肤被晒得火辣辣地疼,脊背因为久久弯曲也早已僵硬。男孩看着无边无际的沙漠,扯着嘴角咧出个很丑的微笑,他用沙哑的嗓子挤出几个字:“姐姐,我们好像走不出去了。”
没有回应,背着的女孩还在昏迷中。
男孩舔舔龟裂的嘴唇,血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又机械似的抬起腿,向小山下走去。
没想腿忽然脱力,男孩带着少女从沙山上骨碌滚了下去,两人一起闷声栽倒在沙地上。
男孩顾不上疼痛,他抬头,少女紧闭双眼,仰面躺在不远处。他用颤抖地双手撑地,咬着牙想支撑着站起来,没想到身子还没起一半就又摔下去,砸的鼻子生疼。他只能挪动着四肢划到少女身旁,和她并排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不疼了,也不热了。
“咦——”男孩尖叫着睁开眼,看见自己身上竟爬了几条吐着信子的蛇,白色透明的鳞片在阳光底下闪着光,它们并没对毫无反抗的男孩产生兴趣,而是慌忙地向着各个方向逃去,男孩略微抬头,只见不仅是蛇,各种沙漠中虫子和动物都奔命似地向别处逃去,有的干脆直接刨个浅坑卧进去,只留屁股露在外面。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吗?男孩没想着躲,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阳一瞬黑了下来,风卷起沙子拍打在两人身上,周围烟尘四起,遮住视线。男孩兴奋地四处张望,等待着不是沙子的东西现出他的真身。
只见黑色的烟幕中,一个人影显现,身子曼妙妖娆,那身影一扭一扭地接近,男孩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貌。
是一个极美的红发女子,她有着一身蓝紫色皮肤,两只摄人心魄的金色大眼睛,额头上还有一只暗红色的竖瞳。她咧开嘴笑着,露出洁白的尖牙。她在离二人不到三米处停住,两只手随意地抱着胸,两只手自然垂下,四只手臂上都套了一个闪着光的金环,两个露珠状的饱满乳房用白色的绷带包住,绷带边若隐若现露出粉红色的乳头,除此之外女人身上没有别的衣服,她裸露着健美的肩膀和美背,以及腹部的马甲线。她没有双腿,下半身是一条健壮的大蛇尾。
“哦?人类?还是纯的?”女子开口笑道,她毫无拘束,艳丽的五官透着一股异域狂野的美:“上次见着人类得有二三十年了嘞,还是个杂种来着。怎么,今个儿特地自己送过来给奶奶我尝尝鲜?”语音极具魅惑。
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似乎是从沙里冒出来的奇怪女人,忽地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放他走。”
“姐姐!”男孩惊呼,身后的少女无力的把手放到男孩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让他走。”
“哦,”那女人像看见什么美味一样用长长的蛇信子一样的舌头舔着嘴唇:“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她瞪大眼睛注视着这对姐弟。
少女低着头,毫不示弱地瞪向那对妖艳的直缝瞳孔:“让他离开,我就跟你走。”
女人垂下的一只手抬起,靠在下巴上,笑了:“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少女毫不让步,她冷笑着说:“如果我们两个都死了,那确实走不掉。”
沉默。两人的眼神在交锋。男孩不明所以,看看那边蛇女挑逗的眼瞳,又看看这边姐姐疲惫而又坚定的双目。
最终还是那女人退让了,她伸出一只手指向身后:“这片沙漠的尽头在那边,以你们的速度起码还要走十天半个月,”她停顿一下,目光停留在男孩身上:“而且那边是人类的城市,就算他能活着到达,以这小家伙的血统,啧,你确定他能自己活下去?”
“我不能确定,得确定的是你。”
那女人似乎生气了:“你在威胁我。”身边狂风四起。
“泽洛,背我走。”少女扒上男孩的肩膀。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话说快要被热死渴死的人好像是你们吧。”女人无奈。随后她兴高采烈的把少女从地上搀扶起来,抬头对上少女冷冷的目光。
她不自主的向后缩了一下,苦笑:“没想到我德吉桑还有被威胁的时候。”她两只手放在男孩的胳肢窝下面,把他托举起来,另两只手抱住男孩的头,凑近,在他前额处留下一个深深的吻,“这小东西来历确实不简单呐,能活着长大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这样子可以了吧?”她看向少女,发现少女已垂下眼帘,一动不动。于是顺手把男孩抛出去,摔在地上。用两只手横跨少女的大腿和背把她拦腰抱起,另外两只手抚摸着少女的脸蛋和胸部。
泽洛趴在地上,德吉桑亲吻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吻痕在阳光的照射下显露出如血般的鲜红色。他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蛇女抱着姐姐一扭一扭地远去。姐姐飘渺的声音从四处传来:“一定要活下去,小洛,姐姐……还是忘掉吧。”
阿可一蹦一跳地走在木头栈道上,在她日复一日磨泽洛的耳朵的努力下,泽洛终于同意搬离那个监狱一样的房间。
“明明还没暴露。”泽洛无奈。
“什么?”阿可瞪他。泽洛赶紧闭上嘴。
新家是个建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小山坡上,阿可要住的地方宽敞温馨,泽洛坚持远离集市。两人折中就选在了这里,四周住户不多,山下是大片农田和几家农户,山上有一片结果子的树林和小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山的另一面是城市的公墓,不过两人也不嫌晦气。
房子的前主人是一个落魄公子,父母意外去世,他一人独居在此,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饿了就拣几件家具下山当掉换钱买酒,终于再没东西可以当,就来卖房子,常人都嫌弃房子建在墓地边,只有阿可泽洛把它认真列入选择,于是就跟白送一样过给了他们。交接完成,那人刚接住装了银币的袋子,道一声谢就投胎似的往酒馆走去。
“他以后还有什么可以卖?总不能卖身上穿的衣服吧。”阿可捂着鼻子,那人怕是几年没换过衣服了。
新家刚开始跟之前的房间差不多,除了一张满是油污的床板子,别的几乎都被前主人卖完了,泽洛当然是决计不肯再这上面花心思的,阿可就隔三岔五跑到城里逛逛,每次用泽洛给的零花带点小物件小装饰,时间久了,屋子里居然真变得温馨许多,逐渐像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了。泽洛见了没说什么,只是往阿可存钱的小盒子里面多放了几枚银币。
这天阿可又下山去,挑了几支花店里没人要的月季,和路边摘的野菊握成一把,想到昨天精心挑选的花瓶有了用处,不禁微笑。又嘴馋忍不住,把要给泽洛买炼金原料的钱花掉装了一袋油馍,于是她带着歉意但是欢快地嚼着油馍,踏向回家的路。
快到家门口,阿可听见了一阵人声,女人?阿可皱眉,她停下脚步,一步一步慢慢走,是女人柔媚的笑声,又闻到一股肉欲的糜臭味儿,她脑中过了一万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没来由的很生气。慢慢看向屋前的院子。
看见眼前的场景,阿可简直说不出话来,一阵酸楚眼泪都要滴下来了。花从她的手中脱落,油馍也散落一地,她突然又冷静下来:”我不过只是他拿吊坠换来的。”她蹲在墙边,慢慢探出头去,这次倒是看得仔细,委屈的感觉褪去,她捂着张大的嘴巴,只觉惊讶,面前的景象实在太过诡异。
是泽洛,他正面朝外被一个高大的女人抱在怀中,那女人竟有六只手,最上面一对胳膊环绕住他的脖子,下面两只手用长长的指甲轻捏他的两个乳头,最下面两只手则握着泽洛的大腿,两团夸张柔软的乳山从他胳肢窝下探出,夹着他的身体,女人宽大的肩膀上有两颗头颅,容貌一样的漂亮可人,黑色长发的贴近泽洛的头顶,闭着眼温柔笑着枕在泽洛头上,白色长发的那颗则弯下,在泽洛头边吮吸他的耳垂。泽洛毫无反应坐在她身上,生无可恋的表情满满透露着无可奈何和不情愿。粗壮的蛇尾从他胯下伸出,抬起。阿可定睛一看,在蛇腹上的两个小洞竟不是阴穴,而是两张嘴,有着性感红热的嘴唇和白色的牙齿,一张嘬住泽洛挺直的肉棒,另一张在一边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蛋蛋。
“之前在奴隶市场,你来过对吗?”泽洛忽然开口。
“嘿嘿,你怎么知道的?”黑发的头笑道。“当然是小洛在乎姐姐啦!”白发的开始亲吻泽洛的脸颊。
姐姐?阿可疑惑,泽洛确实说过自己有个姐姐,但不是已经去世了吗?这一坨…是他的姐姐?这都,不是一个物种了吧?
“哇,小洛真棒。”是泽洛射精了,叼住他肉棒的嘴一滴不剩的全部接住喝下,最后竟满意地打了个嗝。两张脸都透出兴奋的红色。
“哼,我说怎么小洛对姐姐爱答不理的。原来是小女朋友来了。”那白发的嘟起嘴,黑发的叹了一口气:“小洛有女人疼了,就不要姐姐了。”
“你走罢。你不能在这里待时间长了。”泽洛有气无力地说。
两张脸都喜笑颜开:“小洛还是关心姐姐的嘛。”“你放心,那些低级的圣骑士,就算能察觉到姐姐,姐姐也不在乎的。”说着,女人用六只手小心的把泽洛放在一边,直起身,用蛇足飞快地向阿可奔去。
阿可大惊,庞大的女人直接从阿可身边走过,两个头带着桃花般的笑容,似乎都没注意到她,像一阵风一样下山去,一会儿身影就不见了。
“进来吧!”泽洛呼唤。阿可叉着手靠在大门边冷笑,泽洛懒洋洋地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台阶,阿可又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在他身边坐好,看着他。
“她是我姐姐。”泽洛说。“她本来是个人类,最纯净的人类血统。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我。”泽洛语气中透着一股沧桑,如同北风吹过荒凉的老屋。
“对着自己姐姐也能射出来?”阿可戏谑地瞧他。
“她的汗液有催情的效果。”阿可再看向他的阴茎,从那女人一走就瘫软下来了。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提溜起象拔蚌一样的肉棒,估计他今晚也没兴致了。
“想听故事?”泽洛斜眼看她。
“想!”阿可双手捧住脸蛋。
“对了,我让你买的东西呢?”泽洛脸色一变。
“刚才场面太吓人了,我不小心掉了。”
“那东西不能见日光!”泽洛衣服都没穿,蹦起来往外跑,看见洒了一地的油馍不禁陷入了沉思。
“多亏了我,哼哼!”阿可甜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早就知道我会掉了,所以压根就没有买。”
五、往事
清晨,莱恩伯爵坐在床前,他微笑,看着初生的阳光从窗户射入,铺满整个屋子。床上睡着一个人,莱恩伯爵微笑着。
是个女人,黑色卷发,眼睛温柔地轻轻合上,长而弯弯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小麦色皮肤上留下阴影。她有着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微张。她安静地睡着,轻柔的呼吸声如同轻拂小猫头顶的微风。
伯爵把女人放在床边的手小心地托举起来,双手捧起,与自己的鼻尖相贴。
女人的眼睛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瞳如水般注视着伯爵,她伸出手,把温热的手心贴着伯爵的脸。
今天有太阳,也有风和洁白的云,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伯爵的大太太坚决抵制伯爵再娶第三个老婆,她头高傲地抬起,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凭什么能进我家的门。”
伯爵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着汤,忍受着尖锐声音的狂轰滥炸,一句话不说。
她叨叨半天累了,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见伯爵死猪一样三巴掌打不出来一个屁,转头看着端盘子系着围裙的二夫人,是个恬静的女人,面容不算美貌但素颜还看得清秀,杂乱的头发随意的扎起,穿着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夫人比起来简直称的上简陋。大太太把水杯递给她,她恭敬地接过又添上水。
“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那种货色也能配的上我们莱恩家?”
二夫人在桌子的另一边坐好,低着头。大太太胜券在握似的扣着指甲,伯爵还在喝着淡汤。
久久,她忽然抬着头,畏惧地扫过趾高气昂的大太太,随后又用柔情似水的眼光盯着伯爵,随后慢慢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得他自己做主。”
伯爵惊讶地抬起头 ,热情而充满感激的目光照得腼腆的女人脸都红了。
大太太也吃了一惊,看着二人,冷笑着说:“又是个看见男人走不动路的婊子,连主子是谁都忘了。我不同意,反正有我在,这家里就不可能有这种随便勾引男人,下流的女人存在…”
“这里不是贝尔家。”伯爵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女人脸色变了,铁青如锈蚀的铜板,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当真要和我对着干?你不怕我告诉爹爹,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悠闲着喝汤。”
“伯父现在,还在为讨伐北方寒冰巨人发愁吧。”莱恩伯爵慢条斯理地放下勺子,微笑着。“可惜不能为伯父分忧,实在是有失担当啊。”他故作沉痛地说出这些话,差点笑出声来。
贝尔家族为了维持自己在王国一言堂的地位,硬揽下了来自北方的麻烦,得到权力和利益的同时却没想到面对寒冰巨人的挑衅,王国的军队溃败的催枯拉朽。虽然一筹莫展,但却又拉不下脸向其他金羽家族求助。
女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哆嗦着站起身:“好,好,你们合起伙来气我,我走,我走,你给我等着,你看看没了贝尔家族的支持,你们莱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人注视着她东奔西走,四处翻找,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最后领着一个大箱子摔门而出,相视一笑。
“谢谢你们…”另一个小麦肤色的女人从里面的房间走出,面色如死灰般苍白,她太虚弱了,只能扶着墙勉强站立。
伯爵见状赶忙过来搀扶起她。她松开伯爵的手,拥抱伯爵的二夫人,“谢谢姐姐。”带着哭腔,晶莹的泪珠闪烁在她脸颊上。
“好妹妹,以后,我们要一起好好的生活。”她也哭了。
他们都知道得罪了那个贝尔家的人有什么后果。
被赶出自己的祖宅,俸禄被尽可能的削减,家丁或被挖了墙角,或被强制遣散,连跟过伯爵爷爷的老管家,也拆了门框带着老婆离去。同为金羽家族,莱恩显得那么落魄,无力。
父亲他们的苦苦支持仿佛被我完全毁了呢。莱恩伯爵时常这么想。
但他一丝歉意都没有,老国王一睡三年,大皇子失踪,长公主被囚禁,贝尔家主作为小皇子的老师,自然能一家独大,老莱恩伯爵为了他们能在这日渐腐朽的国家有一席立足之地,对贝尔家族始终采取屈膝态度。父亲完全不顾自己的想法,以割权为代价安排了这场政治联姻,甚至让自己续了贝尔家女人带的女侍为二房,在家里还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当祖宗供着,只为能乞怜得到贝尔家的庇护,直到自己死去,还告诫伯爵不要违逆贝尔家族。
莱恩,狮子的名号!
振兴家族早已如刻在石壁上的字,被潮水似的时间抹平。现在的莱恩伯爵只是想自己活着,作为自己活着,而不是政治牺牲品或者傀儡什么的。
好在三夫人修养一段时间后气色好转,凭着一手鬼斧神工的医术在周边打响了名头,伯爵自惭不学无术,虚心当了助手。而家里有二夫人主持,连她年幼的女儿也能帮忙做些简单家务,小日子居然也过的风声水起。
三太太的手段也不全是医术,伯爵有次在采药完回来亲眼见到,夫人站在昏迷不醒的病人前,红色的光在她指甲流动,再将病人缠绕,那踏进鬼门关半步的人的脸上,立马就有了血色。
魔法。伯爵并没有戳破,人命关天的事,救人用什么法子哪里轮的上他说话。
至于她到底是从哪里而来,为什么在伯爵请她喝了一杯酒后直接昏倒在桌上,为什么会魔法,伯爵很好奇……
但她不说,他便不问。
三年后,三夫人生了。
喘息,呻吟,呐喊……忽然间所有手忙脚乱全部停止,变得死一般沉寂。
洪亮的婴儿啼声,划破了这沉寂,为这茫茫的黑夜中带来了生机。
伯爵练武多年,手上却第一次染上了血,生命的血。
带着家族的骄傲,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在奇妙地跃动着。
希望,是希望。所有的破败和失意,都已在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里被驱散。
“有小鸡鸡,是个弟弟。”小女儿苍白的脸还因为刚才的惊吓没缓过劲来,现在也拍起手笑道。
二夫人脸上带着欢喜的笑,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恭喜妹妹,生了个大胖小子。”
虚弱的母亲已无力微笑,伯爵将哭号的婴儿靠在她的脸边。
孩子不是自己的种。这点伯爵看见婴儿背后的金色羽毛状胎记就已知晓,再加上夫人生育前十天还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自己则已经托了熟识的大学士查明,治愈魔法无论级别,都没有发出红色的光的,而红色的魔力是正是某恶魔魔法世家与其他魔族魔法师低阶的绿色魔法区分的标志。
夫人是魔,这点已经毋庸置疑,而孩子竟是天使和恶魔所生。
这属实触及到了伯爵的接受能力极限,想不明白就不想,他索性直接把所有因和果抛之脑后。
“我爱她,不管她以前是谁,现在她就是我的女人;我养他,不管他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现在他就是莱恩家的儿子。”
泽洛·莱恩。泽洛,意为“零”。
造物神雅威创造了天使来辅佐自己,他们是第一代种。
创造天使的边角料被雅威随意泼溅到凡间,化成普通的人,他们是第二代种
极少数天使学会了自己思考,他们不满雅威的安排,他们追寻不切实际的东西,堕落成魔,他们被称为次代种。自从远古的魔神战争之后,各路堕天使均已向第一代魔君路西法俯首。
而那些因为人与魔为了能生出男孩或别的其他什么原因,相互交媾或和牲畜或别的低等生物杂交出来的半人半兽的怪胎都归为恶魔,为人和天使所驱逐,只能生活在魔域为魔君统辖,他们是三代种或最低种。
伯爵为自己儿子取名为泽洛,因为世间所有的分类都无法归纳他的种族,他是跳脱出去的零,甚至雅威都不能预料他的出现。
他是禁忌,也会成为唯一。
快速的成长是魔的特征,泽洛五岁就能挑着满桶的水飞快的满院子跑了,伯爵正为他如树般茁壮成长的身高发愁。而时间却在他七岁时仿佛停止,他的发育突然停缓,伯爵没去细想里面原因,反正肯定也是想不明白的,只是舒了口气,看着他像个跟班一样跟着姐姐四处逛,心里算着日子该给泽洛请先生了。
来的先生是个灰脸小老头,是全国有名的大学者,跟伯爵的爷爷交情很深,因此在别的学者因为顾忌贝尔家不敢来的情况下依然前来教学。只是泽洛玩性太大,自然不愿沉下心学习枯燥的算术和王国史,天天捣乱,每每把先生气的直吹胡子。不过姐姐倒是三两下就把泽洛摁在凳子上,自己也认真地听着教授所讲,泽洛见姐姐如此,也只好闷声听着完全不感兴趣的高谈阔论。伯爵和两位夫人见状相视一笑,把姐姐该承担的家务,一并做了。
“两个个位相加满十,就是要往上进一位的!”先生高昂的声音响起。
“凭什么个位要往十位上进一位,个位又不欠别人的,自己留着不好吗?”泽洛不服气。
“什么欠不欠的,自然就该如此!”
“自然是自然,但从我这里开始,个位就不用被十位剥削了,个位的十就是他自己的十!”
“说的什么玩意儿,所有人算这个都是要进位的,你就得这么算!”
“所有人说就是对的吗?还有人说老师你是贝尔家派来监视我们的呢,他说的对么?”泽洛稚嫩的童音也逐渐洪亮。
“你…你…”先生用颤抖的手指着泽洛,说不出话来,突然身子一挺,背身栽了下来,伯爵闻声进来,看见先生身体绷直,挺不住的哆嗦,嘴里吐着白沫,怒斥一声泽洛:“瞧瞧你把先生气的。”
泽洛小脸吓的惨白:“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伯爵找来小木板,用力撬开先生的嘴,两根手指探入抠出血沫,“过来帮我按着。”他喊泽洛,当他正准备按压先生的胸部,泽洛竟压不住卡住老头嘴的木板,先生上下牙齿猛地交错在一起,木板连着一颗带血的枯黄牙齿被崩飞。
泽洛的母亲也赶来。看见先生的眼睛依然翻到天上去,露出大片眼白。“这样下去他会窒息的,你带泽洛出去。”伯爵迟疑片刻,看着夫人不容置疑的表情,抱着泽洛走出书房。
身后红光闪过,夫人瘫坐在椅子上。
先生直到傍晚才醒,晚饭都不吃拎起手袋就走,怎么也留不住。
“令公子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老朽实在是自惭形秽,您还是另谋高就把。”
泽洛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牵着姐姐的手,三位大人相视苦笑。
泽洛幸得几天悠闲的时光,虽被姐姐硬逼着做算术和背不知所言的文章,但比听老头说教可好太多了。
一日。
破旧的院子门被踹开,一个带着高冠的人领着士兵站在莱恩家的院子前。
来人没有胡子,他仰着脸,背着手,尖着嗓子说道:“莱恩家的人,快出来领罪!”
伯爵闻声,大概是想起了来者何人,脸色一变又恢复,熄了煮药的火,从容地从屋中走出,抱拳朗声道:“不知公公亲临蔽所,有失远迎。”
“罪人倒是还笑得出来。”那太监冷笑。
“公公莫要拿我说笑了,我自在这偏僻的地方治病救人,何时犯了罪。”伯爵声音微微颤抖,已没有之前的冷静了。
“哼,非要我说出来吗?也好,让你心服口服。”他摘下绑在腰带上的卷轴,展开,用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嗓音念道:“莱恩家族家主,屡次挑衅冒犯王国功臣,视国家秩序为无物。”
伯爵缓了口气,多半只是那个女人不解气,故意找茬来了。
街坊邻居也都听见吵闹,围上来看热闹。
“念在莱恩先祖护驾有功,故只做惩戒。可是——”那太监忽然提高声调。
“今莱恩贵为家主,竟与魔族沆瀣一气,此为第一罪,”
“而后不仅与恶魔同居,更恬不知耻地娶其为妻,知错犯错,此为第二罪,”
“人魔交合,天理不容,你们居然还生下了个孽畜,触犯了圣母的规则,此为第三罪。你,可服罪?”
伯爵慌了,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内人是个人美心善的医生,怎么会是魔族。”
“我作证!”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伯爵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老先生,他举起干枯的手臂,大声说道:“那鬼女人所用法术是红色的,虽有治愈效果,但实乃诱人堕落的恶魔法师的最恶毒的手段。”
“我夫人救人从来用的都是正规方法…”伯爵恨恨地低吼。
“还有我,”是一个马夫,那人当日从车上摔下,被马蹄踩碎了胳膊还被车轮碾了半边身子,幸好伯爵和夫人们路过,捡回性命:“那时我血肉模糊,前胸整个凹下去,胳膊都是往外拐的,结果遇到他们的第二天去医馆检查,医生用了好多手段检查出我骨头居然连一点裂缝都没有,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抵赖什么?”那太监喝到。
“我早觉奇怪了,多少医生都治不好我娘的咳嗽,怎么喝了他们的药就好了?”旁边有个农妇率先说。
“就是就是,我一走路就晕,晕了半辈子她只摸了我一把我就能走直线了?肯定有鬼!”
“我花了十个银币才见到的郎中说我体内长了个大瘤子,鬼女人直接给我取出了个杏核,肯定是装神弄鬼!”
“明明她好心帮你们治病……”伯爵气的满脸通红。
“医术这么高收费还这么便宜谁信啊,肯定有鬼,快说,你们是不是图我们什么!”一个还热乎的布鞋飞来,掠过伯爵的头顶飞来,随后各种水果蔬菜纷至沓来,伯爵气的混身发抖,但并没有动。
“呵呵,利用邪术图谋不轨,没想到昔日金羽家族也会堕落至此,罪加一等,还不跪下伏法!”太监笑道。
伯爵暗道不妙,赶忙往回走,二位夫人听见外面嘈杂,走出门问道:“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伯爵疾呼:“快回去。”那太监大声命令道:“拿下那个黄皮肤女人!”他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
伯爵见状,一脚踢翻最近的士兵,抽出他的剑砍翻另一个,挥舞着剑大吼:“我看谁敢动她!”
三夫人手势翻飞,只见红色的光芒闪动,那几个士兵似乎被看不见的手拎起,扔到墙外,看戏的群众尖叫着四散逃开。
“夫人!”伯爵回头,她看着他的眼睛,牵起二夫人的手:“我们走……”话还未说完,她突然瘫倒在地,伯爵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抱起。
那太监身后两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手掌相抵,嘴中念念有词,金色的光结成圆环一层层笼罩在屋子周围。
伯爵赶紧带着两个妻子回房。被扔出去的士兵坐起,想要再度发起冲锋,却被太监冷笑着制止:“别急着进去送死,放火,今天一个也别想跑。”他回头:“二位大人还请辛苦一点,等到那个恶魔被烧死再撤去法阵。”二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黑烟腾空而起,火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那太监奸笑着的声音透着灼热的空气传来:“莱恩家族与魔族勾结,狼狈为奸,今烈阳灼灼,天网恢恢,以审判之长加百列之名,剥夺莱恩爵位,与魔族之女和其从犯处以烈火审判!”
火势渐大,房梁几近坍塌,木头因过热膨胀炸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泽洛的母亲躺在伯爵怀中,她吐出一口血:“本来我是能带你们走的,但那两个斗篷,身上有专门针对我的禁制,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又充满歉意地看着伯爵和二夫人:“都是我,我连累你们了。”二夫人拉起伯爵和她的手,坚定地大声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本就该共同承担。”但她又悲伤地看着一旁紧紧抱住姐姐,瑟瑟发抖的泽洛,姐姐的手抚摸着泽洛的头顶,睁着恐惧的大眼睛绝望地看向周围的火光,二夫人说:“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子,他们……”
“让他们两个进书房,我之前就怕遇见现在这种情况,在那里留了一道传送法术……”三夫人依偎在伯爵怀中,撑着一口气说道:“虽然引发它不需要魔力,但若把我们都传送走,那两个人必然会察觉,但……”他睁开眼睛,充满爱意看着泽洛:“但只把他们传走,再用我的血蒙盖做掩护,幸许就能逃过……”
伯爵大喜,二夫人把自己女儿使劲推向书房的方向,带着激动的声音:“快点,带着你弟弟去书房。”
“不要,”女孩哭着大喊,“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我要跟着爹爹妈妈和二姨。”泽洛也大哭。
眼看着燃烧的立柱即将支撑不住,伯爵看着哭作一团的姐弟,焦急万分,狠下心猛地一脚把二人踹入书房门中,只见紧闭双眼的三夫人光滑的皮肤忽然炸开,暗黄色的皮肤上裂了几个通红的血口子,血以雾状从种飞出,绕过熊熊的火焰,笼罩二人。她又支撑不住,瘫入伯爵怀中,再不说话,只眼角泪水在不断涌出。
伯爵低头搂住她,二夫人也跟着抱进来,三人紧紧相拥。
伯爵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欢愉,他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怀中,心爱的两个女人相互依偎着,笑了。
这样子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
他看向书房的方向,血雾已经将那里围绕,砸下的横梁和坍塌的门框已经将那里隔开。忽然红光一闪,孩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活下去。”
房屋轰然倒塌。
“都是坏蛋,就算是魔,阿姨也救了那么多人,怎么能这样对他们这样的好人。”阿可绿色的眼中晶莹,她不住地抹着眼泪。
泽洛坐在阿可身后,双手很不合时宜地隔着衣服捧起她的两个乳房,一上一下揉搓起来,最后一起高高举起,又猛地松手,两团柔软的肉球向两只可爱的大白兔一样,掉下又弹起来。
“你干什么!”阿可甩开他的手:“你把我弄哭了还这样,怎么你跟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早哭够了。”泽洛趴在阿可背上,侧耳隔着脊背感受少女怦怦的心跳。
“那些人都该去死。”阿可咬着牙说到。“你就没想过给叔叔阿姨报仇吗?”
“当然想过啊。”泽洛依然用着调侃的语气。“只是他们……”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怒。
“是你太废了肯定,你打不过他们,更不可能杀了他们给你爸妈还有二姨报仇。”阿可红着眼睛打断泽洛。
“……你说的对。”
六、应邀
金碧辉煌的宫殿屹立于残破的贫民住的土平房堆之间,一砖一瓦在阳光熠熠生辉。五颜六色的琉璃互相镶嵌,拼凑成让人观之目眩的高大窗户。房屋外面用青石砖砌成的花坛围了一圈,花坛里种了大片金黄的郁金香。宫殿的正门口是一个很大的水池,围墙层次分明,几个仙女模样的喷泉摆在水池周围,错落有致地向池子里喷洒着清水。
阿可挽着泽洛踏进严严实实围着金色铁丝网的高墙正中的大门,身穿黑白燕尾服,胸前挂着金色叶子纹耀的侍者走近,泽洛手心向上虚握,手指上的魔法印章显现,升腾到半空,形成了一个立体的标志。侍者见状点点头,“请稍等。”,转身进门去了。
泽洛回头,只见刚才还在院子里四处转悠的阿可耸着肩,龇牙咧嘴向他走来,贴近后小声说道:“泽泽泽泽泽洛,那个雕像是活的,摸上去居然是肉!”
泽洛顺着她看去,那些雕像一动不动,身后耷拉着金色的翅膀,她们身上只夹了几块长长的布料,被设计为微风吹起的飘渺形状,凝固在半空中。四肢凹出不同的奇怪造型,无一不矫揉造作,暴露出不同的女性特征部位。
泽洛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最近一尊,是一个身体颀长,略显丰满的女人,双手高举盘在头顶,头仰起靠在胳膊上,卷卷的短发,甚至看得清一根根金色的发丝。惟妙惟肖的脊背外展向后仰靠,腰间挤出很少的赘肉,两条健美丰腴的大腿岔开呈微M形,脚趾张开,大脚趾翘起。整个雕像的唯一支撑是一根刷成金色的直管,差不多有一握粗,从下面直直插入雕像的屁股。雕像做排泄状,从阴道处喷出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入池中。
“她们不是雕像,是真的活人。”泽洛喃喃道。
“啊?”阿可咂舌。
这时,侍者从门中小跑着出来,鞠了一躬:“先生请跟我来。”
进了大门,阿可看着美轮美奂的会客厅不禁吐了吐舌头。
“您方便让我们检查一下吗?”侍者弯着腰,恭敬地说道。
“当然。”泽洛展开出双臂。
阿可看见侍者用一根发着光的手杖在他身上扫描,完毕后,她也学着伸出胳膊,但是那侍者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撇撇嘴,不满地放下。
“请您随我来。”侍者对泽洛说。”需要我帮您把宠物带到暂存室去吗?”
“宠物?”阿可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
泽洛憋笑:“还是我带着吧,这东西性子烈,不跟着我她要咬你们的。”
“好的,先生。”他转身向前走去。
“你说我是宠物。”阿可恶狠狠地小声说,手指狠掐泽洛腰间。
“哎,”泽洛龇牙咧嘴,“我就说会咬人吧。
在大厅门口,侍者转身对阿可说:“应主人要求,请您带上面具以做区分。”
区分?阿可疑惑,但还是带上了镶着金边的面具。走近了正厅。
每张桌子上都摆了一个赤裸的女人,光滑的肚皮上呈了各色菜肴,金色的管子插在用药物培养的巨大乳房的乳头里,上面接了一个水龙头, 食客拧开就能接上新鲜的母乳。还有几桌,桌上的女人盘腿坐着,双手执刀,将自己大腿内侧的肉一块块切下,放在摆在她面前的烤架中。
所有上菜的侍女均为穿着统一的母人马,她们单手背后,另一只手端着餐盘,四条腿穿行在桌子间,衣服只遮住人的身体,客人们随意拍打着她们裸露着的富有弹性的后臀。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暗黑色皮肤女人,她双膝跪地,全身趴伏在地上,宽厚的屁股撅起,露出用有原木般粗细的金质肛塞堵住的腚眼。一个男人站在她俯下的头顶上,攀着她的角,耀武扬威。
魅魔?泽洛皱眉。还有龙的血统。
那女人手上带着毛绒绒的猫爪手套,大腿以下由黑色的鳞片覆盖,脖子上带着一个项圈,线圈上铁链的另一端握在头顶上男人手中。
“这是主人在亡廊山谷里捕获的,她的项圈有两名大法师命制的禁制。所以没有威胁。”侍者解释说。
泽洛没有回话,因为在背面,所以看不见魅魔的表情。他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能制服她才是笑话吧。
阿可紧紧贴着泽洛:“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有来往?”
“没有啊。”
“啊?”
“我们不是来找他的。”侍者领着他们穿过正厅。向着豪宅内部走去,来到一面墙边。
“我就先带您到这里了。”侍者鞠躬,很快的走掉了。
“啊?”阿可不明所以。
泽洛牵起她的手,直冲着墙壁走去。
“撞上了啊!”阿可的尖叫声中,二人从实心的墙壁中穿过,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相比之前的奢靡,这里明显朴素了许多。长着青苔的石壁,天花板滴着阴冷的水,墙壁上放着火炬照明,每隔几米墙里就嵌一扇生了锈的铁门。
阿可抱着胳膊:“我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你没感觉错,这里原来是个地牢。”他们身后,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好久不见,小杂种。”
“呦,能在这遇见你,大废物。”泽洛毫不客气的回道。
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有着一头柔顺的白色长发,摄人心魄的赤色双瞳,柔美如女子的五官。
二人对峙,剑拔弩张,而就在气氛快要冰冷到极点的时候,两人忽然又大笑起来,张开手互相拥抱。
那男人亲切搂着泽洛的肩,向地牢深处走去,他瞅瞅跟在身后的阿可,对着泽洛说:“这妞你从哪儿找来的,刚那眼神跟要把我吃了一样。嚯,这奶子,得有这么大吧。”
泽洛轻蔑地瞟了眼男人双手比划的形状,不屑地说道:“保守了,哎呦——”
阿可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上。
地牢的另一边,一个密闭的昏暗房间里,正中间摆了一个发着光的水晶球,球里展现了地牢中的几个不同画面。
“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吧。”一个穿着整齐的老人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水晶球,仿佛要把画面中的每张面孔都记在脑中。
一个肥大臃肿的女人坐在他身后,身披黑色大衣,赫然就是阿可和泽洛在奴隶市场里见到的那个。她洁白纤细的胳膊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探向水晶球:“让孩子们见见他们吧。”声音婉转妩媚,仿佛融化巧克力从勺子中呈细丝般滴下。
“我们得有多长时间没见了。”白发男人兴高采烈。
“自从你因为强奸母猪被通缉,我就再没见过你的人。”
“母猪?哈哈。”阿可捂着嘴笑。
“笑什么?”白发男人不解,“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该对世界上的所有雌性一视同仁,这是作为魔王之子亚瑟的伟大博爱精神,宠幸世界上所有种类的雌性,是我的毕生追求。”
“没有一丝魔力的魔王之子,怪不得呆在人类王国这么多年还没被发现。”泽洛嘲笑。
“哥们还不是活得好好得……”
“小心!”泽洛疾喝,随即转身护住阿可。
只听一声巨响,走廊的石壁忽然坍塌,残渣尘土飞扬,从一片烟雾中,一道紫色的光线扫除,光芒照射到的地方皆闪出火花,流下灼烧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因为震动坐倒在地的亚瑟胯前。
“泽洛你他妈的,重色轻友!”
他站起来。只见面前的灰尘散去,一个巨大的石头巨人屹立在亚瑟前,浑身上下紫色的字符涌动,它没有脖子和头颅,胸前有一个圆形的紫色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亚瑟。
亚瑟没有丝毫恐惧,他一捋白色的秀发,仰起头,斜着眼睛:“没办法,泽洛为了红颜不要兄弟,我只能自己收拾你了。”他仿佛完全不把这高大的石头人放在眼里,一脚蹬去,石块纹丝不动,他自己却被反作用力震倒,又坐在地上。
那石头怪仿佛被他小丑般的滑稽表现激怒,不知从哪个部位发出一声巨吼,眼睛中的紫光闪耀,扬起拳头向地上的亚瑟挥去,大地似乎都因它的动作震动。
亚瑟没有动,他仍带着蔑视的笑容,似乎看都没看逐渐飞近的拳头。
阿可看着石拳带着要把地上的男人碾碎的势头飞去,不禁失声尖叫,而就在快要触碰到亚瑟的时候,他捂住了阿可的双眼。
什么鬼。阿可想,为了不让我看见人被碾成肉泥的场景吗?
磅礴的能量被注入这一方空间,一道光柱从侧面射出,贯穿了石头巨人的身躯,留下了一个如同圆规画出来规整的空洞,被击中的躯体全部被强大的光洞灭,连灰烬都没留下,剩下的部分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元素力?光?”房间里的老人惊呼。
女人仍坐在后面,往修长的玉手手指上涂紫色的指甲油,两只手都涂完了,她正反看了看,又从衣服里伸出一只手继续涂。
“啧啧,还不错嘛,这几年不在我跟前,也没把功夫荒废了。”
“还行?”泽洛扶起躺在地上的亚瑟。
“还行个锤子还行,差点被你吓死了。”他摘下脸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墨镜。“她邀请我们来的,有必要玩这么大?”
“你知道的,”泽洛苦笑:“能让那个女人亲自通知的,能有好事才见鬼了。”
“你们说的谁啊?”阿可在后面问。
泽洛面色发青,表情像喝了绿色史莱姆吃了山羊屎的排泄物一样:“除了那几个长着金色翅膀的老家伙以外,她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也是魔君唯一不能轻视的人类,还是整个王国中,身份最高贵的两个女人之一。”
“她就是大魔法师莉卡,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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